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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逆流而上 有格局的女子,才能走得更远

董卿:在时光中优雅盛开 作者:纪云裳 著


Chapter 2 逆流而上
有格局的女子,才能走得更远

女人20岁之前的容貌是天生的,20岁之后就靠自己塑造,经历、环境都会影响你的眼神和姿态。

——董卿

难忘啊,自卑的大一

很多人可能想不到,如今自信、优雅、美丽、满腹才情的董卿,也曾有过一段自卑的时光。

那是董卿刚进大学的时候,看到班里的同学一个比一个漂亮,而且她们的形体和表演也都很出色,很多人都学习过多年的舞蹈,而她从前那些让自己引以为傲的能说会唱的特长,跟现在多才多艺的同学们比起来,一下子就觉得黯然失色。

比如,董卿的校友,舞蹈系的周迅。

因为长相娇美,当时的周迅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平面模特,曾拍摄过许多挂历图片和杂志封面。据说在当年的挂历市场,就有“北瞿颖,南周迅”的说法。那些靓丽的挂历,也经常会引来全校女生的羡慕和惊叹。

董卿记得第一次上形体课时,老师为了锻炼学生的气质,让大家练习芭蕾舞的基本动作,同学们都做得很熟练,很轻松,动作也非常优美,只有她跟不上节拍。

这种情况持续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她始终找不到感觉。

就连表演课老师都忍不住了:“你看上去挺修长的,但动作怎么一点儿都不灵活呢?”

很多时候,在满是镜子的教室里,她都是窘迫的,焦虑的,羞愧的,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只误入了天鹅群的丑小鸭。

“难忘啊,自卑的大一!”多年后,董卿如此感叹道。

那么,董卿是如何走出自卑阴影的?那个让她的心态发生转变、让她的自我认知元神归位的节点,又是什么时候呢?

她说:“好在我的文化课成绩不错,慢慢找到了自信……班主任老师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开始从这方面树立我的自信心。”

大一期末的时候,因为文化课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董卿成为学校里“一等奖学金”的获得者。

那笔奖学金是72块钱,不仅可以自由支配,用来买女孩子喜欢的东西,而且还从心理上带给了她拨云见日的快乐,以及进入大学校园后的第一次高光时刻,意义非同寻常。

于是,她和自己进行了一次深刻又坦诚的对话,总算把心里的拧巴都捋顺了。

同学们明艳的脸庞、柔美的舞姿看起来确实遥不可及,但在文化课方面,她有博闻强记的天赋,阅读能力非常强,在班里同学中,她的阅读量也是最多的,所以每次文化课考试,她总是能名列前茅。

最后,对话的结论就是——

“我不应该牺牲阅读的时间去练习台词、形体,相反,我应该使我的书本知识更扎实。”

与其挣扎着弥补短板,用别人的优势来折磨自己,不如努力发挥所长,用自己的优势去提升自己。

曾经,在那段难挨的灰扑扑的日子里,也正是书本给了她力量,让她不至于落入抑郁的泥潭,而是一点点地踮着脚,正视自我,望向更光亮的地方。

曾有人问赫本:“一个女人永葆美丽的秘诀是什么?”

她说:“美丽不在于她的服饰,她的珠宝,或者她的发型。女人的美丽要从她的眼睛里寻找,因为那是通往她的心灵深处的窗口,是爱居住的地方。一个女人的美丽随着岁月而增长。”

也曾有记者问董卿:“你给人的感觉,永远是这么自信、优雅,是天生的吗?”

董卿并未提及那段自卑的经历,而是巧妙地回答:

