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集 皖河风云

孔雀东南飞传说 作者:谢文中 著


第一集 皖河风云

1.庐江府城外一军营 日 外

一匹黑马疾驰而来。

马背上坐着一个盔歪甲斜的年轻人,他肩膀中了一支貂羚箭。

马儿放慢脚步,那受伤的年轻人迫不及待地下马。他刚走几步就摔倒了。

几名守在营门口的兵士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其中一营门官惊讶地说:“徐小将军,你这是怎么啦?怎么弄成这般模样?”

徐小将军上气难接下气:“我……中了奸人的诡计,把曹大帅的一家老小给接……丢啦。”

那营门官吓得倒吸了口凉气:“你……把曹大帅的一家老小给接丢啦?”

徐小将军深深自责:“是……我该死,我不小心中了那奸人的诡计,把曹大帅一家老小给接丢了……我该死,我该死啊!”

营门官:“行啦行啦,你就别在这儿责骂自己了,没用!我们还是赶紧进帐把这事报告给我们的曹元帅吧!”

说着便扶着浑身是血的徐小将军往中军帐走去。

2.军营中军大帐 日 内

徐小将军跪在地上。

车骑大将军曹操正色道:“徐能,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就不必太自责啦!你能杀出重围赶回来给本帅送信,也算是对本帅忠心耿耿,很难得啦!本帅念及你能冒死闯出重围赶回来送信之功劳,暂时就不打算治你的罪啦。起来吧,赶紧到后帐去,让军中大夫为你拔箭治伤吧!”

徐能感激涕零:“谢大帅不杀之恩,谢大帅不杀之恩!”

曹操提高嗓音道:“典韦将军听令!”

大将典韦迈大步上前,躬身施礼道:“末将在!”

曹操:“方才徐能说黄巾军残部正在追杀我一家老小。本帅命你马上挑选五百精兵跟随我一同前往诛杀黄巾军残部,解救我那正在逃亡的一家老小。”

典韦立刻拱手道:“是,末将遵令!”

3.庐江府庐江县附近一条官道上 日 外

尘土飞扬。

一辆四轮马车在拼命地奔逃。

一队骑兵正挥舞着大刀长矛在后面玩命地追赶着。

冲在这队骑兵最前面的将领大声叫嚷着:“快给我站住!站住!降者免死!”

画外音:这四轮马车里坐着的就是汉朝廷派来镇压黄巾军的车骑大将军曹操的一家老小。其中有曹操的父亲曹松和母亲宁氏,以及曹操的夫人和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曹丕及曹植。他们是从家乡准备投奔曹操的,但不慎走漏消息被黄巾军半路劫杀。为了阻挡后面的追兵,让主子一家老小尽快逃出虎口,在马车后边护卫的几名曹府家将只好掉转马头,挥刀亮剑,将冲在最前面的敌将拦住。

黄巾军将领连忙勒住坐骑,瞪大双眼:“区区鼠辈,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

领头的曹府家将冷笑道:“尔等皆为朝廷反贼,我等却是朝廷命官一品大将军的部下名将,岂能向你们这些朝廷通缉的反贼投降?依我看,你们还是放下屠刀,别追赶我家大将军的一家老小了。赶紧下马投降,让我们在曹大将军面前多替你们美言几句,可以免你们反叛朝廷之罪,免于一死。”

另一家将马上补充说:“不但可以免你们一死,而且还能论功行赏,让你们进朝廷当官……”

追上来的另一黄巾军军官大声说:“呸!休要在我们面前说大话糊弄我们,你们都是曹操曹阿瞒的仆人家将,你们有什么资格许愿让我等进朝廷当官?你们这些狗东西是在胡说八道,想故意拖延时间,让曹松那老匹夫一家子逃跑。哼!大哥,你就别听他们胡言乱语了,赶紧把他们这些顽固不化的家伙给解决了,好去追那曹松老匹夫!”

说着便催马上前,举大刀向曹府家将头上砍了过去。

曹府家将也不示弱,立刻举刀跟追兵们战到了一起。

……

前面的大道越来越窄,路面也越来越凹凸不平。

一条大河出现在眼前。

驾车的曹府大管家曹福只好掉转车头朝另一边岔道上奔去。

但由于马跑得太急,没跑几步那马车就发生了侧翻。

车内的曹松等人吓得连声尖叫,尤其是妇女和两个孩子。

但是为了逃命,众人也顾不得身上疼痛,爬起来赶紧向前逃去。

曹福连忙引领着老爷曹松一家老小朝前面竹林里钻去。

4.皖河边上一竹林里日外

曹老夫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爷,我……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曹松也气喘吁吁地说:“我……我也走不动了。”停下脚步用衣襟连擦了几下满脸的汗水。

曹福心急如焚:“老爷,后面的追兵很快就到了。咱们还是咬咬牙,别在这儿休息了,赶紧走吧!这儿危险!”

曹松苦笑道:“危险?这儿危险,可咱们现在上哪儿不危险啊?”

曹福:“咱们只要咬紧牙关再向前面走一程,就可以找个小船把咱们渡到河那边去。过了这河咱们就算是得救了。”

曹松又苦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现在咱们老的老小的小都累得走不动……况且这河边人烟稀少,咱们路径也不熟,一时半会该上哪儿去才能找得着船呢?只怕咱们还没把那过河的船找到,就被后面的追兵给捉住剁成肉酱了……唉,看样子咱们曹氏一家老小今天是要命丧此地了。”

说着,他老泪纵横,脸上显出极其悲伤难过的表情。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竹林那边传来几声兵器碰撞的声音。

曹福定睛一看,是两个年轻人在练对打的剑招。

曹福欣喜道:“老爷,那边有人,看样子我们有救了!”

