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陨落的星辰(31)

第三帝国19:燃烧的土地 作者:美国时代生活编辑部


希特勒这时才明白,白俄罗斯——而不是加利西亚——才是斯大林夏日进攻的目标。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找一个替罪羊。他解除了乔丹第9军司令员的职务。布施也被革职,虽然他忠心耿耿地传达希特勒每一道不切实际的命令。集团军新任司令员,陆军元帅瓦尔特·莫德尔于6月28日接任。他拥有过人的资质和旺盛的精力——暂且不提希特勒对他的高度评价——莫德尔立刻着手进行部队重组。他将北乌克兰集团军的增援部队调至(他仍保留对北乌克兰集团军的指挥权)能够灵活移动的机动防守部队。虽然他的前任也多次提过这个建议,但是由于没有得到批准而不能实施。

莫德尔即使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阻止苏军的扫荡。7月3日,红军如潮水一般涌进明斯克,刹那间,德军部队撤退时留下的4000余枚地雷和臭弹掀起一片火海。苏军却没有丝毫退缩,继续向西进攻,攻打巴拉诺维奇和莫洛杰奇诺两座城市。莫德尔原本打算在这里建起临时的防线,但是苏军行动如此之迅速,以至于莫德尔根本没有时间去布置他那少得可怜的队伍。于是,他们只好再次向后撤退。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德军残余部队一直在向后撤退。赖恩哈特的第3装甲军现在只剩下IX一支军团了,被迫撤退到立陶宛。瓦尔特·维斯将军手下的第2军,虽然在战斗中躲过一劫,现在却发现他们驻守的布列斯特-利托夫斯克防线是多么脆弱。这条防线位于普里皮亚特沼泽地附近波兰和苏联原先的交界处。苏军第2白俄罗斯前线军按兵不动,来对付那些被困在明斯克城中的100000名德军。最终,苏军共俘虏57000名幸存下来的德国士兵。7月17日,这群饥饿的衣衫褴褛的战犯被带到莫斯科的大街上游行,以显示红军取得的大规模胜利。

为期12天的“巴格瑞”大屠杀行动中,苏军共向前推进125英里,并在德军东部战线打开了一个250英里宽的缺口。大概有350000到400000名德国士兵在战争中牺牲、受伤或是失踪了。根据苏军自己的记录,他们共俘获850000名德军,包括21名将军,另外还有9名将军死于非命或是被迫自杀。德军最高指挥部的战争日志中这样记载,中央集团军的溃败是一场“比斯大林格勒遭受的厄运更加残酷的大灾难”。事实上,这是德军在整个战争中遭遇的最为血腥的一次歼灭战。

有一些被抓获的德国士兵非常幸运地——当然也是极其艰难地——越过苏军的包围,重新回到自己的阵地。他们20或30个人一组——有时更少,也有的单独行动——偷偷地在夜间向西潜逃,来到郊区以外的地方,那里游荡着一支10000多人的饱经摧残的德军队伍。苏军突击队员群集在这个地区,成群的游击队员在沼泽地和树林中四处搜索,目的都是为了将这一伙德军消灭。苏军使用的伎俩当中,有一个是让会说德语的苏联士兵穿上被俘虏的纳粹兵的制服,出现在德军面前,假装是给那些走在后面的士兵打气,然后就把他们带到另外一个地方,把他们杀死。

官方对纳粹士兵的逃亡没有任何记录,这些故事都是从一些幸存者的叙述中拼凑起来的。有这样一个故事,约翰尼斯·迪尔科斯是第20装甲师36炮兵连的一名下士,在波布鲁斯科保卫战过后,发现自己一个人蜷缩在灌木丛中,除了手枪和一张地图以外,什么都没有。后来,他又遇到一位叫布里克修斯的下士和另外4个人。当天晚上,他们利用布里克修斯的一只罗盘,一起向西北方向前进。

随后的几个星期,这一小伙人开始了跨国界的长途跋涉。他们要躲避苏军的巡逻兵,靠在田野里拣拾麦粒为食,偶尔看到一家农舍,他们会夺门而入,抢食牛奶和面包。他们的主要食物是蓝莓——刚采下来的时候还是青的,在前进途中慢慢就变熟了。有一天,他们发现一支苏军正沿着公路向西前进,追击德军部队及其增援部队。他们躲在了沼泽地中,远远地能够听到苏军行动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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