女人20岁之前的容貌是天生的,20岁之后就靠自己塑造,经历、环境都会影响你的眼神和姿态。

也有人说,这世间的每个人,都如同各自下雪,各自都有各自的隐晦与皎洁。

那么,自卑也是隐晦的一部分吧。

在我们生命的河流上,自卑一如自渡,但每个人都有舟楫在手中,他人终究爱莫能助。

就像如果有一天,我们的隐晦被照亮,也一定是被自己的皎洁照亮。

自卑可以摧毁一个人,也可以激励一个人。

岁月可以磨损一个人,也可以锻造一个人。

而最终决定你可以成为谁的,无非就是那三个字——你自己。

优秀是一种习惯

人生漫漫,道阻且长,每个人都难免有迷茫的时候。

请你记得,如果暂时看不清前路的方向,不知道自己想要追求的是什么,就先问一问自己的心,想要守护的是什么,最不想要的,又是什么。

董卿从浙江艺术学校表演专业毕业后,被分配在浙江省话剧团。

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份真正意义上的工作。

初入职场,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与愉悦,她的工作非常清闲,话剧团里还经常有人称赞这名新来的同事很有气质。

但这种梦幻的感觉很快就被现实击碎了。

工作过分清闲,乃是缘于话剧行业的不景气——那些年,因为电视节目的冲击,话剧团一年都没有几场演出,若长此以往,便极易让人陷入懒散的状态,浑身非“生锈”不可。

而且,工资很低。其实工资低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到前路的方向。董卿记得,自己当年在话剧团的月工资是126元钱,而宿舍又破旧得不能住人,便只能跟同学一起去外面租房子,凡事都要小心翼翼,精打细算。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感到极为迷茫。

这种一眼就能看穿一生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好在不久之后,契机来了。

一个杭州本地的同学告诉董卿,新组建的浙江有线电视台娱乐台(现在的浙江电视台影视娱乐频道的前身)正在招考主持人,她来不及多想就和同学骑着自行车去了。

那是1994年盛夏的一天,青春飞扬的董卿穿着一条小连衣裙,骑着自行车在浓密的树荫下“丁零丁零”滑过,清风拂面,夏花绚烂,她的心情很放松,却不知自己正处于值得铭记的一天,她的新选择将带着她驶上另一条人生轨道。

从此,她误打误撞的主持人生涯也将正式拉开帷幕。

董卿回忆说,当时的考试很简单,她甚至都不知道主持人应该做些什么,然后她就和同学一起对着镜头说话,像平常聊天一样,气氛很轻松。

没想到,一段时间过后,传达室就来了一个电话,说董卿已经被浙江有线电视台录取了。

事后,台里的领导告诉她,电视台就是看中了她的灵气。

董卿到电视台上班后,展开在她面前的,是一片全新的未知领域。

而天蝎座的她,天生就喜欢新鲜的事物,喜欢探索前路无限的可能。

当时,台里给她安排的工作是主持一档综艺节目——《快乐大篷车》,风格轻松活泼,有点像小品、相声、杂技等的大杂烩,董卿则负责对着观众说“串词”。

串词是一门艺术,不仅需要优秀的文笔、广博的知识,更要与节目的调性、主持人的风格相辅相成。

但董卿凭借灵活的头脑、扎实的文学功底和青春洋溢的气质,很快便获得了领导的认可和观众的喜爱。

有报道曾称赞董卿:

很多主持人台上貌似妙语如珠,出口成章,台下却吃吃讷讷,语不成句——他们的所谓口才,不过是懂得如何抑扬顿挫地背完事先写就的台本。而董卿是不同的,说到收藏,她脱口便诵起今年春节前一位古钱鉴定专家送她的一幅好字;谈到与她几乎须臾不离的“勤奋”二字,她更不假思索道:“我记得凡·高在他死前一个月给朋友的一封信里写道:‘为了艺术,我们献出了青春、健康和自由。’”

《快乐大篷车》的串词,便是董卿自己撰稿的。

一年后,不管是撰稿,还是主持,她都越来越熟练了。

而且,学无止境,一旦有闲暇,她就会跑到机房,跟着电视台的同事学习剪辑和配音,比如上一个镜头和下一个镜头的关联,剪辑的逻辑,比如如何恰到好处地添加背景音乐,如何配字幕……

那也是一段充满了希望的日子。

有点忙碌,却很充实,可以满足女孩子那点无伤大雅的虚荣心,但更重要的是,让她看到了自己的潜力,又能从中源源不断地学到知识,让自己一步一步地成长。

她还记得刚进电视台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想着自己已经是浙江电视台的一员,心情就特别愉悦。虽然电视台的大楼也很破旧,但她总能感觉到前路的光亮,那一共四层楼的台阶,她每天都是哼着歌蹦跶着上去的。

