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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母猝逝秀春怜念 姐打墙兄弟大…

农民家史 作者:侯永禄


1978年10月,万胜考上了延安大学数学系。今年就要毕业,他的分配去向又成了家里一个大问题。万胜很担心把他分配到陕北的边远地区。他放假时在家里说过,他毕业分配的第一志愿就报路井中学。但是他们班关中学生多,陕北学生少。从往届毕业分配情况看,必然有一部分关中学生要留在陕北工作。万一他被留到陕北怎么办?他大永禄说,我的意见是服从国家分配,分到哪里就在哪里好好干,要有留在陕北工作的思想准备。万一把你分到了陕北,也不是那么可怕的。毛主席在陕北都能呆十三年,你用不了十三年就可以调到路井中学来。

后来万胜说他们班可能有四个留校名额。他既想留校,又想争取回渭南,心里很矛盾,还担心若两者都达不到又该怎么办?征求家里人的意见,他大他妈的意见当然是回路井中学最好。离家近,可以吃到可口的饭菜,再不用吃发糕吃杂粮受罪了,将来找对象成家也离的近好找,在延安人生地不熟干啥都作难。他姐和他王哥没有什么意见,看万胜自己愿意在哪就在哪。丰胜的信还没有收到,胜天和争胜的意见是留校工作。虽然也在陕北,但毕竟是在大学,比陕北的中学、甚至比路井中学都好多了。在大学工作不太紧张,发展前途广阔,最高可到正教授,能够大有作为。在中学不但辛苦而且上升空间有限,远不如大学。

但要留校,必须学习成绩非常好,表现非常突出,这样你才能留下。不知万胜有没有这个把握?听万胜说延安大学留校的条件有三个:① 学习成绩优异。② 留校后不准报考研究生。③ 留校后要安心本地工作,即要扎根延安。这又让人担心了,难道万胜一辈子就要在延安了,要吃一辈子杂粮受一辈子罪了?

胜天看问题则看得比较远,有眼光,三个弟弟都很佩服崇拜他哥。胜天说社会在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这几年都在不断地提高,延安以后肯定也会变得越来越好,不会永远吃杂粮的。只要万胜事业上有所作为,生活自然就会好的。最后万胜也真想留校,全家人也就同意万胜留校工作了。

1982年7月,万胜大学毕业。由于表现突出,终于如愿以偿地留在延安大学数学系工作了,专搞中学数学教学与研究。事实证明留校是对的,还是他哥和争胜有眼光。

这年暑假,韩城矿务局中学组织师生暑期夏令营去西安。胜天是优秀教师,江晖是三好学生,舅舅外甥两个人都可以参加。胜天想趁此机会让秀春一同去西安转转。7月16日,丰胜去汽车站接他哥,但没有等到。下午秀春却从韩城回来了,说:胜天很忙不能回来,让我先回来,他后天才能回来。18日上午胜天回到路井,下午争胜也从西安回来了。

7月21日,胜天和秀春领着江晖在公路上等车,坐上了局中学夏令营的汽车去了西安,参加有关活动。他们住在胡家庙的矿务局西安“采运站”,前后一个星期的时间,游览了大雁塔、小雁塔、革命公园、兴庆公园、华清池、兵谏亭、植物园以及秦始皇兵马俑、半坡遗址等名胜古迹,既大开了眼界,又增长了知识。正巧这时引玲也去西安出差,4个人都住在“采运站”。27日,胜天、秀春和江晖坐着夏令营的汽车回到了路井。

第二天,秀春引着侯亮去马村看他外爷外婆去了。7月31日,整天下着雨。到了下午,突然马村来人报丧,说是秀春妈去世了,让人大吃一惊。据来人说,老人先一天吃了点韭菜煮角(饺子),造成消化不良,上吐下泻。请医生治疗,说是肠胃炎,就给吃药打吊针。用的是氯化钙,谁知吊着吊着,人就不行了:有可能是药物反应引起死亡。多亏秀春从西安回来的第二天就去了马村,能见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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