随后,他径直奔到那两个年轻人跟前,朝二人抱拳拱手行礼。

那陪练的书童模样的人持剑在手大声道:“喂!你是什么人,来这儿鬼鬼祟祟地干吗?”

曹福干笑道:“我……我是代表我家老爷过来求你们救命的。”

那青衫公子(焦仲卿)用好奇探询的眼神看着狼狈的曹福。

书童陆凯:“你们老爷咋啦?”

曹福机警道:“我和老爷一家子出外准备投奔我们家大公子,不料在半路上遇见了一帮土匪强盗,他们正追着要杀我们。如今我们走投无路,只好求你们能出手帮帮我们……”

这时,曹松一家老小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焦仲卿皱眉头道:“请问,你们到底是何人?准备往哪里去?”

曹松叹了口气:“既然公子这么问了,那小老儿我也就不隐瞒了。我乃征西大将军曹操之父曹松是也!我们一家老小原本是想投奔我儿的,可是在半路被人出卖,被黄巾军叛军追杀到此地,遇见了公子您二位……小老儿现在不求别的,只求公子能帮我们弄到一只船,把我们渡到河那边去就可以了。”

焦仲卿很爽快道:“行!你们随我来!”

那书童连忙道:“公子公子,他们是那黄巾军追杀的对象,咱们如果贸然出手帮他们,必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公子你可要三思啊!”

焦仲卿怔了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他们数人被黄巾叛军害得如此狼狈凄惨,本公子身为读书明理之人,岂能见死不救呢?走!老伯父,请你们赶紧随我来!”

不一会,焦仲卿就引领着曹家老少来到河边一竹排跟前。

曹松等一家老小连忙登上竹排。

焦仲卿和仆人书童陆凯各执一长竹篙将竹排撑离河岸。

5.不远处的大道上 日 外

几名曹府家将终因寡不敌众,先后战死……

黄巾军那两名将领手举大刀高声叫道:“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追!”

众骑兵又跟随着头领像一阵风似的朝前面追去……

不一会,他们就看见了倒在路边的四轮马车。

黄巾军二头领:“看样子,曹松那老匹夫他们还没逃多远。大哥,你看咱们应该朝哪个方向追啊?”

大头领又抬起头来朝三岔路口望了望:“为了以防万一,你带一半人马从这儿往下追,我带人马往那边追!快!走!”

两头领各带一半人马径直追了下去。不一会,一头领就追到了竹林河边。

一骑兵突然惊叫道:“王先锋,你看!那儿!”朝河心那边指了指。

王先锋瞪大眼睛:“他妈的!快!给老子找船,一定要追上他们!”

6.河心那边的竹排上 日 外

曹松等人也远远地望见了河岸那边的追兵。

曹松吓得连声肯求:“焦公子,求求你把这竹排再撑快点!求求你了!……”

陆凯没好气地:“咱们这不是大船,是咱焦家平日里用来过河的竹排!我和公子为了救你们全家过河已经是拼命了,再想快都快不了啦!你们再叫嚷也没用!”

7.皖河对岸 日 外

这当儿,那大头领带人马赶了过来。

大头领甩镫下马大声说:“你们还愣在这儿干啥?还不赶紧给我下河追!”

众士兵望着面前湍急的河水,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大头领拔出长剑厉声说:“你们还愣着干吗?还不赶快给我下河去追他们!”

二头领凑过来:“大哥,叫他们下去不是不行,可这河水好像不浅,我们这帮兄弟多半是北方人,不怎么会水,要是强行叫他们跳下去,恐怕就是泥牛入海,白白地去送死啊!”

大头领:“照你这么说,咱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曹松他们逃走啦?”

二头领:“大哥,你先别着急,方才我已经叫手下兄弟去附近找船去了。依我看,不一会他们就该回来了。”

大头领愣了下,忽然道:“你们这帮饭桶!还不赶紧把你们身上的弓箭拿下来射死他们!”

众士兵闻听这话,顿时缓过神来,把各自身上和马上的弓箭取了下来。

二头领蹙眉头道:“大帅在临行时不是叫咱们一定要抓活的么?”

大头领没好气道:“他那是放屁!想那曹操是何等英雄!咱们这一次要不是用诡计利用曹营中的几个奸细把曹操一家老小骗出来,岂能逃过他的神机妙算?如今他这一家老小已经冲出咱们的包围圈,咱们如果再不痛下杀手,岂不让曹操曹阿瞒笑咱们无用,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小孩都抓不住,动不了半根毫毛……与其让他们耻笑,倒不如先用这箭射死他们几个,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说着大头领就取下箭朝河心那边的竹排上射了过去。

8.河对岸 日 外

竹排上的众人慌忙闪身躲箭,乱成了一团。

不过那竹排不一会儿就靠岸了。

曹松慌忙领着一家老小朝岸上奔去。

冷不丁地,一支箭从侧面射到了曹老夫人。

曹老夫人“哎哟”了一声便摔倒在岸边。

曹松赶忙停住脚步:“你咋啦?”

曹福:“老夫人她……中箭啦!”

曹松:“这可怎么办啊?”

曹老夫人咬紧牙关:“老爷,我是走不了了,你赶紧带着丕儿和植儿他们逃命去吧。”

曹松哽咽道:“那你呢?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走!我背着你走!”

曹福:“老爷,您腿脚不方便,还是让老奴我来吧!”

说着,他伏下身去背起曹老夫人往岸上奔去。

焦仲卿和家人从后面追了过来。

曹松哽咽道:“焦公子,您看我们现在如何是好啊?”

