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方面军年轻有为的军级指挥员(1)

西路军 作者:冯亚光


当晨曦冲破黑暗,将大漠抹上一片淡白时,西路军左纵队九军进抵干柴洼(现古浪县干城乡)。

干柴洼是一个无险可守的村寨,疏疏落落低矮的房舍裸露在旷野上。土墙、土屋与周围的黄土地,构成了清一色荒凉的景象。军政委陈海松、军长孙玉清在村头兀立,指挥最后一队战士进入指定位置。

穷街小巷浸在刺骨的冷风里,颤抖着。部队顾不上夜行军的疲劳,开始抢修掩体,掏挖枪眼。战士们抓紧时间轮换休息。有些人抱着枪靠在土墙和房檐下打盹,他们的军衣都很破旧,而且在这初冬季节,也太单薄了。有些人围坐在枯枝腐叶燃起的篝火旁,烤着被昨夜的凄风冷霜冻僵的身子,准备晨炊。跳动的火舌舔着悬挂在木棍搭成的三角支架下的黑黢黢的脸盆或茶缸,映红了战士们布满倦容的黝黑面孔。缕缕淡蓝色的轻烟,在晨风中颤抖着冉冉上升,一直融入一碧如洗的高远天空。土豆煮熟的那种沁人心脾的香味,随着白色的水蒸气飘逸出来,弥漫在清新得让人发冷的空气里,使得人倍加饥肠辘辘。

西渡黄河之后,部队几乎没有一天不在行军打仗。正当红三十军在一条山浴血奋战,红五军在三角城看守船只时,红九军在大拉牌也与敌人展开激烈争夺。马步芳部的马全义团及民和、乐都、互助三县民团,与马步青部的马呈祥团共约6000人,经沙河井向大拉牌进攻。马全义先驱赶民团以人海战术向红军阵地冲击,慌乱中的民团狂奔乱窜,转眼间积尸成堆。战斗竟日,疲惫至极,马全义和马呈祥只管撤退,不顾尸丛血泊中呻吟呼号的伤兵。第二天,还是红军派出医务人员,进行了救护。当晚,所部正在附近村落做饭时,突然周围炮火齐发,遂又不顾一切地豕突狼奔,竟将由扇子网进援的预备队冲散,逃到沙河井才停下来。部队的辎重和民团的刀矛、皮褂,丢得一干二净。马全义系马步芳的内弟,马呈祥系“二马”的外甥。这两个少爷在沙河井抱头大哭,相互埋怨。不知谁放了一股风说:“红军到了镇虏堡!”于是两人又急向秦王川逃奔,直到听说没有什么情况,才又回到沙河井,整顿残部。

看着这些衣衫褴褛,食不果腹,而斗志不减的红军战士,陈海松心潮起伏。陈海松实足年龄23岁,脸上虽说仍残存着稚气,但却明显地刻上了稳健的神情。他在湖北省大悟县家乡曾任童子军团长,16岁参加了红军。在川陕边时,红四方面军反六路围攻,展开了最紧张、最剧烈、最有成效的万源保卫战。红九军二十五师坚守万源县正面的大面山。年仅19岁的师政委陈海松在危急时刻挺身向前,大喊:“让敌人在阵地前血流成河!”他捋起袖子,提起大砍刀,和敢死队员一同出击,挥刀杀敌。红军著名将领许世友那时是二十五师师长。陈政委和许师长互相配合,使二十五师这个由三个鄂豫皖的老团组成的师,一直是红四方面军的两个铁拳头之一,另一个铁拳头是红三十军八十八师。

红军总司令朱德多次说过:“陈海松是四方面军里最年轻有为的军级指挥员,可惜牺牲得太早了!”

陈海松缓步走着,一阵迸开的哄笑声吸引了他。一群战士端着饭碗围成圆圈,这是军部交通队的干部和战士正在玩摸瞎子。初冬的凌晨是寒冷的,可是这里却热气腾腾。

乔国军排长从地上爬起来,摘掉蒙眼布条,看见政委站在圈子边上笑,便向大家喊道:“政委来了,我们大家请政委唱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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