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各怀心事

1．通往焦家畈和庐江县城的大道上 日 外

金大公子金良带着几名家丁赶了过来。

金良：“二弟，你这是干吗呢？还不赶紧给我上车走。”

金大成咧着嘴：“大哥，我……我不想走。”

金良气乐了：“你不想走，想干吗？”

金大成：“我想留在这儿多看几眼我那兰……兰芝美人。”

金良：“二弟，你就别站在这儿发傻了，兰芝现在已经是人家焦公子的人了，你就别再这样瞎琢磨了，没用！也不值得！走吧，回咱府里之后，我一定会禀明爹爹，请他老人家找媒人为你娶两三个比她更漂亮的……”

金大成拦住话头：“不！我不要她们，我现在只想要兰芝美人……兰芝美人，我好想你呀，你千万别走啊……你们还站在这儿干吗？还不赶紧给我过去把那车给拦住？”

金良：“二弟你就别犯傻了，赶紧跟我上车走吧！”朝金魁等人使了个眼色。

金魁等人会意，把正在冒傻气的金二公子弄上了车。

金大成仍不甘心地把头伸向车窗外朝兰芝去的方向凝望着。

他忽然咧嘴道：“我的兰芝美人……你别走啊……兰芝美人……”

2．孔雀村附近的李村李拐来家一屋 黄昏 内

家丁小六子：“二少爷，您要的酒菜小的都帮您拿过来了。”

李拐来侧身在床上动了下身子：“知道啦，你走吧！”

小六子：“二少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王村的李媒婆又来了。”

李拐来：“她又来干吗？”

小六子：“李老婆子是专门给人家做媒的，她来能干什么？除了给人家做媒还能干什么呀！”

李拐来：“哼！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来能干出什么好事！”

小六子：“二少爷您这一次是误会她了。她这次来给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李拐来：“什么好消息啊？”

小六子：“她说那家已经同意把他们的宝贝女儿张兰小姐许配给少爷您了。”

小六子连忙伸手去扶李拐来：“少爷，您……您这是怎么啦？”

李拐来：“哎哟……你这个混蛋！真是蠢得没边！你这还用问？是那狗屁大将军打的呗！哎哟……疼死我了……我的兰芝美人耶，你可把我给坑苦了。”

小六子：“哎哟，我的好少爷，您就别再提这个兰芝小姐了，她现在已经跟姓焦的生米煮成熟饭，少爷您心疼她想她都没用了。少爷您还是赶紧把她给忘了吧，多想一想这个张家小姐吧！方才我在客厅里听那何婆子说，张家二小姐比兰芝小姐长得还要漂亮，而且，比兰芝小姐小两岁，正好二八年龄，豆蔻年华！”

李拐来：“是吗？那媒婆没骗咱们吧？”

小六子：“少爷，她是咱们这地方上有名的媒婆，她为了得到咱们家的银子她敢骗咱们吗？”

李拐来：“不对，你说得不对！为了银子，她什么假话都敢说，哼！没准她为了骗咱们的银子，会把那没人要的丑鬼说成了天上的仙女来糊弄我。不行，我还是要我那青梅竹马的兰芝妹子，兰芝美人哦……”

说到这儿，他又伤心地哽咽了起来。

3．焦家畈焦仲卿家院 夜 外

月光如水般洒在大地上。

仲卿坐在石桌旁手中拿着剑，用定定的眼神仰望着空中明月。

兰芝走了进来：“相公，你在这儿啊！”

仲卿：“啊，娘子！”忙站起身来。

兰芝：“相公，你一个人在这儿赏月，为何不召奴家一同前来？”

焦仲卿：“娘子，你这是误会我了。我本来是想出去跟陆凯练剑的，可走到这儿就不想去了，想在这儿安静一下。”

兰芝：“相公，今日自打你陪我从我娘家回来这段时间，我发现你双眉紧锁，不得舒展，一副忧愁的样子。恕奴家直言，不知相公因何事如此忧愁烦闷呢？”

仲卿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今日曹操召见他，要他参军当押粮官时的情景……

兰芝：“相公，你我二人既已结成连理，就应该永结同心，同甘共苦。你之事即我之事，奴家之事即是相公之事。奴家希望相公你能敞开心扉坦诚相对，有什么忧愁苦闷之事你尽可以向奴家诉说，只要是奴家我力所能及的，定当全力以赴，在所不辞，助相公一臂之力。”

仲卿：“娘子，你言重了。你我已经结成同心，小生岂敢把娘子当成外人？小生我今日的确是有一件叫人左右为难的大事。唉。”

兰芝用探寻的眼光看着心上人。

仲卿就把曹大将军要他参军当押粮官的事说了出来……

兰芝：“相公，我那兄长要你参军是让你展示才华，为朝廷、为皇上效力，去建功立业，是件大好事啊，你为何如此忧愁呢？”

仲卿：“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这道理小生我明白。小生也希望自己能跟随曹大将军去驰骋疆场，去建功立业，做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可……可我母亲她恐怕是不同意让我弃笔从戎，上那前线疆场啊。”