陆凯忽然道:“公子,这边上不是有个尼姑庵么,那尼姑庵里的大当家静玄师太是我们这儿有名的神医,并且武功高强。上她那儿去,这曹老夫人身上的箭伤肯定有救了!”

焦仲卿恍然大悟道:“对!上她那儿去!走!”

9.河边附近孔雀庵 日 外

焦仲卿和陆凯引领着曹氏一家来到庵门前。

陆凯上前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

站在门后面的中年尼姑:“请问小施主您找谁?”

陆凯:“我们找……啊,找你们大当家静玄师太!”

中年女尼机警询问:“请问小施主,您找她有何贵干?”

陆凯:“我……我们找她有……大事,请师太您赶紧带我们去见她吧!”

中年女尼稽首道:“对不起!我家静玄师太出门办事还没回来。请施主改天再来吧。”

说着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准备关门。

焦仲卿连忙上前道:“静云师太,请您别关门,让我们进去吧!我是河对面焦家畈的焦仲卿。师太,您不认识我啦?”

中年尼姑:“哦,是焦公子啊。但不知您今天领这么多人来有何贵干?”

焦仲卿:“啊,他们是我远房亲戚,因为在路上遇见了土匪,被土匪追得受了伤,没办法,小生只好领着他们上你们这里来求救,师太,看在与我同乡的情分上给他们救治一番。请师太能够成全!”

中年女尼犹豫了一下最终道:“既然是焦公子的远房亲戚,那就请进吧!”

10.皖河一岸边 日 外

几个黄巾军兵士带着几个手拿长竹篙的农人走了过来。

一头目叫道:“你们让这几个人过来干吗?船呢?”

一兵士:“他们说这地方没有什么大船,渡人过河都是用那些竹排的。”

头目气不打一处来:“你们真是些混账东西!没有大船我们这些战马怎么过去啊?快!还不赶紧给我去找几条大船,渡我们过去!”

另一头目摆了摆手:“行啦!既然当地人说这河边没什么船,那就别去找啦!再找下去这天恐怕黑啦,那曹操一家老小正在河那边逃命,我们还是轻装简从,把这些战马都留在这儿,让农人赶紧撑竹排渡我们过去捉拿那曹氏一家,否则再拖延下去恐怕就追不上那帮受伤的老少病夫了。”

另一头目点头说:“老二你说得对!我们得赶紧到河对面去抓那曹氏一家,绝不能让他们跑了。快!让他们赶紧把那竹排撑过来渡我们过去,快!”

11.河对岸附近一孔雀庵 日 内

曹老夫人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不止。

一支箭直立在她的胸口上,血染红了她的前衣襟。

曹松:“焦公子,求求你行行好,好人做到底,求您赶紧动手帮她把这箭拔出来吧,焦公子!”

焦仲卿叹气道:“曹员外,小生我何尝不想帮老夫人取下这箭?可是小生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就在这时,一小尼姑引领着一中年女尼走了进来。

静云师太连忙迎上前打招呼:“二师姐,你来啦!”

二师姐静林师太只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到那床边察看老夫人的箭伤。

曹松焦急道:“二位师太,她这箭何时能取得下来呀?”

静林师太没立刻回话,伸手扒开老夫人中箭的前胸衣襟看了看。

静云师太忍不住道:“二师姐,你看这箭伤如何,能治么?”

静林师太皱眉头道:“我虽然没有大师姐那样高明的医术,但治这箭伤应该没有问题,不过……”

曹松:“只要你们能帮我救她这条命,我可以把我家中的千两黄金全部都拿出来感谢你们,报答你们……”

静林师太打断他:“老员外你这是误会我了。我不是找你们要什么报答之物,而是觉得她这中箭的部位正好卡在这心口附近,拔箭非常困难,如果稍有疏忽你家夫人这条性命恐怕就难保了。”

曹松:“你们是说她这箭拔不得?”

静林师太无奈道:“老夫人这箭不是拔不得,而是我们手脚不利索,拔这箭弄不好会危及老夫人的性命。因此我们不敢贸然下手拔这箭。”

静云师太:“师姐,你的医术跟大师姐差不了多少,眼下大师姐出门未归,你就行行好,帮他们这一次吧!”

静林师太摇摇头:“凭我的医术帮老夫人治这箭伤应该还有几分把握,可坏就坏在她这中箭的部位离她心窝太近,如果在拔箭的时候力道稍有不均就会让这箭尖钩伤到她的心脏要害。大师姐她身怀绝技,武功高强拔这箭倒是可以的。可她不在。我可以拔,但我手上的这力道实在难以控制自如,况且我这人一见到血就感觉到头晕……唉,让我出手试试看,那不是明摆着要误了老夫人的性命?依我看,还是让焦公子试试吧。”

焦仲卿:“小生我粗手笨脚的,更是把握不了这手上的力道,让我拔更是误了这老夫人的性命。何况我是个男子,而老夫人中箭的部位实在是有些特殊,让小生去拔那箭大为不妥。依我看,还是赶紧在你寺内找一个手儿特别灵巧的姑娘家来拔这箭吧!”

曹松等人闻听这话更是急得要哭了。

静林师太又叹了口气:“焦公子所言极是。要想能顺利平安地拔出老夫人这箭,就必须找一个心儿、手儿特别灵巧,并且懂得一点医术和武功的人。否则这箭一拔出来,老夫人这条命恐怕就难保了。”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了。

静云师太忽然道:“啊,二师姐,我想到了一个人,她一定能行!”

静林:“谁呀?”

静云师太:“刘兰芝!”

静林师太怔了下:“你说的是前不久拜我们大师姐为师的寄名弟子兰芝姑娘?”

静云师太:“对!她一定能行!”