接下来,董卿又在浙江有线电视台做了一档人文类的节目——《人世风情》,全部内容都由她一个人负责。

《人世风情》里有个小版块是关于杭州的风土人情,那段时间,脸上的婴儿肥尚未褪去的董卿与摄制组几乎探访了杭州城所有的古巷楼台。拍完片子后,董卿就会背着双肩包,到街边的音像店淘碟,找音乐,给片子配音,上字幕,将杭州最美的人文气息呈现给观众。

其中有一期节目,董卿穿着绛紫色的西装,在杭州的某条街道上做外景主持,她高挑、清丽,笑容亲切可人,只是言语间还带着些微的学生腔:

“晚上好,观众朋友,欢迎收看这一期的《人世风情》。中国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学子到海外去求学,同样,在我国的各大院校里,也有很多来自异国他乡的留学生。他们不远万里来到我们的国家,并且在学习的过程当中逐渐了解中国。可以这么说,他们也成了世界了解中国的一个窗口……”

在主题歌《千种风情》里,董卿还担纲了一回演员,她戴着一顶白色的贝雷帽,在广场上旋转,微笑,身边是一簇一簇的红灯笼和振翅而飞的白鸽,整个画面祥和又优美。

最后,片尾字幕闪现——

编导:董卿;主持:董卿;撰稿:董卿;剪辑:董卿……

只是那个时候,她觉得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和父母分享自己的荧幕时光,因为当时浙江有线台还没有全省覆盖,她的父母不在杭州,就不能在电视上看到女儿的身影。

但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出现在全国观众的面前。

那是她的目标,也是一句未说出口的对家人的承诺。

1995年,当董卿在杭州已经小有名气时,又一个契机到来了。

董卿的父母在报纸上看到了上海东方电视台的招聘启事,觉得可以让女儿去试一试。

于是,董卿向上海寄去了自己的一盘录像带。

那是一个更大的平台。

当时的上海东方电视台通过亚洲第一高塔——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进行发射和微波差转(信号通过微波接力传输的一种方式,需通过多座中继站传递),信号可覆盖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大部分城市,有上亿观众收看。

如果被录用,她也将回归一个新人的身份,之前在浙江电视台的成绩都会清零——而就在董卿离开杭州时,《人世风情》已经拿下了一个国家级的奖项。

半年之后,就在董卿已经差不多忘记这件事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封来自上海的信:

“我们是东方电视台,经过层层筛选,觉得你的条件很好,决定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复试。”

那次复试,上海东方电视台一共录取了两名女生,董卿就是其中之一。

对于上海的邀约,很多人都向董卿流露出了羡慕的眼光,羡慕她的天分和灵气,更羡慕她的幸运。

但很多人忽略了一个事实:相比天分、灵气,运气其实最喜欢眷顾努力的人。

很多人看到董卿在镜头前笑得很美,却忽略了她在背后付出了多少汗水。

她是被命运眷顾的人,有天分,有灵气,又幸运,但她没有辜负这份眷顾,凭着上天所给予的一切,做到了更好。

天选之人固然令人欣羡,但那些有天赋又肯努力的人,才值得效仿和敬佩。

年轻时,或许能靠灵气获取好运,但年纪渐长,就会明白,真正让一个人改变命运,变得越来越优秀,走得越来越远的,从来就不是一时的顺遂,而是平时百般磨炼的能力,以及迎难而上的勇气。

换句话说,就算老天爷赏饭吃的人,如果不思进取,也可以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再好的天赋也将泯然于众人。

日光之下无新事,仲永之伤,无论是银幕上还是生活中,比比皆是。

对待懒惰的人,时间远比你想象的更无情。

对待勤奋的人,命运也会显露意想不到的温柔。

如哲人亚里士多德所说:

We are what we repeatedly do. Excellence then, is not anact, but a habit.