兰芝：“你母亲不同意？”

仲卿：“是啊！不瞒娘子你说，这几年天下形势多变，我一介书生，常怀定国安邦之志，也想通过自己平生所学去为朝廷和皇上做点事，可我母亲死活不肯让我离开家乡，尤其是在我父亲去世之后的这两年。她老人家只希望我能守在她身边，守护好家父和祖上传下来的家业，当个小员外就行了。”

兰芝：“你母亲如此想法也属正常，她老人家是心疼你，怕你一个人出这家门谋事太辛苦，担心你的成败和安危。可是同时相公你应该知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尤其是像相公这样饱读诗书又才华横溢之人更应以天下兴亡为己任，常怀为国救民之志，特别是如今天下大乱，奸臣当道，叛军鱼肉乡里，弄得民不聊生……我希望相公你能以解救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为怀，跟随我兄长率军去荡平董卓奸党之流，为国为朝廷为皇上尽忠，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做一个无愧于天地良心的大丈夫、奇男子！”

仲卿：“娘子所言极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小生乃一介书生，更应以天下兴亡为己任，誓死保卫朝廷和皇上。可是，我母亲她……”

兰芝：“你母亲那边，奴家可以帮你说道说道，求她老人家能网开一面，让你跟随我兄长驰骋疆场，除掉那些奸党叛军而建功立业，造福天下苍生。”

仲卿：“多谢娘子成全！”行了一礼。

4．焦仲卿家焦母屋 日 内

焦母坐在明亮的窗前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新鲜的糕点和果品。

焦玉莲把刚绣好的一幅鸳鸯图织锦递上前：“娘，您看看如何？”

焦母上下看了眼：“好！我女儿绣得好！好！”

这时，焦仲卿和兰芝从门外走了进来。

焦母高兴道：“你们来啦！快坐，快坐！”

丫鬟小倩忙给焦、刘二人沏茶端了过去。

仲卿：“娘！儿我有件事想跟您说。”

焦母：“仲卿，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啊，兰芝，你快喝茶吃这个。”

说着她特地伸手拿了块糕点放到兰芝面前。

兰芝站起身来：“谢娘亲！”行了一礼。

焦母带笑道：“兰芝，你已经嫁到我们焦家来了，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以后别这么客气，没必要这样拘束多礼。仲卿，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

仲卿：“娘，昨日兰芝的兄长曹大将军召我过去，说他军中尚缺一名押粮官，他想让儿过去。娘，您看这事……”

焦母：“你是说，曹大将军让你过去当兵？”

兰芝：“娘！我兄长不是让仲卿去当一名普通士兵，而是看中他的才华和本领，请他做那军中的押粮官。”

焦母没有马上说什么，皱着眉头，脸上显出紧张思忖的表情。

5．孔雀庵附近曹营 日 内

一兵士引领着曹福从帐外走了进来。

曹福紧走几步，躬身行礼道：“小的叩见大将军！”

曹操：“免礼！一旁落座吧。”

曹福：“请问大将军，召老奴过来，不知有何吩咐？”

曹操：“再过两三天，那焦公子就要跟着咱们离开这儿去征讨董卓贼子了。为了让兰芝和他母亲安心在家，我特地准备了这五百两银子给她们做以后的生活之用。我想让你赶紧把这银两送过去，顺便把仲卿准备入我军中当押粮官的事向仲卿母亲通报一声，请她老人家放心，本将军是不会亏待她儿子和她全家的！”

曹福：“是！小的遵命！”但没有上前拿那银子。

曹操：“怎么，有什么为难之处？”

曹福：“大将军，小的我没什么为难的。不过昨天小的我跟焦公子谈了一会，那焦公子的确是一个热血男儿，他十分乐意跟随大将军去征讨那些祸害朝廷和皇上的奸党贼子，为国尽忠……可是他最后再三说他母亲思想比较老旧固执，恐怕一时间很难同意让他参军去前线打仗。”

曹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母亲身为大汉子民，岂能凭她一己之私而不让她儿子为国尽忠，为皇上效力？这去与不去、参不参军不是她一人说了算的。”

曹福：“可是，我感觉焦公子虽然久有凌云之壮志，也有为国为民之仁义，但他好像很惧怕他母亲。如果他母亲不赞成他参军，他恐怕很难入这军中来。”

曹操：“他敢违抗我这将令，我就按军法行事，治他不忠不敬之罪！”

曹福：“这……这……”

曹操：“你不必多说了，本将军的将令谁也不能违抗，违抗者斩！行啦，你赶紧拿着这银两上焦家去吧，有什么情况你立刻回来禀报给我。快去！”

曹福只好说：“是，小的遵命！”

6．焦家畈焦仲卿家一屋 日 内

玉莲：“娘！哥哥他久有凌云之志，乐意跟随曹大将军去为朝廷和皇上效力尽忠，这是好事啊！娘，您就行行好，答应了吧！”