12.孔雀庵天王殿 日 内

兰芝姑娘和丫鬟小芳正忙着给神像上香敬斋饭。

一女尼站在旁边有节奏地敲打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

一小尼匆匆地走了进来:“兰芝姐姐,我师父她们喊你赶紧过去有急事。”

兰芝姑娘轻轻哦了声,放下手中的香和纸。

丫鬟小芳带笑道:“你师父叫你跑这么快过来喊我家小姐有什么急事啊?”

小尼子:“方才有个公子领着他的远房亲戚来我们这儿,要我家师父治箭伤。我师父她们很想帮那老夫人取箭,可那箭不巧射在那老夫人的心口边上,很不好拔,说是需要一个特别心灵手巧的人才能用力均匀,确保那老夫人的性命安全……你家小姐是我们这地方有名的巧手姑娘,因此,师父吩咐我赶过来请你家小姐过去。啊,我师父她们正在那边急等着呢,兰芝姐姐,请你赶紧跟我走一趟吧!”

13.尼姑庵后院一房间 日 外

兰芝姑娘带着丫鬟跟随着小尼子从大殿那边走了过来。

焦仲卿和曹松等人站在门边上翘首以盼。

曹松小声问:“焦公子,那就是你们所说的巧手姑娘刘兰芝?”

焦仲卿:“曹员外,不怕您老笑话,小生和她虽是同乡但也只是久慕其名,未曾见面也。”

这当儿,兰芝姑娘已行至众人跟前。

静云师太抢先迎上前:“兰芝你来啦!”

兰芝姑娘:“三师姑,我来了。但不知您召我来究竟有何事?”

静云师太:“兰芝你进去就知道了。”

14.房间 日 内

静林一见是兰芝姑娘进来了,面露喜色道:“兰芝,你来啦!”

兰芝跟静林师太打了个招呼便低头察看曹老夫人胸部的箭伤。

静林:“兰芝,你看这箭你能拔得出来吗?”

兰芝:“这箭我是可以拔,但……”欲言又止。

静云师太:“现在救人要紧,有什么话你就别客气,赶紧说吧!”

兰芝:“要想把它拔出来,单凭我们这几个人恐怕不行,还得要几个帮手。”

静云师太:“这不难。小尼子,你赶紧出去把你们的师姐妹多叫几个进来。”

兰芝姑娘连忙说:“不行,她们力气小,得找几个力气大的,要男……男的。”

静云师太睁大眼睛:“男的?要他们进来干吗?”

兰芝:“待会儿拔箭的时候势必会让老夫人疼痛难当,为了不让她疼痛时乱动,就必须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帮着按住老夫人的膀子和身体……”

静林师太:“我们能不能先用绳子把她捆绑住再行拔箭?”

兰芝:“将她捆绑住当然可以,也是必要的。不过没有气力大的人按住她的两个肩部,势必会引起她这胸肌发生剧烈抽搐和痉挛,导致这箭头钩挂住她的要害,弄不好我这箭还没拔出来就让这老夫人一命呜呼了。”

静云师太:“你说的这是个道理,可老夫人是个女的,敞开她的前胸让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过来按住她这两个肩膀成何体统,要是传出去岂不叫世人笑话?”

曹老夫人又上气难接下气地叫痛了起来,声音阴惨得教人心头发瘆。

静林师太叹了口气:“男女授受不亲,这没错。可如今老夫人命在旦夕,如果再拖延下去不抓紧时间救治,恐怕这命是真的保不住了。曹夫人,您看呢?”

曹操的夫人:“为了能救我婆婆,你们还是照着兰芝姑娘说的办吧。唉!”

15.房间 日 外

曹松倒背着双手在门边上来回走动着,脸上露出极其紧张焦虑的表情。

一小尼从门里走出来:“曹员外,我师父她们叫你们几个都进去。”

曹松面露喜色:“老夫人她那箭拔出来啦?”

小尼子抱歉道:“还……还没有,不过快了。你们赶紧都随我进来吧。”

曹松等人连忙紧跟着小尼子朝屋内走去。

16.房间 日 内

曹老夫人的四肢被捆绑在床柱上,袒露的胸口上斜搭着一块黑布。

焦仲卿、陆凯、曹福等人连忙定住身形不敢往床边走了。

曹松有些气愤的:“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静林师太:“请老员外别见怪,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为了能拔出老夫人的箭我们不能不如此啊!”

曹松仍有些气愤:“为了帮我夫人拔箭出此下策我并不怪你们,可你们招呼他们几个人进来干吗?”

静林师太:“这也是我们拔箭的需要。如果没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人过来帮我们按住老夫人的双肩和四肢,在拔箭的时候老夫人一动弹,她这胸口上的箭就会触动她的要害,弄不好会因此丧命的。当然了,这事还需老员外做主,如果老员外不同意我们迫不得已之策,我们也只好从命,让他们赶紧出去好了。”

曹松只好说:“唉!行啦,这一次就全听你们的吧!”

静云扬起头来:“焦公子,你们赶紧进前来帮我们取箭吧!”

焦仲卿等人只好半低着脑袋走到老夫人的床边上。

静林师太:“焦公子,请你们别太紧张,一定要稳住心神把老夫人这肩膀按住,千万别让她左右晃动。”

焦仲卿等人半低着头伸手去按曹老夫人的肩头。

在这无意间,他和兰芝姑娘的眼光又碰到了一起。

焦、刘二人情不自禁地凝视着对方。如胶似漆。

静云师太提醒道:“兰芝,我们都做好准备了,你可以拔这箭了。”

兰芝姑娘赶紧收回眼光,定了定神,伸出玉手握住了那直立的箭杆。

17.皖河里 日 外

几个载满黄巾军的竹排先后靠岸。

一头目大声地:“快!下去捉拿曹氏一家老小!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谁要是放跑了他们,我就教谁脑袋搬家!快!”

