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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火车

有幸遇到你:我的从军岁月 作者:杨柯 著


绿皮火车

作为80后,我们对绿皮火车一点都不感到陌生,因为小时候对绿色的电动玩具火车印象太深刻了,没想到长大参军乘坐的第一辆交通工具就是绿皮火车。

当时,新兵云集的火车站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好多新兵的家人亲朋前来送行,我的父母没有来,但我心里却没有一点失落。我理解父母的用意。从小就想到外面闯荡的我,现在充斥心中的是对一切新事物的好奇,没有地方容纳太多的离别悲伤。

进站台候车,一辆辆绿皮车厢从眼前驶过。停在面前的还是卧铺,心里乐开了花:这敢情好啊,部队条件就是好,还是卧铺!这时,接兵干部说了一句:“同志们,往前面走。”前面?前面是硬座啊!我们200多名新兵就这样稀稀拉拉地进了绿皮车厢。

火车开动的时候,站台上依然有送行的人群。不管有没有自己的亲人,所有人都向窗外挥手告别。再见了,我的家乡,相信等我再踏上家乡的土地,会成为另一个我,一个全新的自己。

火车跑了一天两夜。车厢里都是一群从未谋面的年轻人,那时手机还不普及,吹牛侃大山、打扑克成了当时的集体活动。记得2000年,诺基亚3310是当时最流行的机型,也不是我们这些新兵蛋子买得起的。偶尔,在临时停车或者临时到站的时候,看到对面车厢里有漂亮女孩向我们挥手,我们全车厢人都向她挥手。当时有几个激动的哥们儿都在想办法开窗户了。第三天早上,列车到达广州。有两件事让我突然意识到这是到了南国了:一是看到了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棕榈树,二是早餐的豆腐脑竟然是甜的。我们这些来自北方的新兵,基本都喝不惯这种豆腐脑,后来才知道南方人叫它“豆花”。下车后,我们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新兵都在候车室候车,身上的迷彩服依然很扎眼。这时,突然进来几个女兵,全候车室新兵齐刷刷地都看过去,上千只眼睛盯着几朵“兵花”,不亚于现在来个明星引起的轰动。几个女兵被我们看得个个脸上像是挂了两个西红柿,飞快地跑开了。

从广州转车去深圳,依然是火车,但这次升级了。我是第一次见到双层的客车车厢。上车后,我们都很兴奋地爬到车厢的第二层。唯一的记忆就是,当时乘务员卖的鸡腿,两根要15元。我想了想,15元在老家能买一只超大烧鸡呢!当时没舍得买。后来新兵训练的时候,我后悔至极,十分怀念那两根鸡腿。

曾经有一份热腾腾的鸡腿放在面前,我没舍得买,等我想吃的时候又后悔莫及。对吃货来说,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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