焦母：“你这丫头不懂事，你就别跟着你哥在一起说那些胡话了。为娘虽然没读多少书，但也知道这做人的道理。你哥他自小就饱读诗书，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能凭自己的才学和本领去求得功名，为朝廷和皇上效力……这是人之大道，是应该的。可如今天下不太平，兵荒马乱，叛军四起，让你哥弃文从军，那不是傻乎乎地要送你哥去战场送死吗？让你哥去送死为娘岂能答应？”

玉莲：“哎哟，娘！看你把话说到哪儿去了？那曹大将军让我哥去参军，分明是给他一次升官发财的好机会，你怎能说他是让我哥去送死呢？不是女儿我多嘴，曹大将军要不是看在我嫂子兰芝和我哥曾经救过他一家子性命的情分上，他才不会请我哥去他军中当什么押粮官呢！娘，这可是哥哥他可以求得功名富贵、提高咱焦家门庭的好机会呀，如果错过了，哥哥这一生恐怕都没有任何出人头地的机会了。”

兰芝：“是啊，娘！仲卿他年轻，正是求取功名大展宏图的好时期。以他的才学和本领，又有我兄长关照着，仲卿他一定能心想事成，为咱们焦家光耀门庭，出人头地，甚至还可以成为彪炳青史的一代名将呢……”

焦母打断她：“行啦行啦，你们就别指望着让我同意仲卿去参军上那前线了。我就仲卿这么一个儿子，他爹死得早，我是不会同意让他离开家，上前线打仗的。”

仲卿：“娘！您老人家以前不是经常教导儿子，让儿子学好文武艺，而为国为民，效忠皇上和朝廷吗？如今儿有了报效朝廷和皇上的机会了，怎么您老人家却突然给孩儿泼一身冷水，不让儿跟随曹大将军去建功立业，光耀我焦家门庭呢？娘您一向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求您答应孩儿去参军吧。”

焦母亲：“不行，为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是绝不会让你离开家去赴前线的。如果没有别的事，请你们赶紧退下。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7．焦仲卿家院门 日 外——内

两匹战马奔驰而来。在门前停了下来。

曹福首先从马背上下来，径直走到院门前叩打门环。

门开了，陆凯站在门后：“哎哟，是曹大管家您啊！快请进，快请进！”

曹福微笑着走了进去。后面的士兵拎着两大盒礼品紧随其后。

8．焦仲卿家一屋 日 内

曹福：“小的曹福叩见老夫人！”

焦母：“曹管家您多礼了，快请坐快请坐！”

丫鬟小倩：“曹大人，请用茶！”

曹福接过茶杯轻轻地呷了口：“真是好茶，好茶！”

焦母：“请问曹管家您来我家有何吩咐？”

曹福：“啊，我是奉我家大将军之命前来送银子给您和兰芝的。”

兵士连忙把手中的一个礼品盒打开，轻放到桌上。

白花花的银子呈现在众人眼前。

焦母高兴道：“哎哟，你们大将军已经送了不少银子给我们了，今天还这么客气，我们无功不受禄，这怎么敢当呢？”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伸手拿起一块大银子在手中掂了掂。

曹福：“啊，老夫人，这些银两是我家大将军特地叫我送过来给您和兰芝的。这一半是为了孝敬您老人家的，一半是为了感谢您老人家为大将军和朝廷养育了焦公子那样文武双全的好儿子。”

9．孔雀村附近李拐来家一屋 日 内

李拐来正坐在桌旁大口大口地啃着红烧猪蹄。

家丁小六子站在一旁给他斟酒。

门忽然被推开了，李夫人带着丫鬟从门外走进来。

李拐来：“娘！你来啦！”

李夫人：“拐来，为娘过来是想跟你说件事。”

李拐来：“娘，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儿我听着呢！”

李夫人：“你现在年龄也不小了，为娘和你爹商量了一下，想让你跟张家二小姐近日订婚，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拐来：“娘，你就别提这订婚的事了，一提起来我这头就大了！”

李夫人：“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李拐来没说话，抬头朝身边的小六子看了眼。

小六子机灵地说：“啊，老夫人，咱家二少爷的意思是觉得这订婚时间太长，不如来个干萝卜就酒嘎嘣脆，一订婚就准备拜堂成亲，来个满堂红。夫人，您觉得行吗？”

李夫人：“拐来你真是个急猴子！为娘明白你的意思，行！不过方才那李媒婆跟我说，张二小姐的母亲虽然答应了，可张二小姐和她的母亲却一再要求见你一面，然后再谈拜堂成亲之事。唉。”

李拐来：“娘，你是说张二小姐要见我？”

李夫人：“是啊。我听人说张二小姐虽然人长得很漂亮，但脾气有些刁钻古怪，为娘担心她见了你的面会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不过这没有太大的关系，不会影响到你跟她订婚的时日。因为她的父亲张员外做生意赔本欠了咱家五百两银子，有这一层关系，我相信张员外还不至于说翻脸就翻脸而自食其言。不过……”

李拐来：“娘，你是说我这样子太寒碜，配不上张二小姐？”

李夫人苦笑了几声，脸上露出焦虑发愁的表情。

李拐来：“照娘你这么说，那张二小姐见了我的面就不要我了……”