众兵士不敢怠慢,连忙挥动着手中的刀剑朝岸上奔去……

18.皖河附近孔雀庵后院一房间 日 内

兰芝姑娘全神贯注地在拔老夫人胸口右边的箭。

她每拔一下那曹老夫人就咧着嘴尖叫几声。

曹松、焦仲卿等人见状也急得满脸是汗。

此刻兰芝姑娘脸上的汗也在吧嗒吧嗒地往下流淌着。

她忽然咬紧牙关猛力往上一拔,曹老夫人顿时就大声尖叫了起来。

19.皖河附近一条道上 日 外

几队黄巾军集合在一起。

一头目大声地:“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是朝哪个方向跑的?”

说着他把刀架在一个被抓来的当地人的脖子上。

那人吓得要哭了,回道:“我……我们实在是没有看见……不知道这……这事。”

那头目:“那你呢?你刚才不是说看见他们了,说!快说!否则老子今天就教你这脑袋搬家!”

那人吓得连声说:“我……我是好像看见他们了,但……当时我没注意,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上哪儿了……”

那头目:“他们老的老小的小,又受了伤,能逃到哪儿?哼!是你们故意不说!你小子要是再不说,老子今天就要你们的狗命,教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就在这时,另一头目走过来:“大哥,你就别为难这些乡巴佬了,他们除了会吃饭拉屎就什么也不懂了,就算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也没用。依我看,他们肯定没逃出多远,肯定还躲藏在这附近!”

那头目:“照你这么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二头目:“我们先别走得太远,就在这附近挨家挨户地搜!我们这么多人,要不了多久一定能追查出那曹松老儿的下落。”

大头目沉吟了片刻:“行!就照你说的办。挨家挨户地搜!”

二头目:“兄弟们!别在这儿干待着混时间了,赶紧跟着本将军去仔细地搜!我就不信那曹氏一家老小会长翅膀飞了。哼!走!”

20.皖河附近孔雀庵后院一房间 日 内

兰芝和静林师太忙着给曹老夫人箭伤处上药……

曹松仍有些紧张不安:“师太,她……她的性命?”

静云师太:“兰芝姑娘心灵手巧,那箭拔得干净利索,你家老夫人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

曹松:“多谢师太、兰芝姑娘你们的救命之恩!小老儿今日逃难,身上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来感谢和报答你们的恩情,但是请二位师太放心,我曹松不是忘恩负义之辈,等我和一家老小逃过此劫难,见到我儿曹操曹孟德,定当教他过来给你们黄金千两,来报答你们这救命之恩……”

静林师太打断他:“请老施主别见外,我等尽力救治你家老夫人并非为了你们日后有何回报,而是觉得老夫人伤势严重需要救治,何况我等皆为修行之人,救死扶伤乃我等行善积德之根本,是应该的分内之事。如果老施主真的要感谢,还是先感谢焦公子和兰芝姑娘吧,他们的功劳最大!”

就在这时,一小尼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师父,不好啦!从那门外闯进来十几个手持刀剑的人,他们正在口口声声地追问几位施主的下落。”

静林师太吓一跳:“你们说了吗?”

小尼子:“没有。我们遵师命把那庵门关上了,可那十几个人仍是闯了进来。我师姐她们正在前院跟他们理论呢!”

静林师太:“你赶紧上前院去帮你师姐她们把那伙人给支走。快!快去!”

小尼答应了声便转身朝门外奔去。

静云师太:“二师姐,你说现在这事该怎么办?”

静林皱眉头:“这……”下意识地朝床上的曹老太太和旁边的曹夫人及两个孩子望了望,脸上显出十分为难的表情。

曹松叹了口气:“唉,看样子那贼人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一家老小的……”

焦仲卿:“老伯,现在那贼人正在四处寻找你们,你们只要从这儿走出去就会让他们发现的。你们还是先待在这里面安全一些。”

曹松慨叹道:“我何尝不想在这儿多待会儿,可那贼人紧追着我们不放,他们既然已经怀疑这儿了,我想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面来的。如果让他们知道是你们和两位师太好心收留了我们,肯定会迁怒于你们,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灭顶之灾的。你们好心好意地为我夫人拔箭治伤,我曹松全家已经是感激涕零了。如今却要因为我们的事而让你们受牵连,小老儿实在是于心不忍,愧不敢当啊!”

说到这里,曹松老泪纵横。

焦仲卿用探询征求的眼神去看静林、静云两师太。

静云师太:“二师姐,他们一家老小怪可怜的,又都受了伤,依我看,好事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我们还是以善念为怀,慈悲为本,将他们留在这庵中吧!”

静林师太苦笑道:“可是贼人胆大妄为,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是在欺骗他们,收留了施主们一家老小,会迁怒于我们,弄不好会放火毁了我们这清修之所的。”

21.孔雀庵附近一道上 日 外

两队黄巾军汇集到一块儿。

一头目:“喂!你们上那庵里检查过了么?”

另一头目:“我们刚从那里面出来,没检查出啥。”

那头目瞪大眼睛:“不对!我方才问了几个本地人,他们都说看见有一伙人抬着一个人进了那尼姑庵。你们怎么说没有呢?你们一定是没有进去仔细地查!”

另一头目赔笑说:“瞧老大你说的,你吩咐的事我们能不尽力吗?!我们的确是进去查了,的确是没有看见曹松那一家子人的踪迹。”

那头目没好气道:“那曹松老狐狸狡诈无比,你能轻易看得见他们吗?你们没把心思放在搜查曹松一家老小上,而只是把眼睛盯在那里面小尼姑的漂亮小脸蛋上,没进去仔细检查,是不是?”

