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交际花与山茶花 2

可可·香奈儿的传奇一生 作者:皮卡蒂


嘉柏丽尔于 1905年在形势尚不大明朗的情况下来到这里。我们知道她在穆朗遇到巴勒松之后,两人成为了情人,可是巴勒松已经有一位著名交际花的情妇,名叫埃米莉安娜·达朗松,也住在霍亚里越。她比可可大 14岁,尽管已经过了花样年华,人们一直把她看作是当时的一大美女。可是当香奈儿跟马塞尔·黑德里希说起她的时候,香奈儿把她描述得像是相差了好几代人似的。“艾提安·巴勒松喜欢老女人,”她有些粗鲁地对他说,“他迷恋埃米莉安娜·达朗松。美丽啊、青春啊,他都不考虑。他迷恋那骚货,与那个女的在一起,更令家族蒙羞。”

可是事情不像她说的这么简单。埃米莉安娜习惯随意出入霍亚里越,有段时间,她甚至有个新情夫,一个叫亚历克·卡特的著名英国骑师。巴勒松呢,与别的姑娘寻欢作乐,其中一些也暂住霍亚里越。没人知道这种奇怪的事是怎么发生的,不知道他们如何能相安无事,也不知道嘉柏丽尔处在什么地位。多位作者,包括马塞尔·黑德里希,也采用了一些说法。根据这些传言,可可最初是与下人们一起在配餐室吃饭,特别是当巴勒松接待家人或上流社会的朋友时。香奈儿对这个说得不多,甚至也不对克劳德·德雷说,她只是把埃米莉安娜描述为“穿笨重的裙子,戴圆点蕾丝面纱”的一个老古董。可可则相反,像风一样自由,

“既不打扮成贵妇,也不装扮成女仆”,倒像个假小子,并整天骑着马在周围森林里跑。她接着说:“我不认识人,我认识马。”就像为了驱除那个孤独的幽灵的侵袭,和排遣她在这个宅门里地位尴尬的郁闷(既非女仆也非女主人,不上不下)。她在为自己妾身未明的窘境中寻找定位的时候,选择适合的衣着至关重要。不同于埃米莉安娜,可可穿的是附近一个裁缝为她缝制的上装和马裤,这正是她让自己与众不同的方法。即使她还不是举世无双的可可·香奈儿,可是在巴勒松的后宫里,她已经不是一个没有身份的风月场女人。

可是,尽管在霍亚里越充斥着为所欲为的自由(在这里,社会习俗似乎不再通行,交际花和贵族共饮香槟酒,男人可以自由地拥有好几个女人),这里仍是某种牢笼。在莫杭面前,香奈儿把自己描绘为一个悄悄离家出走且想家的未成年姑娘。她真真假假地对这位作家说:“我不停地哭。我对他讲了一大通童年受虐的凄惨故事;一定要让他醒悟。我哭了一年。唯有在森林里骑在马上的时光是美好的。我学习骑马,因为刚开始的时候,我对骑术还一无所知。我从没学过骑马,我甚至还不会侧骑。童话故事结束了。我只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我不敢给任何人写信。巴勒松先生害怕警察。他的朋友们对他说:‘可可太小了,把她送回家去吧。’巴勒松先生倒是愿意看到我离开,可是我已经没有家了。”

香奈儿继续吐露心声,在提到巴勒松对当局的恐惧时,也把自己归入一个无力自卫、掌握不了命运的小姑娘。“巴先生害怕警察,而我呢,我害怕仆人。我骗了巴先生。我对他隐瞒了年龄,告诉他我 20多岁:事实上,我才 16岁。”其实,她到达霍亚里越时已经 21岁,而且她一直在那儿生活到将近 3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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