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整顿铁路

●邓小平开门见山地说：“铁路是国民经济的命脉，特点是‘高、大、半’，所以整顿经济必须从整顿铁路秩序入手。”

●王震说：“要求通过贯彻中央9号文件，把全体职工团结起来，争取3月份全路装车5万辆以上，4月份达到5.5万辆。”

●万里愤慨地说：“这些问题的出现难道不是我们铁道部门人员的责任吗？”

以铁路运输为突破口

1975年的春天，神州大地万物复苏。

然而，此时的全国形势却并不容乐观。邓小平恢复工作以后，全国铁路运输已经成为国民经济中的一个突出薄弱环节，这个问题不解决，国民经济各部门的整顿、发展就无望。

于是，邓小平首先决定选择整顿铁路作为突破口，进而逐步开始全面整顿。

当然，整顿铁路无疑是极为正确的，同时也充满了风险。

这步棋下好了，会带动全盘活起来；下不好，后果则难以预料。

在这种情况下，担负“开路先锋”重任的铁道部长，无疑会对全面整顿产生重要影响。

于是，邓小平想到了他的老部下万里。在邓小平的支持下，万里走马上任铁道部部长。

1975年1月28日，刚刚上任10天的万里，将自己对铁路的调查情况向邓小平作了汇报：

一是徐州、南京、南昌、太原等铁路局的运输堵塞，阻碍津浦、京广、陇海、浙赣4条大干线的不畅通，严重地危及了整个工业生产和一些城市人民的生活。

……

三是事故惊人。1965年全年发生重大事故和大事故88起，1974年多达750多起。

四是机车车辆损坏严重，全路机车完好率只有60％，部分机车不能按期维修，不少机车是带病作业。

邓小平听完汇报后，明确表示，要用最快的速度，最坚决的措施，迅速扭转形势，改变面貌。

为此，邓小平还立即指示铁道部，代中央起草一份关于解决铁路问题的文件，并要求文件中要写清楚有关方针政策。

根据邓小平的指示，万里立即会同国家计委副主任房维中组织人员，开始起草中共中央关于加强铁路工作的决定的文件。

邓小平对这个文件的起草十分重视，当文件初稿完成送他审阅时，他亲笔加上这样一段话：

对于少数资产阶级派性严重、经过批评和教育仍不改正的领导干部和头头，应该及时调离，不宜拖延不决，妨碍大局。对严重违法乱纪的要给予处分。

1975年2月25日至3月8日，解决铁路问题的全国工业书记会议在北京召开。

参加会议的有中央政治局、国务院的领导邓小平、华国锋、王震、余秋里、谷牧以及北京、上海、江苏等全国各省、市、自治区党委主管工业的书记。

会议由国务院副总理余秋里、谷牧主持。

这一天正是农历的元宵节，刚刚过完新年，春节的喜庆还弥漫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然而，刚刚当选的副总理邓小平已经开始谋划对全国的整顿了。

原来，早在在这次会议之前，邓小平回想起从江西南昌乘火车返回北京时，特快列车竟晚点3个多小时的情景，邓小平决定以铁路运输为突破口，首先在交通战线进行整顿。

2月中旬的一天，小平同志召集谷牧、万里等同志，到家里谈整顿问题。

会谈开始后，邓小平开门见山地说：“铁路是国民经济的命脉，特点是‘高、大、半’，即高度集中，大动脉，半军事化管理，所以整顿经济必须从整顿铁路秩序入手。”

接着，邓小平又提出了一些整顿的具体内容与要求。此时，邓小平对整顿已经考虑得非常充分、非常成熟了，一条一条地讲。包括整顿铁路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采取什么措施等等。

会谈结束后，邓小平让谷牧、万里等人马上起草一个中央关于加强铁路工作的文件。

因此，2月25日的这次全国工业书记会议，开宗明义，主要是讨论修改万里等人刚刚起草的文件。

3月5日，邓小平以独具特色的方式出席了会议。

会议开始那天，国务院主管工业的领导和各省、市、区书记聚集在会议厅里。

听说邓小平要来参加会议并讲话，许多人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特别是那些曾经在邓小平领导下战斗、工作过的干部，更是对这位老首长重新主持党和国家的日常工作感到由衷的喜悦。

一些人禁不住喜上眉梢，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一些人不时地看手表，左顾右盼地环视着，希望快一点见到这位多年来未见的老领导。

离开会的时间还差几分钟，忽然一个边门打开了，邓小平快步走进会议厅。

邓小平的身材并不高大，但是体阔肩宽，步伐稳健，显得刚毅有力。他环顾四周，半个世纪斗争风雨的磨炼，使他既不露喜，也不显忧，对于人们惊喜的目光和热烈的问候，他只报以含蓄的点头和瞬间的凝视。

一会儿，几个省、市领导走上前来，满面笑容地想与邓小平握手，邓小平却迅速地举起右手在空中摇了摇，向大家说：“今天不握手了，因为工业形势不好。”

这句话真是开诚布公，讲得直率。它一下子把邓小平的忧虑点了出来，全场刹时鸦雀无声了。

那些原本想与邓小平握手的干部面面相觑，僵僵地怔住了。

邓小平走近大家，站住脚，目光从会场扫过。

他看着大家，缓缓地说：“一个国家，没有物质基础，形势不好啊！”

会议开始后，邓小平从农业谈到工业，指出了当前存在的问题，尤其是铁路存在的问题，要求各地认真解决。

然后，邓小平说：“今年是第四个五年计划的最后一年，生产再搞不好，势必影响第五个五年计划的实行。我们必须预见到这种形势，认真抓这个问题。”

接着，他讲到把国民经济搞上去需要采取的措施。

根据邓小平同志的意见，与会同志认真讨论了由谷牧、万里等人起草的《关于加强铁路工作的决定》，即中央9号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