“最终决定我们成为怎样一个人的,正是日复一日坚持的事情。然后你会发现,优秀不是一种行为,而是一种习惯。”

将“闲置期”变成“增值期”

总有人说,董卿的魅力很独特,观众对她的欣赏与喜爱,更是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也不分地域。

或许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在她身上,我们可以看到海派的雅致与风度,又可以看到京派的醇厚与襟怀。

南北城市的人文气息,浸润着她的性情,滋养着她的精神,又被她吸纳、沉淀、内化,融会贯通,继而成为由骨子里流露出来的气场与风骨。

如果说董卿对杭州的感觉是喜欢,那么她对上海的感觉则是亲切。

上海,这座精致又魔幻的城市,不仅是董卿的出生地,是她事业的转折点,也是收藏她童年温暖记忆的地方。

1996年,23岁的董卿回到上海,正式进入东方电视台的文艺部。

然而,在这里,她这个新人被“闲置”了起来。

她说:“上海毕竟是个大地方,虽然你有过经验,但人家并不重视你,觉得你是个小女孩儿。”

也正是这一年,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由北京、上海、陕西三地合办。

不过,当时万人瞩目的舞台还不属于董卿。

春晚剧组中,她的工作是剧务,其实跟后勤人员差不多,比如安排剧组人员的衣食住行,跟在演员身边跑前跑后,小心翼翼地催场:“某某老师您该上场了。”“某某老师您可以吃饭了。”……

那时,没有人会想到,这个高高瘦瘦的剧务姑娘,有一天会站在春晚的舞台上成为“当家花旦”,会霸屏十余年,集齐一套“十二生肖”的吉祥物。

对此,董卿也曾感到过失落,毕竟自己是从成千上万名应试者中挑选出来的,身体里涌动着年轻人的热血与激情,是那么渴望有一个平台,能让自己大展拳脚。

但很快,她就调整了心态。

一个人如果身处低谷、无人问津,抱怨和自怜都毫无意义,只有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耐住寂寞,变得更强,当有机遇到来的时候,才有能力去把握它。

于是,她报考了上海戏剧学院电视艺术系的电视编辑专业,没有节目,就去上课,用知识充盈自身。

她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足够耀眼,就没有人可以忽视你的光芒。

在上海东方电视台,董卿接手的第一档节目是《流金岁月》。

首次亮相荧幕,她对着镜头说:“对于观众朋友来说,我可能是一张新的面孔,但好在做朋友不分先后,大家可以先记住我的名字——董卿。”

这档节目的反响并不热烈。一直到1998年,董卿才开始在《视听满天星》中崭露头角,这是电视台新开的一档节目,以娱乐播报和访谈为主,嘉宾大多都是娱乐明星,董卿既是主播又是主持人。

她大方靓丽的形象和清新自然的主持风格很快获得了观众的认可,同时也得到了电视台另一档新节目《相约星期六》的青睐。

《相约星期六》是一档婚恋节目,初衷是想为都市中打拼的年轻人提供一个健康、自由的交友平台,一个浪漫的单身沙龙。当然,节目邀请的也是普通人。风格则是新颖、轻松、有趣,让年轻人尽情展示自我,然后邂逅浪漫的爱情。

开播以来,《相约星期六》的收视率一度创下新高,火爆程度超过了所有创作人员的想象,从此成为上海东方电视台的金牌节目之一,迄今为止,已是20年经久不衰。这档节目还曾被央视索福瑞评为全国电视栏目百佳之一。

“相约星期六,有情就牵手。”在节目中,董卿与两名主持人搭档,她清纯窈窕、多才多艺,又伶俐机智,与搭档也配合默契,有时还可以负责为嘉宾解围,一段娓娓道来的话,却能四两拨千斤。

而为了做好手头的节目,董卿在工作时间之外,常会去图书馆查阅大量的资料,反复打磨台词,让自己的思想更深邃更丰盈。每次录完节目,她还会一遍一遍地看回放,揣摩其中的每一个细节,争取做到更完美。

渐渐地,董卿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并成为上海的明星级主持人。

即使出门买东西,她也会被人惊喜地认出来:“你是《相约星期六》的主持人董卿!”走在路上的时候,也会有粉丝来请求她的签名,甚至有嘉宾来参加《相约星期六》,只是为了近距离一睹她的芳容。