另一头目有些尴尬地说:“是是,老大你说得没错,那庵里面的确有几个漂亮的小尼子,她们说那庵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香客,更没有什么中箭受伤的人——”

那头目打断他:“得得得,你就别跟我犟嘴了,赶紧!跟着我们一起再到那尼姑庵里去搜查搜查。那些当地的乡巴佬胆小怕事,借他们胆子他们也不敢骗我们,走!再去搜它一搜。”

说着就带着众兵士朝不远处的尼姑庵奔去。

22.孔雀庵后院一房间 日 内

静云师太皱眉头道:“二师姐你说得对,留他们在这儿是对我们不利。可那曹老夫人的箭刚拔出来身体还很虚弱,很需要调养,如果现在就要她起来离开,不但会加重伤势而且有性命之忧。二师姐,你看这合适么?”

静林师太闻听这话又抬头朝床上受重伤的曹老夫人望了眼,脸上露出左右为难的表情。

一小尼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师父,不好啦,那些人又转回来了!”

静林师太大惊失色:“你们干吗不把门顶住,别让他们进来?”

小尼子:“大师姐她们正堵在那大门后面跟他们讲理呢!可他们还是叫嚷着要挨个房间搜查。师父,大师姐她们眼看着就快顶不住了,请师父早拿主意。”

静林师太:“我知道了。你赶紧上前面去帮你大师姐她们顶住那些贼人,我待会儿就过去!”

23.孔雀庵院门边上 日 外

黄巾军们手持刀剑分列在两旁。

一头目正在训问一个三十来岁的尼姑:“你们跟我说实话,那个年轻公子是不是领着一帮男女老少上你们这儿来了?说!快说实话,否则老子今天就教你这脑袋搬家!”

说着便将手中的钢刀架在了那尼姑的脖颈上。

那女尼害怕地说:“军……军爷,我……我实在是没……没看见他们……”

那头目提高嗓音:“你他妈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哼!来人!给我挨个地搜!快!”

众士兵答应着纷纷闯进天王殿等处搜查了起来。

24.孔雀庵后院一房间 日 内

静林师太叹气道:“看样子,他们今天是不会放过我们了。我等若是被他们杀死了不足惜,只是苦了我那个大师姐,是她几十年来四处化缘筹集银两,才辛辛苦苦把这庵寺建造起来的。如今那贼人闯进来肯定会毁了我们这寺院的……如果这寺院毁了我该拿什么去向大师姐交代呀!唉……”

静云师太:“二师姐,现在大敌当前,说这些话都没用了。是祸躲不过。我们还是赶紧商量一下应敌之策吧!”

静林师太苦笑道:“他们已经闯进来了,我们还能把他们藏到哪儿去?如今除了跟他们正面交锋还能怎样?我们这里虽然人数不少,可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兵士,我们跟他们斗,无异于是拿鸡蛋去碰人家的石头……唉!”

静云师太:“二师姐你别太灰心,我们这庵里的弟子平日里都跟大师姐学过剑法,会点武功,依我看,有她们加上你我二人和焦公子他们,凑合在一起跟他们打还是有些胜算的,况且我们对这里的地形环境比较熟悉,我们且战且退,我相信一时半会他们还是奈何不了我们的!”

焦仲卿应和道:“是呀,二师太,他们那些人毕竟是朝廷缉拿的反贼,人数虽多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不敢太造次,何况这儿离县城不远,我们跟他们打起来肯定能惊动当地官府!他们这伙叛军就会胆怯的……”

兰芝马上应和道:“是啊,二师姑,现在我们已经是无路可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有拼死一战方可保住我们自己的性命和这寺院里的一切设施。”

可静林师太仍是低头不语,脸上露出一副进退两难的表情。

曹松见状叹了口气:“焦公子,兰芝姑娘,你们都别说了,好汉做事好汉当!这祸是因为我们曹家而起的,为了确保你们这寺院的安全,我还是带着我这一家老小去见那些叛军吧!”

曹福立刻道:“老爷,这使不得。他们设诡计诓骗我们出来,就是为了抓住我们做人质,用我们去要挟曹大公子收兵撤退,咱们这时候出去不是正好中了他们的奸计,岂不害了曹大公子剿灭叛军的复国大计?”

曹松苦笑道:“可是现在强贼压境,我们若是不主动出去,会牵连静林师太她们的,弄不好还会伤及无辜,毁了她们这清修之所的……”

曹福:“老爷,此言差矣!古人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她们虽非朝廷命官,但她们毕竟也是汉室江山里的一名臣子……既然是我们汉室江山的一子民,就有报效朝廷的责任和义务,舍生取义保护朝廷命官一家老小的性命安全自当也是她们的分内之事。何况我们曹大公子此次率兵征剿这叛军也是为着保护一方百姓安全……依奴才看,只要我们大家精诚团结组织起来,还是有能力有力量跟他们这些叛军一较高下的,另外我们曹府家将徐能已经闯出重围上大公子那儿去搬救兵了。曹大公子一得知我们被叛军追杀的消息就会日夜兼程赶来解救我们的……据我推算,他们的救兵很快就可以赶到了……”

25.皖河附近一条官道上 日 外

曹操带领着一彪人马从远处席卷而来,于侧翻在路边的四轮马车跟前停住。

曹操等人骑在战马上注目观望。

士兵:“启禀大将军,这车里空无一人。这个……”

曹操连忙伸手接过那个绣有鸳鸯的兜囊仔细看了看。

曹操:“这是我夫人的信物。快!上马!他们离这儿不会太远,走!”