李夫人：“这……未必，不过这事咱们还是得从长计议，先让那媒婆多跑几次……”

李拐来：“娘你就别指望那李媒婆了，她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主要的目的是想诓骗咱家的银子。娘你就别让她瞎跑了，还是让我去张家看看，请求张二小姐嫁给我……”

李夫人：“可是你……”欲言又止。

李拐来：“娘，儿我怎么啦？我不就是长相稍微差了点，可咱家有钱，哼！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张家不信守承诺和规矩，咱们就找他们要钱，他们要是不还钱，就把他家的张家二小姐嫁给我做媳妇！”

李夫人：“哎哟，你这孩子！强扭的瓜不甜，抢来的媳妇难过夜！”

李拐来：“照娘你这么说，我这一辈子就完了，就永远要不到媳妇了？”

李夫人：“这倒未必。不过现在这事确实有些不好办。你也别太担心，为娘我会想办法，让张二小姐同意嫁过来的。”

李拐来：“娘……儿我思来想去的，还是觉得兰芝对我好，她不嫌弃我，小时候经常跟我在一块儿玩……只有她对我好……我要她……她最好……哎哟……兰芝……你为什么突然变心不要我了……兰芝，我的好宝贝耶……”

10．李村附近皖河段焦家畈焦仲卿家一屋 日 内

曹福：“老夫人，这天色将晚，小的我要赶回军营向曹大将军复命了。该走了，再会！”

焦母忽然道：“且慢！”

曹福：“不知老夫人还有何事吩咐？”

焦母：“这些银两搁在这儿不方便，还是烦请曹大人把它们带回去吧！”

曹福：“老夫人，你这是何意？”

焦母：“我焦家现在多蒙曹大将军关照，让我焦家蓬荜生辉，在此，老身多谢了！不过这银子嘛，我家暂时还不需要。另外烦请曹大人回去禀报曹大将军，就说我焦家三世单传，已经习惯了这乡下草民的生活，无心让仲卿去参军谋求什么功名富贵。我们焦家没这个富贵命，我儿仲卿他也不过是这乡下一穷秀才而已，有何德何能辅佐你们的曹大将军，去征剿朝廷高堂上的那些奸党佞臣？请大将军能收回成命，体恤老身年老体衰，需要我儿仲卿在家照料，让我儿仲卿留在老身身边。”

曹福：“老夫人，你儿仲卿文武双全，是我家大将军特意相中的可用之材。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老夫人如此不近人情恐怕不妥吧？”

焦母：“这有何不妥？我儿仲卿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抚养成人，理所当然地要在我这身边尽孝。我是他娘，做娘的要儿子留在身边尽孝心有何不妥？”

曹福：“这……”朝身边的将士看了眼。

那将士：“老夫人，此言差矣！你儿仲卿留在家中对您老人家尽孝这没什么不对。不过焦公子他现在正值报效国家和朝廷的大好年华，岂能在这家中闲居过那庸碌安逸的妇道人家的生活？更何况现在皇上和朝廷正在用人之际，你儿焦公子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理，应遵从皇上和朝廷的号令，随我家大将军去征剿那些叛军贼子，报效朝廷和皇上……另外，我们的曹大将军现在已经发布将令，征召你家仲卿公子参军入伍并委以重任。老夫人如果一意孤行，不让仲卿公子去任职那就是违抗将令。老夫人，这将令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要杀头的，希望老夫人能顾全大局，三思而后行，免得因此惹恼了我家大将军而招来杀身之祸。”

焦母闻听这话，倒吸了口凉气，身子顿时就矮了半截。

曹福：“老夫人大仁大义，别一意孤行。识时务者乃俊杰！望请老夫人能够体谅我家大将军的一片苦心。在我临来时我家大将军另外还叮嘱我说，他会尽一兄长之力，保护好你家仲卿公子的，决不会亏待他和你们焦家的！天色不早了，我们得赶回去向大将军复命去了。再会！”

11．李村李拐来家一屋 日 内

李夫人用心疼万分的眼神看着二儿子拐来。

一旁的小六子：“二少爷，求您别哭了，小的我倒有一个主意，让张二小姐乖乖地看中您，嫁给您。”

李拐来：“啥主意？快说来我听听！”

小六子：“这……这……叫我怎么说呢？”

李拐来：“嗨！你小子就别跟本少爷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似的。你不就是要这个么？给你两个，快说！”

随手从衣袖里掏出两块银子扔了过去。

小六子连忙伸手抓起银子，满脸堆笑道：“多谢二公子，多谢二公子！”

李拐来：“你小子就别跟我说那些屁话了，赶紧把你的妙计说出来吧！快！要是说得好，本少爷还有赏！”

小六子：“夫人，少爷他外表长得不是太让人喜欢，这没关系，那张二小姐不是非要亲眼见见咱家二少爷么？这好办！咱们可以先找个漂亮小伙来代替一下，来个偷梁换柱怎么样？”

李夫人：“你的意思是……？”

小六子：“小的意思是花点银子雇请一个年轻漂亮的公子，代替我家二少爷去相亲。”

