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用再担心他们了。”

“是的。”叶梅轻声地说，然后好像无意地向霍华德这边望了一眼，很快又移开了。

“叶小姐，我们去哪里？”

“不要这样叫我，听起来怪怪的。”

“那么我怎样称呼你？”

“叫我叶梅就行了。”

“好，叶梅，我们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

“去圆通街吧！那里有几家非常不错的饭店，我前几天去过，但没有吃米线。”霍华德提议道。

“好的。”

一路上，他们没再说什么。在圆通街，他们找到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饭馆，饭馆就位于圆通寺对面。他们找了一个临街的座位，相视而坐。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米线放到他们面前。

霍华德捧起盛着浓汤的大碗，汤的表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鸡油，香味扑鼻，他忍不住凑过去，刚想张口，就被叶梅喊住。

“怎么了？”他不解地注视着她。

“太热了，会烫伤你的嘴。”

他看着手中的碗，黄色的鸡汤表面足有1厘米厚，但没有一点热气冒出来。但他还是听从了叶梅的劝告，放下手中的碗，用筷子夹起几片柴鱼丢进鸡汤中，它们冲破了黄色的表层消失在碗中，旋即一阵阵“咝咝”声从底下传出来。

他把几片柴鱼放进嘴中，它们一下子就融化了，他轻轻地品味着，感到可口极了。借着挂在门楣上的大红灯笼，他能看到对面的圆通寺，那边仍是灯火辉煌。在这个时候，仍然有不少人出出进进。他转过头，看见叶梅也正望着门外出神。

“喂。”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她哆嗦了一下，仿佛从梦中苏醒，但仍显得心事重重。

“想什么呢？”

她叹了口气：“想起小时候在家乡的一些事情。霍华德先生，你去过南京吗？”

“我在南京住过。我父亲在金陵医院工作过一年。”霍华德说，“我回到美国后，他们都叫我‘中国人’，这个绰号伴随我整个初中阶段。我感到很荣耀，我的父母也是这样。我知道他们时时刻刻都想回到北平。”

他们付了饭费，出了饭馆。灯笼把街道映得通红，他们穿过马路，来到圆通寺门前，人流仍好似潮水般出出进进。风在他们头顶呼啸，把灯笼吹得“沙沙”作响。灯光摇曳，眼前的景物变得一片朦胧，但他们并不感到寒冷。

“我们进去烧炷香吧！”叶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