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 归去来兮

爱比遗忘漫长:老记者的18年环球路 作者:王永志 著


序 归去来兮

传说在一次国际援助中,美国总统非常不理解美国的反应速度竟然会慢于中国。相关负责人向总统解答道,因为中国每年都有一次春运,要把几亿人口进行空间大调动。

再看黄金周,且不说国内景点游客摩肩接踵,即使出国旅游也基本可以不用说外语,到处是熟悉的中国面孔,听到的是满口乡音俚语。这么多热衷旅游的人口,让国人不需要前往荒漠雨林,即可体验智力和体力的冒险。这不是一个“把大象装进罐子里”的故事,而是生活在罐子里的人,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大象。在时尚的名义下,我们把“大象”在同一时间里放出来,旅游自然也成了一件让人生畏的事情。与此相对应,旅游指南、游记应运而生,成为图书中继青春、励志、财经、文史类图书之后的又一个热销门类。

日前,传媒界老友王永志来电说,他正在整理一本关于五洲游记的书,并征序于余。我感到不奇怪又奇怪。说不奇怪的是,王永志是一个资深的传媒人,在20世纪90年代大兴报告文学写作之风,我们都被裹胁其中。这些年来他笔耕不辍,除了新闻本业所写文字之外,其创作的报告文学、人物传记、散文随笔和诗歌都已经结集出版。因为当记者走天涯的职业特性,这些年他走了国内外不少地方,再出一本游记,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但奇怪的是,他竟然邀请我为其作序,这些年来我们每年也聚过几次,虽是海阔天空地神侃,但却很少涉及旅游话题,况且我也不是什么旅游界的“名驴”。

不过,王永志曾说,旅游需要金钱、时间、体力,人生在世,不可能三者都在同一时间契合,因此,有机会就要抓住机会,不要等到钱有了,时间有了,却迈不动、游不了。正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此言甚合我意,也就不再推辞为其书做序了。

其实,我答应为其作小序,有着更深一层的原因。首先以我对王永志的了解,他是个非常真实而善良的人,这样的人写的字作的文必是美好的。更重要的是,他的旅途很多是和职业相关联,没有当今大多数国人旅行时的窘境,我们可以重新读到纯粹的游记。这话说来简单,而读者们“博览群书”之后,便会体味我们不仅仅旅行会有窘境,连读其它的游记都会中了“商业暗器”。

我很推崇徐霞客的游记,这亦应是现当代游记的方向。它不只是一般旅游指南,还融进自己艰辛的考察经历和独到的心得。我粗略地翻阅了王永志的书稿,发现他的游记不是纯粹的旅游指南,也有自己的特色。比如《上帝在尘世的居所——伊斯坦布尔》,既有对海峡、寺院、皇宫的描述,也有对历史的思索;再如《圣地亚哥古堡》,他从菲律宾国父黎刹写起,把古堡同诗人的经历联系起来,使读者增加对古堡、对菲律宾的历史与文化的了解,显然这不是记录海滩、街景、购物的游记所能比拟的。

游记往往是对旅程的所见、所闻与所感的一种忆述,大多源于心灵深处的触动,并行诸笔端,记录下游客的独特感受,传递出一般旅游指南或地图所难以传达的心灵感动和体验。作为记者,王永志的游记不能像一般的旅游者可以随心所欲地记录风景,只能在有限的时空中捕捉眼前即景,述说心中的感受。像《维也纳,空气里也弥漫着音符》、《吴哥半日游》,都是如此。同时因为职业的关系,他涉猎较广,搜集、提炼资料也有一套,并能举一反三,这从他的《圣彼得堡教堂——雕塑最迷人》、《望闻问切旧金山》等均可见一斑。

作为报告文学作家,王永志在写作中坚持客观纪实的原则,注重细节的真实性、可视性和文学性,像《澳大利亚海景各领风骚》、《聂鲁达——爱比遗忘漫长》,都可以看出作者的良苦用心。而作为诗人,他能从细微处发现常人不易发现的东西,着力于捕捉旅途中突然冒出来的、顷刻间容易烟消云散的念头和感觉,简单自然的照片,配上优美的文字,读来让人如临其境。比如,看肖邦纪念馆,他从一首未完成的诗篇入手,重现当年参观情景,写来很有诗意。而通过一些标题,像《偷得九份半日闲》、《追忆希腊的流光水色》等,读者可以体察作者的心绪。

王永志走过20多个旅游目的地,每个旅游目的地精选一至四篇文章收录于书中,着眼于最有特色、或对他触动最深的风景故事。这些文章时间跨度大,看的景点不一,有长有短,文风也不尽统一,富有多样性,其简略或繁复也多因作者率性而为,这才是旅行的本意,没有程式,只有轻轻的脚步和一颗诗人的心。

我一直推崇徐霞客的写作方法。但我希望,王永志能带给我们更美、更能拨动心弦的旅游随笔。

人天合一,行知合一,心境合一。合我意,是为序。

方向明

2012年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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