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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山则夫:与手枪的不幸相遇(3)

与手枪的不幸相遇:日本司法物语 作者:夏树静子


这天傍晚,永山乘上了去往青森县的列车。那支手枪放在皮包里没有装子弹,剩下的四十多发子弹被塞进了他西服外套的零钱包里。

十月二十一日清晨,永山坐班轮来到了函馆。当天和第二天,他想在死前看看札幌市内是个什么样子,于是又游荡了两天。他也想回网走的老家,但是钱已经不够了,只能买车票坐到长万部站。永山在这里骑上刚偷来的自行车,靠着面包和水一边露宿一边前进,终于在二十六日到达了函馆市。这段路程中的经历,被他全部记录在了随身带着的《中学社会科学小词典》上:

“……我活着,至少活到了十九岁的今天。虽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至少,至少用剩下不多的钱活下去……”

二十六日晚上十一点左右,在函馆车站的厕所里,永山再次给手枪装上了六发子弹。他避开站前治安岗亭,在街角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中途告诉司机他要去一个曾经听说过的叫做“七饭”的地方。

当出租车来到住家稀少的地方时,司机告诉永山:“已经进入七饭了哦。”这时永山指示司机在前面右拐,到再走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车。此时,他再次掏出了手枪,在亮着灯的车内,首先隔着座椅瞄准了司机的后背,然后又把手枪伸到距离司机头部半米左右的地方。司机刚要转身时,永山连开两枪。司机抽搐着滑到了车内的地板上。

永山探着身子把放在方向盘前的零钱以及司机左胸口袋中的七千日元全部拿走,并把手枪收进了口袋。为了不留下指纹,他还专门用袖子包住手打开了车门,一下车便向着函馆市内逃去。

那一晚,永山睡在了一家电影院。但是天一亮他就赶到了班轮码头,乘上船来到海上,将昨晚在电影院厕所里取下的两个弹壳扔进了海中。

这之后从函馆回到横滨的永山,整整一周都在码头干活,但是开始觉察到有被逮捕的危险了,便考虑到名古屋去工作。

十一月二日,他挖出了藏在横滨市内空地上的手枪,并且装上了六发子弹,280之后便乘上了列车,在第二天早上到达了名古屋。五日凌晨一点半,永山为了能找到搬运工的活儿干,开始朝名古屋港走去。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开到了他身边,司机向他招手问道:“要去哪儿啊?”“去港口。”永山边回答边钻进出租车开着的车门里。“这时候去港口干吗?”“找活干。”两人聊了几句后,司机随口说:“你是东京人吧,今天晚上有什么打算吗?”

永山一听这话,马上吓了一跳。只要他知道我是东京人,那我就有可能露出尾巴被警察抓住,这可不行。

于是他看到眼前不远有一条左转的昏暗小路,便示意司机拐进去,并说道:“就停这儿。”接着永山右手掏出了枪,并且坐到了后排座的正中间。当他瞄准司机的头部开第一枪前一瞬,司机高声喊道:“等等,等等。”但是永山没有迟疑,枪响了,而且是连续三四响。然后永山下车来到前面,用袖子包着手打开驾驶室的门,用手拽断司机拴在布钱包上的绳子,还拿走了方向盘前放着的手表。

还是沿着电车线路奔逃,虽然方向是要去名古屋车站,但在途中永山发现了一处木材仓库,于是便在那里一直休息到天亮。其间,他从司机的布钱包里取出了大约七千日元,把钱包和已经坏掉的金属表带扔在了仓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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