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老李家的那只大红公鸡，按照自己的规律和节奏，又唱响了固有的黎明之歌，把刚有点睡意的钟晓丽彻底叫醒了。她索性穿好衣服走向婆婆房间，刚到门前就闻到了一股檀香味。她轻轻推开房门，见桌上燃烧着三炷香，还摆了几只苹果和几块点心，婆婆正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玉皇大帝保佑，让小宋玉平安回来……”钟晓丽心里一热，眼泪夺眶而出。“妈妈，谢谢您了！”钟晓丽哭着就要架起婆婆。婆婆顺势抓住钟晓丽一条胳膊，使劲往下拉。钟晓丽明白婆婆的心思，双膝一下就跪在那里。跟着婆婆念道：“玉皇大帝保佑，让小宋玉平安回来！”

早五点半，刚进入朦胧状态的李大队被负责跟踪嘉华的一位警员叫醒。他报告，嘉华已经起床，她同学的车已在宾馆楼下等着，可能去火车站。李大队听后又叫醒那位与嘉华争吵过的年轻警员，让他和前两名警员一起担负跟踪嘉华的任务。

火一样的朝霞散去后，湛蓝的天空上呈现一片白云，像雪白的棉絮飘然游移。或许，它是在寻找或追逐晚霞。

蓝天白云下，宽阔的平湖马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一辆奥迪A6轿车用悦耳的笛声向人们打着招呼，朝平湖火车站驶去。在它后面，跟着一辆挂着外省车牌的黑色桑塔纳2000型轿车，坐在副驾座上的青年对司机说：“保持一定距离。”驾驶员“嗯”了一声，放慢了速度。坐在奥迪副驾座上的是嘉华，她对开车的同学说：“慢点，时间还早呢。”同学听后并没有减速，说：“赶早不赶晚，早到了心里踏实。”

大约十五分钟后，奥迪驶进火车站广场，在候车楼前停下。“我就不送你上车了，孩子醒了，他爸哄不住。”嘉华的同学带着歉意说道。没等嘉华回答，她又急忙补充道：“转车签证时，要掌握好时间。”“知道了！路上开慢点。”嘉华说着就打开车门下了车。“路上小心！”同学朝着车外喊道。“拜拜！”嘉华朝同学挥挥手，等车子掉转车头驶去后，她就急步朝候车楼门口走去。这时，桑塔纳2000上的两位青年也下了车，一前一后地走向候车楼。

在候车楼门口，站着一位男青年，留着长发，蓄着小胡子，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一顶太阳帽斜戴在头上。见嘉华走过来，他从衣袋中摸出一盒中华牌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嘉华走近时，他掏出火机点燃了香烟，旁若无人地朝空中吐出一根烟柱。嘉华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这一切，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行李经过安检后，嘉华走向候车大厅。那位戴墨镜的青年在嘉华身后八米处跟着。在他身后又八米处，跟者一位戴鸭舌帽的青年，帽檐拉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半个脸。在这人右侧八米处，走着一位脸庞长满络腮胡子的青年，嘴上的长毛一翘一翘的。他们就是从桑塔纳车上下来的人。

两个小时后，嘉华在廊桥车站下了车，转车签证后，需要等候一个小时，她就在候车室一条折叠椅上坐下来。刚坐下不久，她又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朝四周望了望，发现不远处，“墨镜”“鸭舌帽”“络腮胡子”三人在不同的三条椅子上，呈斜三角形坐着，对自己形成了包围之势，眼睛不时有意无意地朝她这儿望。“山城这帮家伙分不清雄雌，真的跟踪我了！”嘉华心中骂着，复又坐下来，眯上眼睛佯装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