众人纷纷上马紧随着曹大将军朝前方奔去。

……

曹操等人赶紧勒住战马朝前方观望。

四五十匹战马拴系在河边树下,几个士兵模样的人正坐在一旁。

河岸不远处停靠着几个大竹排,有几个汉子正坐在一旁抽旱烟。

一战将(典韦):“大帅,那儿好像是黄巾叛军的战马。”

曹操点头道:“没错!赶紧上,最好是抓活的!”

典韦将军答应了声,立刻拔出双戟带人马冲过去。

……

两名俘虏被押到曹操跟前:“大将军,请饶命,请饶命啊!”

曹操正色道:“尔等只要如实回答本帅的问话,本帅可以免你们一死!”

两黄巾军:“只要是在下知道的,无一不言,无一不言……”

曹操:“好!那我问你们,那侧翻在路边的马车上的人都逃到哪里去了?”

一俘虏赶紧道:“我们没追上他们就被两个年轻后生用这竹排给渡到河那边去了……”

曹操沉声道:“你们所说的句句是实情么?没有半点虚假?”

另一俘虏赶紧道:“没有没有,句句是实情。他们的确还没有被我们的先锋官抓住。不过方才我听几个当地人说,他们一家老小好像是被一位公子救到什么孔雀庵里去了,我们的头好像已经带人上那边去了,至于那里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抓到人,我们几个待在这儿看守战马实在是不知道了……”

曹操立刻按剑在手,大声说:“快!赶紧渡河去捉拿反叛!”

众将士纷纷上竹排向河对岸进发。

26.皖河附近孔雀庵后院一房间 日 内

静云师太:“师姐,现在大敌当前,你就别再犹豫了。就算我们后悔,现在把这曹员外一家老小全都交给那些叛军,他们也是不会相信我们的,反而会迁怒于我们,指责我们是窝藏庇护曹员外一家的帮凶同党而一并进行剿杀的。与其这样,我们倒不如拿起刀剑跟他们拼杀一场,或许还能杀出一条生路来。就算死了,我们也算得上是为了车骑将军和朝廷报国尽忠。”

焦仲卿应和道:“是啊,二师太!现在我们大家都已经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蚱蚂了,如果再不拿起刀剑把他们这些叛军赶出去,他们会得寸进尺闯进来杀光我们这些救死扶伤、心存善念的无辜之人的……”

静林师太慨叹道:“行啦,你们都别说了,这中间的利害关系你们不说,老尼我这心里也知道。老尼我之所以一再犹豫,是因为老尼知道这战端一开我们这清修之所就将变成杀人的战场,而这寺院也将毁于一旦。唉!”

27.孔雀庵前院天王殿 日 内

几个黄巾军手持刀剑在仔细搜寻可疑之人物。

一兵士故意抬脚踢倒了一尊神像。

一女尼连忙上前来加以制止……

那兵士似乎更来气,干脆一抬手把摆放着的贡品全都推翻在地……

那兵士不管女尼如何伤心便头也不回地朝殿门外走去。两头目正站在殿门不远处。

一兵士:“属下已经把殿内外搜了个遍,没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另一兵士也过来向头目报告他搜查的结果。

一头目:“他妈的!你们都没搜到,那人呢,莫非都长翅膀飞了?”

另一头目:“你们是不是偷懒敷衍我们,没有认真仔细地给我搜啊?”

小头目马上回道:“报告将军,我们的确尽了最大努力,这殿内殿外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我们都没有放过,都搜查过了,的确没有发现那些逃犯的踪迹。”

一头目没好气地说:“那几个本地人都说他们看见了曹松那一伙人是进了这尼姑庵,你们都说没有,混账!你们这些饭桶!那七八个大活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会真的长翅膀飞了不成?你们一定是偷懒,还有很多地方你们嫌麻烦没去搜是不是?”

那小头目:“这……这……”脸上露出很受委屈的表情。

那头目:“你们还愣着干吗,还不赶紧再进去给我搜!”

另一小头目抱拳行礼道:“报告将军,这前院我们的确是全部搜遍了,没有。不过在前院的后面好像还有一个大院落,我们想进去搜,可这庵里的尼姑堵在门口不让搜。”

那头目把眼一瞪:“为什么?”

那小头目嬉笑道:“那尼姑嫂子说那后院是她们睡觉的地方,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这些男人不能进。”

那头目瞪大眼睛:“是吗?!哼!这些骚娘们真她妈的会说话,不让搜?哼!不行!赶紧传我将令,立刻过去搜!”

那小头目:“可是那后院门边上有两个尼姑把守着不让进去。”

那头目气不打一处来:“她妈的是不是活腻味了,想找死啊?哼!敢拦我们大军,走!你们快领我去看看那几个臭尼姑长了几个脑袋!”

28.孔雀庵后院院门边上 日 外

院门紧闭。

门前站着两个三十来岁的尼姑。

七八个黄巾军兵士跟随着他们的大头目快步走了过来。

两尼姑见状连忙上前拦阻。

那头目:“你们这是干吗?还不赶紧给我闪开,把这门打开!”

一女尼打稽首道:“无量天尊!请将军息怒,这后面是我等的住所,一切外人不得进入。请将军多包涵。善哉善哉!”

那头目没好气道:“你们别跟我说这些屁话,本将军今天是奉我家军师大帅之命前来捉拿逃犯的。请你们识相点,赶快把这门打开让我们进去搜!否则你们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便一抖手把腰间的长剑拔出来晃了晃。

两尼姑见状相互看了眼,脸上显出畏惧害怕的表情。

那头目声色俱厉:“你们俩要是再敢拦挡本将军的去路,我就让你们脑袋搬家!”

