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片红叶寄情思 3

那个情意绵绵的民国 作者:舒展


评梅在师大附中的“宿舍”,是处荒废了的古庙, 评梅住的是前进院里的一间南屋。屋前有棵大槐树,像把伞一样罩着评梅住房的半边屋顶。从院中央通第二进院的那圆洞门看进去,最触目的是一个蔓草环绕着的古亭。

而那个让高君宇魂牵梦萦的女子就巧笑嫣兮的站在门口冲他笑。闺房里的摆设很简单,花色素雅的窗帘,盆栽的菊花和小梅桩,嵌在镜框里的李清照画像,贴在窗纸上的是一张印有一株淡红梅花的诗笺,上面有石评梅自己写的“梅巢”两字。这就是梅巢,石评梅生命中最重要的灵魂栖息地。高君宇在一次给评梅信中,也曾说,他们的历史一半写于梅巢。 

石评梅端来泡好的绿茶,放在桌子上。“抱歉让你跑一趟,只是前天写出的诗总觉得有些欠妥,但是细看之下又不知道从何改起。”

高君宇爽朗的笑了“小师妹,不嫌弃让我先睹为快就尽管拿来。”高君宇细细的看,长久的不说话。侧脸轮廓分明,专注的表情更是别有一番情致。石评梅看的入神,脸上突的就烧成一片。低下头去调整心绪。

高君宇察觉到什么,转头看石评梅。“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不舒服吗?是不是发烧了?”

这以后高君宇便是梅巢的常客。石评梅动如脱兔,静如处子。安静下来写诗的时候可以一整天坐在那里不言语不动弹。他写诗,他就在一边看书或者喝茶。石评梅一气呵成后再拉上高君宇细细的推敲字句。

有时候为了一个字一个词一句话也会起争执,他说用这个好,她说,不好,用那个妙。说来说去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诗作就搁置在那里,等那一天其中一个人想通了,服了另外一方,于是诗作才会在报刊上刊登出来。

高君宇本人也是一名诗人,偶尔也会有些诗作登在刊物上。但是绝大多数的时间他还是投身于革命事业。而彼时的石评梅已经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女诗人。但是她知道她面前的男人同样是个敏感多才的诗人,他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建议都会让她茅塞顿开。

在南下洼,时常会看见高君宇持着线球,石评梅织着绳衣服,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话,笑声飘荡在半空中,许久都散不去。太阳加倍放些温暖送给他们,这样的好天气,好像是特为他们出游布置的。

吃饭前有一个时候,石评梅低下头织衣,高君宇就斜枕着手静静地望着她,那时候高君宇脑际萦绕着一种绮思,他想和眼前的女子说;但后来石评梅抬起头看了看他,高君宇没有说什么只拉着石评梅的手腕紧紧握了一下。

高君宇和石评梅在桥梁垂柳下望月、到北海冰场滑雪、到昆明湖上泛舟,每一天都是饱满而幸福的。但是这样闲适惬意的日子在他们的不知觉中一去不复返。

高君宇是北京共产主义小组成员,担任北京社会主义青年团书记,还负责编辑中共中央机关报《向导》。工作繁忙开始越来越忙,这以后见面的机会便越来越少;但他对石评梅好感的好感却越来越深,经常忙里偷闲给她写信,联络感情。

他深深地爱着评梅.他说:“我只要从繁忙的政务中走出来,就会想起你,想得很累,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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