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

当我小号般第一声啼哭

把七月十三的黎明吵醒

一只鼠性的男婴不躲岁月不躲门户

赤裸裸地溜进了贫瘠的豫东

1

豫东有一个宋都古城

我的童年就被祖辈们圈养在

大南门以里的城郭中

亲戚很多，他们口含我的昵称拾趣

至今我还能回味出岁月化不开的亲情

故园，蓝瓦老屋街巷式纵列排开

各种乡音俚语与吃有关的叫卖

缠绵且圆润的极为动听

黄焖鱼 鸡血汤 咸花生

蓝花碗溜房檐串门的习俗甚浓

后来大革命运动一来

城外的盐碱地开始疯长哀鸣

杂面花卷馍喂养的我呵 偏瘦

快乐的童真已开始在爷爷的惊叹中

慢慢地萎蔫和凋零

2

学校的院墙上长着杂草

校园里军绿色的红卫兵最忙

红宝书不是端握在胸前就是举过头顶

于是，帆布书包里不再有唐宋的精粹

我们整天豁牙露齿地

把整篇整篇的《社论》背诵

一时期狂热的少年心被渲染

仿佛沉重的中国命运只有

向阳花似的我们扛动

就这样我们在“文革”中疯长

我们在口诛笔伐的课堂里

畸形地练就了书法

怪异地认识了革命

3

十七岁那年我们正值产梦的季节

总是把青春的梦想编织得葱绿透明

一天，广播里的进行曲高亢响起

我们一批批不羁的少年心被放逐

广阔天地里开始了磨炼人生的使命

柴火烧饭，咀嚼着半生不熟的日子

大田锄地，耕种着青春无奈的苦痛

三年了知青林已茁壮成材

三年了知青连也规模成营

天地广阔是放飞青春的领域

在那里我们锻打了意志

熔炼了梦想

解读了人生

净化了心灵

4

后来一招工我们纷纷戴上了手表

逢遇介绍的对象总是显摆地把手脖挥动

再后来领着对象大方地逛街买个冰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