但就在事业蒸蒸日上、势如破竹的时候,董卿又对自己来了一次清零。

1999年,拿到上海戏剧学院毕业证书的她,放弃了上海东方电视台文艺部令人羡慕的职位,加盟了台里新成立的卫星频道,也就是上海卫视,现在的东方卫视的前身。

董卿的做法让身边的亲友很是不解,上海卫视最开始的收视率简直就是一塌糊涂。台里给董卿安排的工作是串联节目,将各个地方台的节目进行组合、串编,每天上班只要报到即可,其余的时间都是“闲置”的。

而主持人最怕的就是没有自己的节目,因为原来的观众很快就会把你遗忘。

董卿后来回忆说:“那会儿就考虑去东方卫视,可以上星(即卫视),是面向全国的观众,所以毅然放弃了当时正火的《相约星期六》。”

让全国观众看到自己,是承诺的兑现。

她也相信,万事开头难,上海卫视只是遇到了暂时的困境。

2000年,上海卫视改革成功,收视率和口碑都上来了,前路已然云开月明。

董卿也屡次被委以重任,主持多档节目以及大型综艺晚会:

《新上海游记》,将上海的日新月异呈现给海内外的观众;

《海风伴我行》则是将国外的人文景观带到国内观众的面前;

在《上海—悉尼双向传送音乐会》上,她独挑大梁,落落大方,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征服了全国观众。

接下来,凭借在音乐会上的出色表现,她又夺取了2001年中国播音主持界的最高奖项——第五届中国广播电视节目主持人的“金话筒奖”。

对于获奖一事,董卿的心里始终充满了感激。

她说:“当时觉得很意外,后来到北京认识了评委,才知道那一次虽然大家都不认识我是谁,却是全票通过当选的。我真的很感谢那一屇的评委。”

而在观众看来,董卿最应该感谢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第三季《中国诗词大会》上,时年38岁的选手雷海为本是杭州一家公司的普通送餐员,但他从小喜欢古诗词,后来在繁忙的工作中,也会坚持利用等待取餐、等红绿灯的碎片时间来背诵古诗词。

最后,他战胜了北大才子彭敏夺得冠军。

夺冠之后,雷海为获得了一份更适合自己的工作,为公司做文化宣传。他依然没有停止背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他的梦想。

他的下一个人生目标就是“看遍名山大川,去自己没有去过的远方”。

你在读书上花的任何时间,都会在某一个时刻给你回报。

——雷海为夺冠的时候,董卿泪光闪烁,对雷海为如此说道,字字皆出肺腑。

愿为自己的梦想努力,并享受其中的每一刻,也是一句誓言。

在第四季的《中国诗词大会》中,董卿曾寄语年轻人:

现在其实是机遇和挑战并存的时代,

可能伯乐和千里马之间也存在着辩证的关系,

我们当然渴望能够遇到虚怀若谷、求贤若渴的伯乐,

但反过来,作为年轻人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考虑立身先立学,

真正成为一个勇于担当、敢于探索的千里马,而不是坐等伯乐。

她的这段话,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她在上海的两段“闲置期”。

如果她只是忙着享受舒适区带来的愉悦,并没有进行自我增值,就不可能获得“金话筒奖”,从而被其中一名评委,即央视西部频道的主任看中,进入中央电视台,也就没有今天的董卿。

相反,在“闲置期”时,为了不让自己被无聊拖垮,董卿选择了读书,读她最喜欢的古诗词,用古人的智慧与精神,沉淀内心,拓宽格局。

其间,她又报考了华东师范大学,进入中文系古典文学专业攻读硕士研究生,并潜心精进英语。

她说:“古典文学里有中国文化的精髓,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知识宝藏,学习古典文化就犹如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在那里你可以望得更远。”

读书,学习,以及不断进取的勇敢,打磨业务能力的精神,让她将那一段“闲置期”变成了“增值期”。

时间,对世间所有人来说都同样公平。

就像某种蝴蝶效应,你曾经在至暗时刻随手点起的一盏读书灯,或许有一天,就会照亮你的整个人生。

一切清零,29岁独自北上

“人不怕受苦,人怕落差。”

