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日那样，队员们聚集在机场上，做例行训练。

“熊猫”中队刚刚完成了几组对地面目标的俯冲射击，以检验查理·莫特改装的瞄准器效果。改装相当成功，命中率比以前提高了一倍，射击速率也大大加强。陈纳德和队员的心情都不错，他特意从指挥塔下来，与他们击手相庆。可能感到意犹未尽，他又把接下来要升空训练的第三中队召集一起，特别强调空中编队时容易忽视的几个要领。

没有人注意到格林劳是何时从办公室出来的。200多米的路程，要途经机械师和地勤人员工作的那个大棚子和差不多一半的跑道。平常，这段距离他需要花费十几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完成。此时，他全然不顾沿途对他的问候和善意的玩笑话，一路飞奔下山，气喘吁吁地来到陈纳德面前，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陈纳德的脸胀得通红，满脸狐疑地望着格林劳，直到格林劳坚定地点了几下头，才知道他不是在说笑。陈纳德向队员们挥挥手，让他们继续训练，就转身与格林劳回办公室。当他俩与弗里尔曼牧师回到跑道时，已是临近午饭的时候。

他们把队员召集起来，陈纳德和牧师站在队伍前面，他们看上去非常疲劳。陈纳德倚在一架飞机机身上，满是皱纹的脸更加深邃。格林劳叼着烟斗，在队前踱着步，一边小声请求牧师讲话。弗里尔曼踌躇着，最后还是开了口。

“昨晚，日本舰队袭击了珍珠港。”牧师轻轻地说，好像怕人听到似的。

有几秒钟的沉默，突然，仿佛一颗炸弹投在他们中间，队伍一下子炸了锅，他们怎么也难以相信，日本人竟敢袭击珍珠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事情属实吗？”站在头排的桑德尔半信半疑地问。

“让我们听听收音机吧！”陈纳德现在已恢复常态。

收音机先是传出一阵噪音，噪音渐渐地被一个操着浓重美国南方口音人的讲话所代替。他们以前从没听到过这个声音，但他们很快意识到他是罗斯福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