正文

布鲁日的恐怖香气(2)

迷药 作者:迈克·米勒


又到了夜里,男爵等候着前一夜的奇迹到来。但什么也未发生。快天亮时,他昏昏欲睡,突然,玛达克闯进了他的房间。他端着一只托盘,冲到男爵的面前,不声不响将一只小银杯递到他面前,男爵只好接着。仿佛有魔力在支配男爵,他喝下了小银杯里的液体。又是前一天的那种奇香,男爵一阵眩晕。这是他一生中从未曾享用过的香氛,它不是固体,也绝非液体,只感到是气流,是一阵清亮的空气,顺着喉咙滑进体内。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玛达克发出了命令:“去沐浴!”男爵鬼使神差地站起来,随他走出房间。

穿过许多黑暗的走道和古怪的门廊,男爵来到一个晨光明亮的花园。花园中心有一个喷水池,花瓣漂在水面上,四处鸟语。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令人生疑的小旅店居然有这样美妙的后花园。

这时,“她们”出现了,男爵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三个罩着黑袍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水中,像是从水底冒出来似的。仍然看不到她们的容颜,只有黑袍上的两个洞孔里射出光芒;仍然是露在黑袍外的光裸的双腿,诱人地在黑袍下摆动若隐若现。玛达克将男爵推到水池中。这时,男爵又闻到那股香气,他的身子轻起来,仿佛已飘起来一样。

水不是水,像是雾气。男爵与三个幽灵般的女人搅成一团。就这样,这种奇特的事情维持了5天,男爵每天都觉得身体更轻。全仗那股香气支撑,他才能从房间里走出门去吃一日三餐。

到了第七天,男爵已不能下床,他已被无度的疯狂淘空了大脑和身体。太阳光刚射进卧室,他听见布鲁日广场上的钟声响起。这是他来到布鲁日第一次听见广场上那著名的钟声。据说在昔日城市繁荣之时,那预示有大事发生的钟声经常响起,大部分都是告诉全城,又有一支富足的商队进城了。

但是,这一天的钟声是丧钟:三名年轻美貌的巫婆被剥光衣服后在广场上当众烧死。全城市民前往围观,站在最里层的都是一些病态老人和残疾人,还有乞丐、流浪汉和成群的白痴。据说,他们都在等着烧死巫婆后,能抢到一点烧焦了的地上的残物,这些东西研成粉后敷在身上患处,会产生振兴生命的奇迹。乞丐、流浪汉抢到它们则是用来高价出售。这三名年轻巫婆据说都是寡妇,她们采集奇特植物,熬制迷药,兴风作浪,几乎控制着整个布鲁日的日常生活。教庭震怒,终于下了狠手。

冯·戈宾男爵的记述没有逻辑,没有合理合情之处,却是当时现实的魔幻式写照。《布鲁日——死去的女人》一书出版后,再度掀起了旅行者们对这个昔日繁华城堡的追随热情,结果就出现了这样的有趣场面:旅客们一到布鲁日就迫不及待地向旅店老板打听,什么地方可以寻访到当年男爵闻到过的那种香气?

我们看到,只要是迷药,无论怎么不可思议,总会有人执着地去追捧。从冯·戈宾男爵的记述中,还可以看到,一些奇特的秘药、秘方、配料,无论怎么匪夷所思,但均取自纯植物。可以说,在利用植物进行秘药炼制这一技术上,欧洲人当时所达到的境界很少有能相与之比肩的。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Copyright © 读书网 www.dushu.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备15019699号 鄂公网安备 4201030200161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