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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绪福斯和柏勒洛丰

希腊古典神话 作者:[德] 古斯塔夫·施瓦布 著;曹乃云 译


西绪福斯和柏勒洛丰

埃俄罗斯的儿子西绪福斯是一个无比奸诈的人。他在两个国家之间的狭窄地带建造了一座美丽的城市科任托斯,当上了国王。他因为背叛宙斯,死后被罚在冥府接受惩罚。每天清晨,他都必须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从平地搬往山坡。等到他以为把石头搬上山顶的时候,石头就会自动地顺着山势重新滚回平地。受尽折磨的西绪福斯万般无奈,必须重新搬动石头,艰难地往山坡上一步步走上去。

西绪福斯有一位孙子,名叫柏勒洛丰,是科任托斯国王格劳卜斯的儿子。他由于不慎失手杀了人畏罪潜逃,来到提任斯,即国王普洛托斯统治的地方。柏勒洛丰在这里受到了热烈的款待并被赦免了罪行。柏勒洛丰长得英俊魁梧。国王普洛托斯的王后安忒亚对他一见倾心,禁不住时刻想要引诱他。可是柏勒洛丰心地善良,为人高尚,拒绝王后的挑逗。王后见欲望不能得逞,恼羞成怒,于是在丈夫面前百般地挑拨离间说:“我的丈夫,如果你不想戴上绿帽子最终落得一个不名誉的下场的话,你应该把柏勒洛丰打死,因为他是个不忠实的人,企图拐骗我背离你的爱情。”

国王听信了这番鬼话,心里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可是他对年轻的柏勒洛丰十分赏识,所以又不忍心加害于他。左右思量,他还是不愿放弃能够让柏勒洛丰受到报复的愿望。为此,他决定把柏勒洛丰派到岳父伊俄巴忒斯那里去。伊俄巴忒斯是统治吕喀亚的国王。

柏勒洛丰不知就里,高高兴兴地带上普洛托斯国王交给的家信朝吕喀亚走去,准备把信原封不动地交给伊俄巴忒斯,其实信上写着请国王把来者处死的建议。正当柏勒洛丰急匆匆往前走,走向死亡时,天上诸神连忙过来佑护他。渡过大海以后,柏勒洛丰穿过美丽的河流克珊托斯,一路来到吕喀亚,见到了国王伊俄巴忒斯。伊俄巴忒斯是一位热情好客的英明君王。他设宴招待陌生的贵客,连来者是谁都没有问起,更没有问他从哪里来。他的高尚的行为和君王的风度表明,他的客人也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他给客人享受各种荣誉,每天都像过节似的宴请他,还给诸神上供一头牛的祭品。一直到第十天,他才问起客人的身世和去向。

柏勒洛丰介绍说,他刚从普洛托斯国王那里来,说罢又把一封家书交给伊俄巴忒斯。伊俄巴忒斯国王读女婿写给他的家信,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他对面前这位骑士般的贵客十分喜爱。可是他想,如果没有重大缘由,他的女婿一定不会动此杀机。国王点点头,不过他拿不定主意。面前的小伙子已经是他的客人,而且举止高尚文明。他怎能忍心把这样一位朋友突然杀掉呢?最后,他只得委婉地鼓励小伙子投身凶险的战事。他估计那是必死无疑的地方,断无生还的道理。

想到这里,他命令柏勒洛丰去收拾危害吕喀亚的妖魔喀迈拉。喀迈拉是丑恶的堤丰和巨蛇厄喀德那生的怪物。妖怪上半身像狮子,下半身像恶龙,中间像山羊,嘴里喷着火苗,烈焰腾腾,着实可怕。

天上众神可怜这位无辜的年轻人。他们眼看着柏勒洛丰将要遭塌天大祸,便急忙送给他一匹带有翅膀的神马珀伽索斯,供作脚力。珀伽索斯是波塞冬和墨杜萨生育的后代。可是神马如何才能帮助一位凡人呢?它从来还没有让一位凡人骑坐过,十分狂野撒泼,连抓住它都不可能。柏勒洛丰忙碌了一阵,累得一身大汗,最后竟然在皮勒纳河边睡着了。

柏勒洛丰做了一个梦,梦中见到了他的佑护神雅典娜。雅典娜交给他一副华丽的辔具,辔具上带有金色的饰物,还说:“你怎么睡着了?带上这件器具吧,给波塞冬祭献一头公牛。记住,使用这副辔具!”柏勒洛丰突然从梦中醒来,跳起身,看到手上果然有一副金光闪闪的马辔具。

柏勒洛丰找到解梦和算命的波吕德斯,把梦中情景告诉他,请他圆梦。波吕德斯劝他听从女神的建议,杀头公牛祭祀波塞冬。波吕德斯还让他给佑护女神雅典娜造一座祭坛。等这一切都完成后,柏勒洛丰果然毫不费力地就把带翼的神马驯服了。他给珀伽索斯佩上辔具,全副装备,然后从空中降落在地,弯弓搭箭,射死了妖魔喀迈拉。

接着,伊俄巴忒斯又派柏勒洛丰前去跟索吕默人打仗。索吕默人蛮勇好战,与吕喀亚相邻。出乎国王的意外,柏勒洛丰又在艰苦的战斗中取得了胜利。后来,国王又派他去跟亚马孙人作战,他也安然无恙地度过了这道难关。伊俄巴忒斯见几次为难难不住柏勒洛丰,于是心生一计,在柏勒洛丰凯旋回来的途中设下一重埋伏,准备把柏勒洛丰一举杀掉。可惜吕喀亚的士兵在袭击柏勒洛丰时全被他一个个打翻在地,没有一个生逃出去。直到这时,伊俄巴忒斯看出,原来他热情款待的客人根本不是罪犯,而是神的宠儿。他再也不敢加害客人了,连忙把柏勒洛丰接回宫殿,封他当了个并肩王,还把女儿菲罗诺厄嫁给他为妻。吕喀亚人送给他最肥沃的土地和作物。他的妻子生下三个孩子,两男一女,生活过得十分美满。

时过境迁,柏勒洛丰的幸福也渐趋尽头。他的大儿子伊桑特洛斯有一次在跟索吕默人战斗中不幸阵亡。女儿拉俄达弥亚跟宙斯生了英雄的儿子萨耳珀冬,后来却被月亮和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用箭射死。只有小儿子希波洛库斯活到高龄。他在特洛伊人反对希腊人的战斗中派自己的儿子,英雄格劳库斯率领一支庞大的吕喀亚的部队帮助特洛伊。当时,伴随格劳库斯一同出征的还有叔父萨耳珀冬。

柏勒洛丰因为拥有双翼的神马而渐渐骄傲起来。他甚至想到奥林匹斯山参加众神会议,可是神马却不愿听从他的指挥。它竖起身子,猛地窜上天空,把骑手突然抖落在地上。柏勒洛丰虽然没有当场摔死,仍艰难地爬起来,却被扔在一块陌生的地方,到处漂泊流浪。从此,他仇恨众神,羞于见人,一直躲藏着,隐居在没有人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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