李夫人：“这……”脸上显出紧张思忖的表情。

李拐来：“这……主意能行吗？”

小六子：“这有什么不行的？咱这地方花银子请别人顶替着去相亲的事古来有之，肯定能行。”

李拐来：“张二小姐要是认出相亲的不是我本人，那该咋办？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弄巧成拙吗？”

小六子：“嗨！少爷，你跟那张二小姐从没有见过面，她如何知道去相亲的不是少爷您本人呢？夫人，您看这主意行吗？”

李夫人：“这冒名顶替者古来有之，并非稀奇之事。不过要想找到一位足以让张二小姐一见钟情者可不好找啊！”

小六子：“这人选，小的方才已经合计了一下，觉得咱这附近就有一个漂亮公子，足以让张二小姐一见钟情。”

李夫人：“你说说看，谁呀？”

小六子：“河对面江家屯的江泉公子。”

李夫人：“你是说江家屯的那个穷书生江泉？”

小六子：“对！小人我说的就是他！怎么，夫人您觉得他长得不行啊？”

李夫人：“那江泉人长得倒是百里挑一的好人才。不过我听人说他为人甚是清高，书生气十足，他岂能委屈自己担当二公子的替身，去帮二公子相亲？”

小六子：“若在往常，请他去当二少爷的替身肯定是不行的。可如今他家境况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在这两年，他父亲病逝之后，穷得几乎是揭不开锅了，特别是近一段时间，他母亲患病在床，更是捉襟见肘，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这几个月来，是老爷好心借给了他一百两银子，才让他有钱给他母亲买药治病，帮他熬过了眼前这难关。如今二少爷有困难，他理应记得老爷对他的好，赶过来帮忙。何况这事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只需要借用他的一张脸面去会见一下张二小姐就算完事。夫人，您看如何？”

李夫人：“话虽如此，可这事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怕江泉公子孤傲清高，不肯委屈他自己哟。”

小六子：“人在屋檐下，谁敢不低头？何况咱们也不白让他去，夫人和老爷可以相应地给他一些银子。依小的看，只要多给他几两银子，他是不会不去的。”

李夫人紧皱眉头：“这……”

12．焦家畈附近江家屯江泉家 日 内

江泉捧着一大碗汤药走了进来。

江泉的母亲斜靠在床头，一脸的愁态和病容。

江泉轻声说：“娘！”把汤药递了过去。

江母：“泉儿，这么一大碗汤药肯定要花不少银子吧？”

江泉：“娘，这药需要多少银子你老人家就别唠叨了，儿子现在手里没什么钱，但买这药的银子还是有的，娘你不必担心。”

江母：“唉，真是难为你了。自从你爹前年去世之后，娘我这身子骨就一直患病，连累你待在家服侍我而弄得没钱用，也误了你去省城参加会考……唉，你爹要是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不骂死为娘才怪呢，唉！”

江泉：“娘，看您说的，娘您辛辛苦苦地把我拉扯大，如今娘您老了，生病了，我理应服侍您给您熬药治病。娘您没有连累我，而是做儿子的我现在还没考得功名没有出息，连累娘亲跟着儿我受苦受难了。娘，有啥话咱们待会儿说，您还是先把这药汤趁热喝了吧。那卖药的良医说，这药趁热喝下去药效最好！”

江母：“好好好，为娘就听你的，赶紧把它喝了。”

说着就仰脖“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这时，从门外传来：“江公子，江公子，请问你在家么？”

江母：“泉儿，那外面好像有人在喊你，你赶紧出去看看吧”

13．江泉家篱笆墙 日 外

江泉从屋里走出来，抬起头朝篱笆门那边张望去。

定睛一看，是丫鬟小倩在唤他。焦玉莲小姐站在后面。

江泉上前打开篱笆门：“焦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焦玉莲用明亮的眼神看了眼江泉：“江公子不必多礼。”

丫鬟小倩似笑非笑地说：“江公子，你这人真是不地道，我家焦小姐特地赶过来看你，你却呆头呆脑地不让我家小姐进屋去坐坐。哼，真想不到江公子饱读圣贤之书，竟是这样不懂礼节，怠慢客人。”

江泉：“哎呀，瞧小倩你说的，小生哪有怠慢客人？请！”

玉莲站在原地没动脚：“我还有别的事，不进去了。”

江泉：“焦小姐，你是不是觉得小生这家门冷落，而不肯光临啊？”

玉莲：“不不，江公子你误会了，我们是真的有急事要去办，得马上走。”

江泉：“那你……你们此来何意？”

丫鬟小倩：“江公子你别误会我家小姐了。她的确是有急事需要赶紧走了。江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特意为你娘准备的上好草药和人参补品，请江公子别嫌少，将其收下。”

江泉连忙摆手道：“不不，无功不受禄。这怎么可以呢？”

玉莲：“江公子，你跟我哥乃同窗好友，你娘病了他理应前来看望。不过他这段时间为了娶媳妇确实是太忙了，抽不出时间过来。我不过是替我哥顺道前来捎带了一点小礼物，来孝敬伯母大人，请公子收下吧！”

