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被眼前的景色陶醉了，直到伯特来到他身边，拍着他肩头，他才重新回到现实中。 

“景色真美，伯特。”科尔尴尬地笑着说，好像被人撞见一桩令他难堪的秘密。

“是的，很美。”

“但可惜我不是吉卜林，如果我是作家，我一定会把它写进我的书里，说不定也会拿个诺贝尔奖。”

“一个吉卜林就足够了。”伯特捱着他坐下，递给他一支“骆驼”烟，“科尔，你身体不舒服？”

“我心中难过，”科尔吐了口烟雾，“不愿听那家伙唱歌，他们很愉快，很荣耀，是不是？”

“是的，他们干得真是不赖。”

“这应该有我的一份。”科尔看了伯特一眼，“也应该有你的一份。”

伯特耸耸肩。“这只能怪我自己，现在能看到他们完好无损，我就得感谢上帝。要不，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可他妈的不管怎么说，应该有我的一份。我刻苦训练了半年，一直想着这一天，但至今连一次行动也没有赶上。几天前，我与家人通话，我父亲说，我们现在是英雄了，整个美国都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问我打下几架敌机了。伯特，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我恨不能变成一只老鼠，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托马斯，你心太急了，毕竟我们正式参战才十几天，以后……”

“这倒也是，但我按捺不住。我失去一些机会，总觉得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伯特知道科尔指的什么，自从去年12月他们移师昆明，他就染上了疟疾，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

“我听说你去找过纽柯克，他怎么答复你？”

“他说他要找一些老搭挡，我的搭挡彼塔切在昆明……”

“我为彼塔切感到高兴，能娶到埃玛，简直是太幸运了！”伯特看了一眼科尔，“和贝蒂经常通话吗？”

“是的。”科尔望着前面那座桥。

“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去吧。”伯特说。

他们回到酒店里，纽柯克仍站在舞台上放声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