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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你若安好,吾便心安 作者:张冬娇


自序

儿时,一个人,常常避开小伙伴,跑到屋后篱笆墙边,看那稀稀拉拉的几片叶子,在凄风冷雨中瑟瑟发抖,便要流泪——世间风物,莫不如此,从一开始,就朝着末日走去。人,也是如此。那么,人,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呢?

长大些,跟着堂姐们去河那边的山砍柴砍铁芒萁。到了山上,堂姐们便迅速散开,四处响起了“坎坎”的伐柴声。而我,坐在树下,默默发呆,风不断从林子深处拂过来,各种杂柴铁芒萁随风抖动,再抖动。山林特有的气息,清新、空灵、静幽,吸引得我只想一直坐到那里,坐在那里,坐到永恒。相信吗?有些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格格不入也是与生俱来的,那种执着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孤独,扎在少年的心中,再过多少年,依然如故。

后来,我离开村里,到城里读高中,还时常旷课,躲在二楼寝室里,呆呆地望着对面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或挑着担,或提着包,匆匆忙忙的脚步,走过街道,走过人生。不明白,他们活在世上到底为了什么。那位老奶奶,干瘦,萎缩,整日坐在门边,和我一样呆呆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人,到了最后,什么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呢?

从某种程度上说,人,不知经历了多少劫,在婆娑世界中,都是老人了。上天派我们来到世上一趟,每个人必定都有使命的。否则,如果仅仅是物质的追求,精神得不到锤炼,来此一趟,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轮回,轮回。

是何时,开始喜欢这些词:内敛、隐忍、慈悲、柔软、温厚、平和、清丽?杨绛先生在《一百岁感言》里说:“一个人经过不同程度的锻炼,就获得不同程度的修养、不同程度的效益。好比香料,捣得愈碎,磨得愈细,香得愈浓烈。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先生的至理名言,如拨云见日,点亮了我的心灯,也更坚定了我的想法。眼因多流泪水而愈益清明,心因饱经忧患而愈益温厚,蚌病成珠。人生,就是一场修行,是一个淬炼心智、净化心灵的过程。

先生说:“我今年一百岁,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边缘……我得洗净这一百年沾染的污秽回家。”正走在路上的我们,如能时常念及如先生这样灵透心性的人,一定会少些污垢的沾染,少走弯路。而且,不一定非得走到人生边上才彻悟。

当初,我以“夏日荷”为笔名。其实,我并不懂得荷的内涵,只因喜极《梦若心莲》这首诗:

这个季节,因你的悄然而来,梦便如莲,在心湖上徐徐展开。轻轻的,你的影子像风,久久地,久久地在湖面上徘徊;

静静的,你的名字似月,悄悄地,悄悄地沁入心怀。

绚丽的季节,语言似乎没有了色彩,沉默的过程啊,心跳并不是一段空白。

谁说日子久了,感觉就像冬日的枯树,渐渐地只剩下,一种简单的姿势;

缘何,这一季里的荷香,熏染了梦里的期待,又萦绕于梦外的情怀?

抄给身边的同事和朋友,从此,被人称为“夏日的荷香”。也因此,成了我的笔名。多年后的今天,我想到了这个名字的艳丽、张扬,心生惶恐,惊讶于当初的大胆。有位哲人说,一个人的笔名,不会乱来的,也是注定的。也许,在我阿赖耶识深处,原本就在向往着那神圣纤尘不染的境界?原来,那朵清净之莲,一直开在心间,开在我生命里,只是我愚钝的心,后知后觉,并没意识到,是这样的吗?

凡事皆有定数,落字也是因缘。2012年,我又拿起笔,以日记的形式,陆陆续续地写了些文字,只为灵魂的沉淀,为心的淡定平和。

且行,且拂尘。

而这些文字,丝毫不敢有卖弄、堆砌、张扬之嫌,只求朴实、平淡、素面朝天、本色地记录世间情怀。如此,才对得起文字,对得起读者,对得起生命和这一世的尘缘。也如此,才敢拿出来,献给你们——这个世上美好的人,唯愿你们幸福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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