江泉：“话已至此，那小生就承小姐和你哥之情谊将这些礼物收下了。不过小生还是应尽地主之谊，请小姐进去喝口热茶方觉心安。请！”

丫鬟小倩：“请江公子不必多礼。我家小姐她的确是有急事得赶紧走了。如果在这里停留就会误了大事，让我家老夫人知道了会骂死我家小姐的。”

江泉：“但不知你们究竟有何急事，让你们不敢多逗留片刻？”

丫鬟小倩：“这事说来话长。昨日我家焦公子被曹大将军召了去，说是要我家焦公子去参军入伍当什么押粮官。焦公子倒是没说二话，可老夫人死活不肯同意。今天一早曹大将军就派大管家曹福上我们焦家说明这事，并送来了五百两银子作为我家焦公子走后的安家费。我家老夫人跟大管家差点没闹红了脸。为这事，老夫人坐卧不宁，一宿没睡，今天一早就特地让我家小姐去找二伯父他们过去商议这事该如何是好。”

江泉：“哦，原来是这样。”脸上露出思忖的表情。

玉莲：“江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走了。我娘她正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报信呢。小倩，咱俩赶紧走吧！”

江泉立在篱笆门边上，目送着焦玉莲二人渐行渐远。

这时，小六子和曹七二人从斜地里走了出来。

小六子笑吟吟地说：“江公子，你在看什么呢？”

江泉：“啊，是……是你们啊！”

小六子：“怎么，不欢迎啊？”

江泉：“不不，小生平日里多蒙你家老爷关照，岂有不欢迎你们之理？请进吧，二位。”

14．江泉家客厅 日 内

江泉：“不知二位前来有何吩咐？”

小六子放下茶杯：“我二人是奉我家老爷之命，特地专程过来看望你母亲的。这是我家老爷让我们捎带过来的极品人参！给！”

江泉：“这么重的礼物，小生不敢收！”

老七：“嗨！这些东西我们带过来了，你还扭扭捏捏地干什么？赶紧收下，别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为难。”

江泉：“这……无功不受禄，小生我这……这怎么敢当呢？”

小六子：“江公子，这些东西不过是我家员外爷送给你的一些小礼物。这儿还有大的呢！”

说着他伸手打开另一礼品盒，露出白花花的银子。

小六子：“这里是二百两银子，是我家老爷和夫人专程派我二人送过来的。请江公子笑纳。”

江泉：“这使不得，使不得，小生无功受禄，寝食难安，愧不敢当……”

老七：“江公子你就别咋咋呼呼的了，我家老爷有钱，可他并不傻，让我和他专程送银子过来自然还有后话要说。不会让你白拿这银子的。”

江泉：“但不知二位前来找小生有何吩咐？”

小六子：“既然江公子问到这儿了，那小的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家二公子的相貌你是知道的。他前不久因为兰芝跟他退婚的事差点要了命。为了让二公子心情好些，尽快忘了兰芝小姐，我家老爷和夫人决定尽快给他找个媳妇结婚成个家。日前我家老爷和夫人都相中了张家庄张员外家的二小姐，并且已经托媒人去提亲了。这门亲事那张员外基本上已经答应下来了，唯一不足的是张夫人和张二小姐，她们俩一定要亲眼看看我家二公子……二公子那相貌江公子你是知道的，是很难登大雅之堂的。为了确保这门亲事万无一失，我家老爷和夫人商量了好久，觉得还是应该花钱聘请一个相貌堂堂的人去顶替我家二公子去相个亲。”

说到这儿，他停住话多瞅了江泉几眼。

江泉：“你们的意思是……”欲言又止。

老七一乐：“对！江公子你猜得没错，我家老爷和夫人的确是想请您去帮着二公子相个亲。”

江泉倒吸了口凉气：“这……这如何使得？”

15．焦家畈焦仲卿家后院新房日外内

丫鬟小芳匆匆走到门前，伸手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焦仲卿和书童陆凯正在忙着打点行装。

兰芝正低着头在做针线活儿。

丫鬟小芳：“小姐，那曹管家上咱家来了。”

兰芝仰起头来：“他人呢？”

小芳：“他在老夫人那屋里待了不一会儿就走了。看那样子，是送银子给咱们家的。”

兰芝：“是嘛，你咋看见的？”

小芳：“我只看见那曹大管家带着一个当兵的上老夫人屋子里去了。至于他们上那屋子里干吗，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刚从小倩那儿知道这事的。听那话音，曹大管家是奉了曹大将军之命赶过来的。听小倩说他跟老夫人差点没闹红了脸。”

兰芝：“哦……”脸上显出思忖焦虑的表情。

小芳：“另外，我方才听小倩说老，夫人派玉莲小姐去江家屯请二伯父他们过来，商议公子爷这参军打仗的事。”

兰芝：“是吗？”脸上显出焦虑不安之表情。

16．江家屯江泉家客厅 日 内

老七：“怎么，我家老爷和夫人给你这么多银子你还不干啊？”