多年后,回忆起当年从上海初到北京的那一段时光,董卿如此感叹道。

2002年,29岁的董卿第三次将人生清零,孤身一人前往北京,进入中央电视台西部频道工作。

离开上海前,东方卫视曾邀请董卿一家人到台里录制节目,但董卿的父母都是很传统的知识分子,不喜欢抛头露面。

董卿就跟父母说:“我马上要离开上海了,你们就去看看我工作的地方吧,看看我待了7年的演播室,也算是对上海的一个告别。”

那次在演播室,让董卿印象深刻的一点就是,她明显感觉到了父母对自己态度的变化。曾经,她是父母心里那个长着反骨,需要处处牵挂、叮嘱的倔强小女孩,现在,她长大了,父母看到了她的成绩,也看到了她对工作的热爱,对人生的赤诚,终于慢慢放下心来,由担心变成了欣慰和欣赏。

所以,对于即将远离身边的女儿,他们给予了最大的支持。

对董卿来说,放弃上海,选择北上,她其实犹豫了很久,心里也曾有过彷徨。

她还记得在上海录完最后一期节目的那个深夜,她一个人开着车行驶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满目的不舍。她摇下了车窗,放了一首又一首的歌,夜风呼呼地灌进车里,窗外是她看了7年的法桐,心里又是一片潮湿的感伤。

她说:“那时候自己已经不年轻了,不像二十出头的时候,什么都无所谓,二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要考虑自己未来的发展,一个女人应该考虑是不是要成家。我的父母也已经回到了上海,我希望能够有更多时间跟他们在一起。”

上海,这座她从小就渴望留下的城市,从默默无闻到家喻户晓,她用了6年的时间,已经达到了很多人眼中的职业生涯高峰,包括喜欢的社交圈、温暖的环境、相对稳定和优越的生活……

而前方的一切都是未知的。选择北上,就是一身孤勇,从零开始。

“没有哪一个人敢说,我放弃的时候,我会得到什么。我只知道,我放弃了什么。如果有人告诉我,日后我在央视会发展得很好,最终走上春晚舞台的话,那么我肯定不会有任何的担忧。”

最后,在难以抉择的时候,她再一次采用了曾经用过的排除法。

她问自己:

“如果没有尝试过,你会后悔吗?”

“如果今后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了央视抛来的这样的机会,你心底里能不能接受?”

“不,我接受不了。”她听到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坚定地回答她。

那么好吧,拟辞职报告,与父母沟通,跟亲友辞行……然后,背着行囊,只身北上。

飞机上,她望着舷窗外的茫茫云海,“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她再次给自己打气。

是的,她天生就是个“喜新厌旧”的天蝎座,讨厌一成不变的生活。

人生之所以精彩,值得期待,充满魅力,不就是因为它的未知吗?

在西部频道,新开设的《魅力12》是一档展示西部原生态民间文化的综艺节目,由演播室现场的文艺表演,嘉宾、观众的现场互动,以及播放实地记录性的片段3个版块组成。

董卿正是《魅力12》的主持人。

但刚接手这个节目的时候,董卿却感到了“水土不服”。

首先,节目展示的是西部文化,从小生长在南方的董卿根本分不清陕西民歌和山西民歌,也不知道内蒙古的花儿和宁夏的花儿有什么区别。

她便只能在背后下苦功夫,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查资料,做准备。

然而,收获并不明显。

她说:“灰心丧气的时候,你会觉得你明明很努力,花了很多心血,却没有多少人看到、关注你的成果,甚至有一些夜晚,独自对着厚厚一摞稿子,想撞墙……”

其次,因为西部频道是新成立的频道,节目组的成员都来自五湖四海,一开始,大家都在磨合期,沟通起来会觉得非常疲惫。

为了让自己可以灵活自如地驾驭舞台,每一次录节目之前,她都会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去应对,站在舞台上,也会拿出孤注一掷的勇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又淡定。

