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水上的城市

2003年7月21日 威尼斯

飞机抵达米兰国际机场，随即乘车赴威尼斯。领导乘小车，有驻米兰总领事陪同。我们与代表团其他成员乘豪华大巴，行进在米兰抵威尼斯的高速公路上。

道路的两旁不是葱绿的树木，便是长得整齐的玉米，与中国内地的农村差不多。不时，有一排排的红顶房屋闪现，像是村庄。房子都是二层小楼，装饰得雅致，花草环绕。最多的是小汽车，高速路边停的到处都是。有的有停车场，有的也是随便停放，村子里也是如此。偶尔看到一两户人家院子里拴着高头大马，还有就是面积庞大的储藏库抑或是厂房，盖得整整齐齐，有长长的货运卡车伸进尾部在装卸货物。各种广告牌，有轮胎的、有饭店的，矗立在路边，入眼但不扎眼。

总的印象是车水多而无马龙。繁华能感觉到，但很有规矩、很有秩序，忙而不乱。也许是管理得不错，但更重要的可能是自觉，习惯养成起了很大的作用。文明是在习惯中，也在点点滴滴的表现里。

下午，抵威尼斯。代表团分别乘坐两艘快艇环绕在大运河上。美丽的威尼斯渐次展现在眼前。河的两岸像两条长长的画廊：鳞次栉比的楼房，色彩艳丽；各种各样的雕塑镶嵌在脸上。各种内容不同的画面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令人神往。楼的样式个个不同，风姿绰约。河面上波光粼粼，游船如梭。

环运河一周，一行人抵达宾馆。晚餐安排在宾馆附近的一家南京餐馆。

威尼斯最显眼的除了建筑，就是镶嵌在楼层下面的橱窗。各种各样的橱窗，典雅精致，展示的衣服、首饰、皮件，夺人眼目。

威尼斯是一个艺术化的城市。橱窗也是一个现代艺术的精品，一个个玲珑剔透、匠心独运，几近没有重复，堪称商业文明的展览或博览。看了橱窗里的东西，就会产生一种购买的欲望。当今时代不是说有信息流、物流、资金流等等之流吗？这流从什么地方来，又流到什么地方去？在什么地方体现，又如何把握与吸引？我看如何调动人的占有欲、购买欲、投资欲是需要做的一篇大文章。

威尼斯是坐在水上的城市。水，实在是个很普通的东西，但又是非常奇妙的东西。有了水，人就容光焕发；有了水，城市就有了灵气。威尼斯的生机都是从水中而来。四公里长呈反转的豪华“S”型的大运河拥抱着艺术化的建筑。她像一个光艳照人的少妇，风情万种又典雅秀丽。船载着游人走，也托着城市飞。架在河上的大桥小桥，像开在水上的花。船就是水中的鱼。不时有会唱歌的鱼，从身边飞过，原来是贡多拉小船上的风琴手在演唱。与其说这些穿着华丽、头戴草帽、穿红条子衬衫的船夫是在讨生活，不如说他们是在生活。他们可真会享受生活！他们驾着这曾涂了七层油漆、两头尖尖、通体黑色闪亮、座椅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小船，行进在画中，贩卖着独一无二的人间风景。

威尼斯是被无数条小巷托着的城市。威尼斯没有大街，也没有一般概念的路，所以也少有汽车。逛威尼斯，一是船，二是腿。乘船是走马观花，遛巷子是下马采花；坐船是买风景看，走小巷可就是购物了。小巷真小。主要是楼房林立，肩挨着肩，背靠着背，巷子就是楼房出气的地方，很窄。小巷真多。左也巷，右也巷，前也是巷，后也是巷，抬头上望，还是巷。当你觉得走不通的时候，又是一条小巷。威尼斯的小巷是四通八达的。逛威尼斯的小巷，没觉得堵，也没感到挤，奥妙可能就是通。所以四通八达应是交通首选的目标。通则不痛，实在是至理名言。逛威尼斯的小巷，是名副其实的转街，不由得你不转。小巷的两边全是橱窗，橱窗的背后就是商店。橱窗是脸，看了好看的脸，不看一下全貌的人，恐怕很少。如果看花了眼，也就只好货比三家，只有转了。

威尼斯是一个古老而又年轻的城市。威尼斯建城有十五个世纪的历史了。她是筑在一百二十个小岛上的城。岛与岛间，据说有四百座桥梁，四面临海环水，找一块大点的陆地也难。城边的圣马可广场可能算是一块新大陆了。这里是威尼斯的心脏，既是会客厅，也是艺术的盛宴，好多精华的建筑和辉煌的历史都聚集在这里。广场上的动物不怕人，直往人的身上站。成片成片的鸽子、海鸥，见你伸出手来，就来簇拥你。可能把你错认为是王子，也可能是为了你抓在手里的玉米粒。议会大厦宽大、气派，进去才知道民主是怎么回事，也才知道油画在这里不仅是摆设，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开放的威尼斯，各色人等来此聚会。不知是为风景，为艺术，还是为商品。

总觉得能有世界的人来，才算是世界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