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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里的莫斯科

恬静的溪流 作者:张雁彬 著


窗口里的莫斯科

2007年5月10日 莫斯科

小的时候,从历史、地理书上,看到莫斯科这一美丽的名字。但一直不知道翻译成汉语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地方可问,或者也没有想到要问,就是一个地理名词而已。但一说到好像就能感到有好多的内容,仿佛真的看到过莫斯科的景,接触过莫斯科的人,仿佛真的看到了克里姆林宫,看到了红场、列宁墓、瓦西里升天大教堂,或者还有跳芭蕾舞《天鹅湖》的高雅、灵动、曼妙而又充满生命活力的俄罗斯姑娘。一个名字的后面,缀着一片的风景,拖着漫长而清醒的历史,更织进了我多少好奇的想象。

想象丰富了现实的单调,情感给枯燥和乏味涂上了美丽的色彩。其实,只看过有限的教科书上的文字,听到过《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唱过《红梅花儿开》等老歌,看过《安娜·卡列尼娜》、《静静的顿河》,还有高尔基的《海燕》、普希金的抒情,记住了一系列的沙皇、大帝及一堆条约、协定,列宁、斯大林的语录,戈尔巴乔夫在天安门广场及新思维,后来就是叶利钦,还有年轻有为的弗·弗·普京,及普京与少林寺年轻武僧们在一起的新闻。

给我最真切的感受,一是我的故乡包头,城市规划是苏联老大哥设计的,还有包头钢铁厂等苏联专家援建的项目。那是在20世纪50年代,一群有为的红色革命者,把空想变成了现实,又为了更大更美的理想开始在各地行动。过了50年,城市的设计才在现实中看到了模样,管网、道路、园林,任一届一任的市领导尽情地施展抱负。有了一定实力的包头,被评为中国北方少有的、大气的文明城市,我总觉得文明的荣光里应该有高明的有远见的设计者的功劳。另有我的老师是研究苏俄文学的专家,曾做过我母校的校长。因着对老师的景仰,看了他写的关于高尔基的研究及俄罗斯的民族风情。

我突然想,除了生养自己的祖国,有哪一个国家和民族,对我这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有如此众多而又丰厚的影响。真切地、零距离地看看俄罗斯,看看莫斯科,不曾是梦,但比梦更缠心。

莫斯科是俄罗斯的象征,圣彼得堡也是。

这是一个伟大的国度,滋养着伟大的民族,影响着世界。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多少人对这段历史耳熟能详。

“你们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毛主席坐了七天七夜的火车,经过我家乡的草原,在这里逗留了好长的时间。

真的渴望,亲眼看一看莫斯科。

去年,我们乘俄联邦委员会主席谢·米·米罗诺夫的专机,飞抵西伯利亚的伊尔库茨克,参加贝加尔国际经济论坛。

在我小的时候,冬天,天一冷,西北风猛烈地刮,就知道是西伯利亚的寒流来了,就要加上厚厚的棉衣。这就是西伯利亚给我的印象,那个冷啊。看了贝加尔湖,这个全世界最大的淡水湖,据说它储的水,能让全球人口喝半个世纪。看了周围婷婷的白桦,翠绿的松柏,起伏的山脉,没有庄稼的农场,还有热情奔放的俄罗斯人,心里好热。

紧接着就从伊尔库茨克机场飞到了莫斯科。终于来到了莫斯科,第一次来,美丽的莫斯科就在眼前。但遗憾的是,我们急着转机,没有走出机场。

第一次到莫斯科,给我的记忆,就是机场的餐厅和候机的大楼。没有看到莫斯科的花容月貌,我们就乘SU字头的飞机,飞向了法国。

今天是第二次来莫斯科。住在市中心的据说是直属总统办公室管理的总统饭店1209房间。

从机场到饭店的路上,看到了一片一片的森林,这是5月9日,树干发黑灰,还没有葱绿。莫斯科河波光粼粼,静静地流着。河面宽阔,偶尔有一艘大艇从河中穿过。路两边的新建筑缺少风格,跟国内普通的楼房差不多,偶有一座尖顶金碧的建筑,好像才是我心中的莫斯科特色。路挺宽阔,汽车挺脏。大使馆的人说,莫斯科洗车挺贵。楼价更是飞涨,有的每平方2万到3万美金。

车行至俯首山胜利广场附近,满眼拥堵的人流,像节日时的天安门广场。看到闪在车后的雕塑,仍是熙熙攘攘的人流,金发碧眼,身材巍峨。好几公里,都是这样的景象。有军人或警察模样的人,十米一人,八米一岗。原来今天是苏联卫国战争胜利62周年纪念日。估计有几十万人,聚集在这里,缅怀英烈,尊重历史。

听说卫国战争,共有2700多万的将士为国捐躯,英勇阵亡,人们从心底尊敬那些英雄。这就是民族的魂。健在的将士,胸前挂满了勋章、奖牌,年轻的后辈,为他们送上崇敬的鲜花,与他们合影,分享昔日的荣光。

站在房间的窗口,看到正对面微波荡漾的莫斯科河,有青铜般彼得大帝与帆船的雕像,站在河水中央,遥望圣彼得堡和他变成现实的梦想。旁边红色、白色、窄窗、尖顶、铺绿的俄式楼房,一座连着一座,像手拉手的俄罗斯少女在歌唱明媚的阳光。

远处有两座青色的摩天大楼,像两名卫士站在山上,守卫着美丽的莫斯科,还看到升在半空中的巨型吊车。人们说,距饭店不远,就是克里姆林宫和相当于天安门广场四分之一面积、但我一直以为广袤无垠的红场。

晚间,站在房间的窗口,又一次看着窗外的莫斯科。因为灯光照着窗下一块亮的地方,是一棵绿色的葱茏的大树,周围黑黑的暗淡无光。莫斯科河上的巨艇亮亮的,好像是游船,也是旅馆,黑亮的水面静静的,看不到流的迹象。

河的两岸,不时有亮着的两只灯在驰骋,不远处又是跑来的两只灯,近处的从正方向跑,对岸的朝反方向驰,是夜行的汽车。

瓦西里升天大教堂,乳白色的体,金光闪闪的顶,圆圆的,看得分明。从岸边通向教堂的桥,通体洁白透亮,如缀着宝石的弧线,是一条明亮的拱形的桥梁。梁上是弯曲的路,像人的一生,费力地走上去,再轻松地走下来,走进那个灵魂明亮的地方,心也变得圣洁、宽敞,人的皮也松弛,记忆里满是皱褶。

懂得了一切,人也就是清醒地活着,有时,还不如不清醒地奔跶。

对岸的楼房,整体长长的,窗口都亮着灯,看着光彩夺目,很温馨。再远处是裸出半身的楼,微亮的光,如迷离的少妇眺望夜色里的莫斯科河;后面有一面巨大的彩色的LED屏幕,闪着蓝的、紫红的光彩,一会儿一个颜色;白天看到的更远处那两座摩天大楼,一座通体明亮,另一座的顶上,不时闪烁着红色,像信号灯,更像夜色中飞动的精灵。

早间下起了雨,细雨朦胧中景物都是一堆模糊的轮廓,只有巍峨的彼得大帝,站在雨中,格外地分明,是一座铁铸的雕塑,立于船上,好像刚刚洗尘,却仿佛还要远行。

来了两次莫斯科,开发了两次丰富多彩的想象。窗口里的莫斯科,很袖珍,也很美。因为面积有限,所以记忆深刻。虽说一鳞半爪,可能也是浓缩的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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