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凯迪拉克吧，”他说道，然后把钥匙丢到桌上，“别让她太快回来。”

或者该这么说：收货日当天，别让贝克太太在场。

“了解。”我说。

“你会发现那很有趣，”他说，“尤其是第一部分。每次都让我很有快感。”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没浪费时间去推敲，只是盯着空的咖啡壶看。杜克说完话便离开，没多久后，我就听见前门打开又关上。金属探测器响了两次，我知道那是杜克跟贝克，他们身上带着枪跟钥匙。李察离开餐桌走了出去，厨房里只剩下我跟厨师。

“有咖啡吗？”我问她。

“没有。”她说。

我静静坐在椅子上，后来才想到，一位尽责的司机应该要提前准备好车子，于是我起身走向后门。金属探测器因为我手上的钥匙而响了一下。目前正在涨潮，空气冷冽而清新，我闻得到盐味及海藻的气味。海浪不再汹涌，但我还听得见波浪碰触岸边的声音。我走向车库，发动凯迪拉克，将车子倒出来，开到屋前的环形车道上等着；我让引擎继续运转，也把暖气打开。车头面向东北方，我看见远处地平在线有许多细小的船影在波特兰港口进出。那些船就在海天交界线上缓缓移动，速度慢极了。我在想，说不定其中一艘就是贝克的船，也说不定它已经停靠妥当，准备下货了。说不定某位海关人员直接放过这艘船，因为他的口袋里刚刚放进一大叠钞票。

十分钟后，伊丽莎白·贝克从屋里走出来。她穿着一件格子图案的及膝裙，上半身是件薄薄的白色毛衣，外面罩着羊毛外套。她没穿丝袜，双腿就这样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她用橡皮筋绑着马尾，看起来很冷的样子。从脸上的表情看来，她不想走，但她也明白自己不能待在这里，于是只好屈从别人的安排。就像一位走向断头台的贵妇人。我猜她本来习惯由杜克开车载送，知道今天是我这个杀警凶手载她后，想必心里挣扎了一番。我下车想帮她开后车门，不过她视若无睹。

“我坐前面。”她说。

她直接进了乘客座，我只好回到驾驶座上。

“要去哪里？”我有礼貌地问。

她转过头，望向车窗外。

“等我们出了栅门后再说，”她说。

栅门关着，波利站在正中央。他的体形看起来比以前更大，肩膀跟手臂肌肉壮得吓人，像是在衣服下塞了篮球。他的脸色因为寒冷而发红。看得出来，他正等着我们。我让车子在离他六英尺远处停下，可是他没有要开门的意思。我盯着他，但他没看在眼里，直接绕到伊丽莎白·贝克的车窗外。他对她笑，用指关节敲了敲玻璃，示意要她打开车窗，而她则是直直望向挡风玻璃外，试着不去理他。他又敲了几下，她才转过头看他，然后他又比划了手势要她开窗。她开始发抖，抖到似乎能让车子开始摇晃。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去按钮，车窗便往下滑。波利蹲着，右前臂靠在门框上。

“早啊。”他说。

他将上半身探进车内，用食指触碰她的脸颊。她动也不动，只是盯着前方。接着他又抓起她耳后一小撮头发。

“昨晚我很享受哦。”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