说着便抖剑向前走去。两尼姑连忙让出一条道来。

就在这当儿,那院门开了,一老尼手拿拂尘走了出来。

她后面跟着几名手持刀剑的女弟子。

那头目瞪大眼睛:“你们这是干什么,想造反啊?”

静林师太打稽首道:“贫尼不敢。不过贫尼听门下弟子说,有一群手拿刀剑的强盗闯进我这寺院要进行抢劫,没办法,为了本院的安全,贫尼只好抖胆带着门人弟子出来看看。不想在这门前遇见了将军。但不知将军意欲何往?”

那头目没好气道:“老尼姑你别跟我装糊涂,赶紧把你们窝藏的曹氏一家老小交出来,否则本将军就不客气了,教你们脑袋搬家,并且放一把火把你们这鬼地方给烧了!”

另一头目应和道:“快!快把那曹氏一家老小交出来,否则我们就取了你们这些臭尼姑的狗命!快把门打开,交出曹氏一家老小……”

29.皖河岸边 日 外

几只满载士兵的竹排纷纷靠岸。

曹操率众将士纷纷弃竹排上岸。

曹操问道:“这位小师傅,请问那孔雀庵离这儿还有多远?”

那撑竹排的小伙子:“曹将军,那尼姑庵离这儿不远。你们跟着我走就是了。”

小伙子说着用手指了指,尔后加快脚步指引着曹军朝前方奔去。

30.孔雀庵后院院门边上 日 外

静林师太身侧的一名大弟子仗剑在手:“不许你们进去!这后面是我等清修栖身之所,一切外人不得入内,尤其是你们这些臭男人!”

小头目咧嘴淫笑道:“是吗?!你们睡觉的地方我们为什么不能去看看啊?现在是白天,又不是晚上,我们干吗不能进去啊?”

几个兵痞:“是啊,现在是白天又不是晚上,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去看看啊?你们那里面是不是窝藏着几个比我们更加好看的男人啊?”

众兵痞怪笑了起来,并且故意伸长脖子去看这几个长得有些姿色的小尼。

静林师太气愤道:“尔等休得无礼!这后院乃是本院女弟子清修居住的地方,你们决不能入内!这是我院前辈大师立下的规矩……”

那头目打断她:“你们这是狗屁规矩!废话少说,赶紧听话地把那曹氏一家老小交出来,否则我可真对你们这些骚尼姑不客气了!”

庵内其他几名女弟子立刻仗剑在手拦住了那头目的去路。

那头目气得暴跳如雷,立刻挥剑去砍拦他路的女尼。

不一会,双方各挥刀剑战成了一团。

31.后院一房间 日 内

静云、仲卿、兰芝等人正帮着抬曹老夫人往刚做成的担架上放……

一女尼惊慌失措地跑过来:“三师太,我师父那边已经打起来了,我师父让你们赶紧从后门走,越快越好!否则就来不及了!”

静云师太:“我知道了。你赶紧过去帮你师父,我安排好这边就马上过去接应你们。”

静云师太扭过头:“焦公子,这是那后门钥匙,你赶紧打开门保护他们往外撤!啊,兰芝姑娘,你也别在这儿呆了,赶紧跟着他们一起往外撤吧!”

说完就拿起宝剑带着两名弟子朝院门那边奔去。

32.孔雀庵后院后门边上 日 外

焦仲卿用钥匙打开铁锁,推开笨重的铁门。

尔后和家人陆凯抬着曹老夫人的担架往外走去。

两名持剑女尼在前,兰芝、曹松、曹夫人及两孩子在后紧跟着。

他们刚向前走几步,就被埋伏在后门处的两名黄巾军给拦住了。

一兵士狞笑道:“还是我们先锋官料事如神,知道你们会从这后面逃跑。哼!听话,你们赶紧放下兵刃举手投降,否则今天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两女尼没搭话,立刻挺剑去斩杀那兵士,另一兵士见状立即举刀上阵。

焦仲卿等人刚向前走几步,几个黄巾军闻讯赶到了。

焦仲卿只好放下担架执剑跟黄巾军斗在一起。

不一会,焦仲卿肩中两剑,伤势不重但也鲜血漓淋。

兰芝姑娘见状心疼得泪水涟涟,恨不得跳上前帮焦公子助战。

丫鬟小芳:“小姐,他们快抵挡不住了,我们俩赶紧从这小道上逃走吧!”

兰芝姑娘坚定道:“不!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你赶紧走吧!”

说着,她举起手中的宝剑朝焦仲卿那边奔去。

这时,焦仲卿手中的长剑不慎被一敌将磕飞了出去。

那名敌将狞笑道:“你小子真是活腻味了,放着安稳的好日子不过却跑到这里来跟这曹家人纠合在一起对抗我们义军。哼!你小子如果识相的赶紧趴在地上学狗叫,求爷爷我不杀你,快!听话,赶紧跪到爷爷面前学狗叫,只要你小子学得像,让军爷我开心一乐,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免你一死,咋样?”

焦仲卿把头一仰:“你这是妄想!本公子宁可站着死也不会趴在地上向你们这些反贼求饶的!要命,来吧!”

那敌将狞笑道:“你小子真是个贱骨头!军爷我有好生之德,看你年纪轻轻的死了可惜,故意给你机会让你逃生。可你小子不识好歹。哼!既然这样那我就成全你这个臭小子吧!”说着就举起钢刀朝焦仲卿劈了过去。

却不料从仲卿侧面蹿出一柄长剑挡在那钢刀上。

那敌将定睛一看,是一名亭亭玉立的漂亮女子。

那敌将大瞪着眼睛用刀一指:“你是何人?”

兰芝姑娘大义凛然道:“刘兰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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