江泉：“你家李员外平日里对我处处关照，小生我感恩不尽，很愿意为他老人家做些事情。但这事实在是太荒唐了，小生我实在是不敢苟同。望请二位能够体谅小生不能为你家老爷和公子办这事的难处。请你们另请高明吧！”

小六子和老七二人互相看了眼。

小六子：“哎呀，我说江公子，你就别跟我们讲什么大道理了，没用！我家老爷对你恩重如山，不需要你去赴什么汤蹈什么火，现在仅仅是想聘请你去为他的二公子相亲啊！只需要你穿一身漂亮的衣服上张家，去跟张二小姐见个面，说几句好听的话就可以了。这样轻松易办的事请江公子别再推辞了。我家老爷在我们临来时还说了，只要江公子通情达理，为我家二公子办成了这喜事，上次我家老爷借给你的那一百两银子也不要了，就当是另外赏送给你的。”

老七附和道：“哎呀，我家老爷他出手就是大方阔绰，请江公子这么一个来回，上张家露个脸，就一下子给了这么多银子，啧啧，江公子你这脸面可真是值钱啊！唉，我他娘的要是能长得像江公子这样风度翩翩那该有多好啊！只可惜我他娘的无论怎么打扮也没有江公子这一半的相貌，唉！”

小六子：“长话短说，这相亲的事我就拜托江公子您了。哦，现在天色不早了，小的我该回去向我家老爷和夫人复命了。”

江泉：“不好意思，这相亲之事小生实难从命。这银子你们赶紧拿回去吧。”

小六子：“哎呀，我说江公子，你就别推辞了。我家老爷花这么多银子不请别人单请你可不是小看你，而是觉得你江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是有意抬举你、关照你，让你有个可以挣钱的机会，尽快渡过眼前这难关，好让你有钱买药给你娘治病……况且我方才不是再三跟你说了吗，这相亲的事不是什么复杂难办的事，对于你来说不过是逢场作戏，上张家去走个过场，说几句话而已，对你没有任何伤害……”

江泉：“这相亲之事，小生实在是无能为力。这事对于我本人来说虽无伤害，但它有欺骗他人之意，小生作为一介书生，读的是圣贤之书，学的是圣贤之礼，岂能以这脸面去糊弄欺骗一个良家姑娘？此乃不仁不义之事，小生宁愿受穷，也不能以此来欺骗别人，让别人伤心。请二位代我向你家老爷和夫人谢罪，恕小生不能迁就！”

老七：“你小子就别跟我们说什么之乎者也的了。这相亲之事是我家老爷和夫人决定的事，你不干也得干，干也得干！否则你就等着瞧，看老子日后怎么收拾你！”

说着他就气急败坏地拉着小六子扬长而去。

江泉看着摆放在桌上的银子，急得直抓脑袋……

17．焦家畈焦仲卿家前院一屋 日 内

焦母伸手拿起一块白花花的银子放在右手掌心上掂了掂。

焦母的心声：“曹大将军出手倒是挺大方的！只可惜他给银子的目的是要我儿仲卿去参军跟他一同上前线打仗……”

她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曹福那咄咄逼人的情景……

焦母的心声：“他们有权有势，我不让仲卿去参军打仗，他们会不会恼羞成怒而要了我这条老命啊？”

想到这儿，焦母吓得起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她呆坐在窗前擦脸上和额角上的冷汗时，那院门开了。

一看，是她女儿玉莲引领着仲卿的二伯父焦万山等人走进院。

18．前院院门 日 外

焦玉莲引领着二伯父焦万山等人往屋里走去。

丫鬟小倩随后伸手关上院门。

19．焦家畈焦仲卿家前院一屋 日 内

玉莲嬉笑着撩开门帘大声说：“娘！二伯父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嬉笑着钻了进来：“大妈！你好啊！侄女小琴这厢有礼了！”

焦母：“哎哟，我的好侄女，你来啦！大妈我现在吃得好，穿得好，心情好着呢！”

紧接着走进屋里来的是仲卿的二伯父焦万山老两口子。

焦母迎上前：“他二叔、二嫂，你们来啦！来得真快呀！”

焦二娘：“老嫂子你让玉莲去请我们过来，我们敢不快些过来么！啊，不知老嫂子究竟有何事这么着急招呼我们过来呀？”

焦母：“啥事我待会儿再跟你们说，现在你们一路辛苦了，赶紧歇会儿，先喝口水再说！”

众人纷纷落座。丫鬟小倩忙着给焦万山夫妇沏茶端茶……

20．焦家后院新房 日 内

仲卿坐在刚打点好的行李包边上，怔怔出神。

兰芝：“相公，你这是咋啦？后悔了？”把茶杯放到焦仲卿面前。

仲卿：“娘子，去跟随曹大将军扫平朝廷里的奸党佞臣，是我等读书人应该做的，更是小生平生所愿，无后悔之意。不过这事的确是来得太突然，我这心里倒是可以接受，可我母亲乃一乡下普通妇女，思想比较狭隘老旧，要想在这三日之内说服她老人家，让她同意我去参军征战沙场恐怕很难哪，唉……”

兰芝：“是啊，那兄长也真是有些心急了，他要是再多给些时日，让我二人多去劝劝你娘，争取她老人家能够诚心支持同意你去参军，那该有多好啊！可如今，仅仅只给了三天不到的时间。这……唉……真是难为相公你了！”

仲卿：“这事也不能全怪你兄长心急。兵贵神速，此乃用兵之道。你兄长之所以只给三日时间，想必是京城那边军情紧急，不容他长期在此驻军。”

兰芝：“既然时间如此紧急，那相公你觉得这事究竟如何是好呢？”

仲卿皱眉道：“那边军情紧急，需要在三日后拔营起寨奔赴疆场，而这边我老母亲舍不得我走，心里难过，这……真是叫我焦仲卿进退两难也！”

21．焦家前院一屋 日 内

焦二娘：“哎哟，我的老嫂子！你这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曹大将军如此看重你家仲卿，这是多好的事啊！跟着他干，既有名又有利！许多人家想攀上他这个高枝都攀不上呢！”

焦万山：“是啊，老嫂子，你家仲卿这是走了贵人运，遇见了曹大将军那样的大贵人是他前辈子修来的福分，也是咱焦家人的福气……依我看，老嫂子你就别在这中间当绊脚石了，干脆就让仲卿他去参军，让他跟着那曹大将军去打天下。如果老朽我没看走眼，以仲卿的才能和曹大将军这层关系，不出三年五载仲卿就能挣得一官半职，为咱焦家露脸争光……”

焦母打断他：“哎呀，他二叔你就别指望着让仲卿去那疆场上争什么功名富贵，为咱焦家争光露脸了。上前线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争刀动枪要人命的事！我家仲卿不过是一介书生，虽然习武学得了一点功夫，可他那点本事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拿到那疆场上不顶用，等于是去送死！更何况我现在年纪越来越大，老不中用了，该让仲卿他接班操持这家务了。他如果真的参军跟着曹大将军走了，那我这家该咋办？田地的耕种该依靠何人？另外，他现在已经成家，他要是参军走了，他那媳妇又该咋办？”

焦万山：“老嫂子你说的这些倒也是。仲卿他如果真的参军走了，就留你和兰芝在家，确实够呛。不过这也不是完全不行，因为你们有曹大将军给的银子，你们可以拿这些银子雇人给你们家干活……”

焦母：“他二叔，你这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家现在不是缺银子买米吃，而是少了仲卿这个主劳力，我这个家就不行！仲卿他是咱家的顶梁柱，他走了咱家不就等于屋梁倒了，我这个老婆子以后该依靠何人啊？”

焦万山：“你这意思我懂！你这是不愿意让仲卿上前线去冒险，害怕仲卿去了之后有闪失，舍不得仲卿走。可是那曹大将军现在已经把话挑明了，要仲卿三日内去军营报到，你如果不让仲卿去能行吗？老嫂子，您可别忘了，曹大将军乃朝廷大官，他的话就是官差，就是将令，违抗官差和将令那是要杀头的！”

焦母叹了口气：“正因为这样，我才急着让玉莲去请二叔你过来商议这事。二叔，你见多识广，你说这事到底是该咋办吧？”

焦万山：“你如果一意孤行，不让仲卿过去参军，势必会惹怒曹大将军而招来杀身灭门之大祸，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唉！”

焦二娘：“这事有那么严重吗？”

焦万山：“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大，可以以此为借口，株连九族，杀光咱焦家满门也！小，只要能说服那曹大将军让他收回成命，同意让咱家仲卿留下，那就万事皆休，大吉大利也！可是，如果曹大将军已经派人过来表示决心了，并且还把仲卿走后的安家费送过来了，依我看，这事已经是铁板上钉钉，难以改变的事情了。”

焦母：“二叔，你先别着急，先喝口水然后再说。”

焦万山：“老嫂子，依我看，仲卿这事你就别阻拦了，你阻拦不住！就让他去吧！自古忠孝难两全。况且他去了也不一定是坏事，弄得好仲卿他不仅可以高官有的做，骏马有的骑，你老嫂子也亏不了，到时候有的是银子花，并且可以使奴唤婢地过上富贵人家的好日子。我们呢，同是焦家人，日后也许可以跟在仲卿后面沾沾光，光耀门庭。如此看来这倒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焦母：“二叔，你就别说这些好话吉利话了，仲卿他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这个做娘的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前线打仗送死啊？我想把他留下来，在当地找个差事干。”

焦万山：“你是想通过曹大将军的关系帮仲卿在我们这地方上找个差事干？”

焦母：“如果能说服曹大将军把仲卿留在县衙里干点差事，我一定会支持的！”

焦二娘：“嗨！老嫂子你真会打算盘，想起来是挺美的，可那曹大将军能顺着你的意思干么？”

焦母：“如果只是一般的关系，那曹大将军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可我家仲卿和他媳妇兰芝曾经在不久前救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依我看，他曹大将军之所以要仲卿去军中当什么押粮官，跟随他去建功立业无非是因为他欠了我家仲卿救他全家老小性命之恩情，这才破格提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