然而,一个人只有发自内心地自信起来,才能做到真正的放松。

录完节目之后,回到出租屋里,她的身体就像被抽空了一般,经常呆呆地望着四壁空空的房间,陷入无底的深渊。

另外,在台下,在生活上,她也过得并不理想。

曾经在上海,她是璀璨的星光,而在北京,她是孤独的候鸟。

有一次在街头,听到有人在弹唱水木年华的《在他乡》,她不禁泪眼汪汪。

但陌生的街头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会主动和她打招呼,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异乡人的心理和日常。她一个人租房子,坐出租车,挤地铁,经常迷路——除了认识长安街,其他一概不知。

她不愿意跟父母打电话,不愿意向任何人倾诉现状的落差和不如意。

“台上的勇敢是因为我知道很多人在期待我,我的力量来自观众。英文中‘主持人’的意思是接力棒的最后一棒,最后一棒交到我手里,我不能不负责任;台下有软弱的一面是因为这时我是为自己活着,不知所措是我的真情流露。”

她身体里的那根弦,绷得太紧了。

那段时间,她时常感觉前路没有一点光明。

于是,在没有节目的时候,她只要想念父母了,就会飞回上海,去寻求心灵的庇护。

飞机从南向北,又从北向南,她觉得自己就像落单的候鸟。

但很快,她就被自己的下意识吓了一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顾影自怜了?

在那次南北往返的途中,她进行了一次深度的自我梳理和审视。

她认为自己频繁地回家,看似是想念父母,本质上却是一种逃避,逃避在北京进展的不如意。

而在上海,所谓的安全感,俨然成了生活的酒精、心灵的麻药。

她告诉自己——

命运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不管顺境、逆境都要保持一颗平常心,正确地把握自己,审视自己。

当遇到困难时,用自己的理智、智慧去解决问题,而不是慌手慌脚。

于是,她强迫自己留在北京,开始试着去融入这座城市。

她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一个人回到出租屋,推开门,迎接她的只有房间里的浮尘和并排放着的4个箱子。她总是感性地想提着箱子转身就走,将呛人的流浪感丢在陌生的房间,但她很快就会恢复理智,扪心自问:我现在要的是什么?不就是工作、激情和满足感吗?

“坚决不回!哪怕是忍,也要坚持下去!”董卿下定决心道。

就这样,半个月,一个月,再到好几个月,一年。

后来,一个人在家,她还会自言自语:去看书吧,去看电影吧,起床吧,睡觉吧……自己跟自己做伴。

她记得有一次冬天的深夜,录完节目后,她在寒风中等车,冻得瑟瑟发抖,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道具和衣服。如果是刚来北京的时候,她可能会觉得非常孤单和落寞,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习惯了,心理上也就坦然了,知道自己一步一步在成长,虽然很慢,但敢于选择,既然下定决心,就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董卿还记得在北京第一次被人打招呼,以及第一次被人叫出名字的场景。

有一次董卿去超市买东西,有个营业员大姐突然对她说:“我看过你主持的《魅力12》!”遗憾的是,那位大姐想了半天,也没叫出她的名字。当时,她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高兴,索性自我安慰——好歹北京观众开始认识我了!

后来,她笑言:“人有时候需要阿Q一点,否则没有办法生存下去。”

有一次,去西部频道录节目,她匆匆忙忙地去打出租车,没有化妆,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一上车,出租车师傅就用一口地道的京片子惊喜地对她说:“哟,您是那《魅力12》的主持人董卿吧!”

那是她第一次在北京被人叫出了名字,以主持人的身份。

那一刻,她又是欣喜又是感动,但看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又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暗自说道:“哎呀,我怎么没捯饬得好看一点呢?”

在路上,她问出租车师傅:“您看那个节目啊?”

“看啊!挺好看的。”

她觉得自己心里有某种东西被点燃了,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豁然开朗。

她第一次觉得,京片子怎么就那么好听呢?

她慢慢地融入北京。

“我开始认识它,仿佛它也开始接纳我。”

尽管设立在大兴区的西部频道还没有上卫星,覆盖不到全国,她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她已经从坚守当初的选择,变成了享受当初的选择。

依旧全力以赴,但会调整状态,不辜负每一场节目,不辜负每一天。

她在静静等待着新机遇的到来,但会用等一朵花开的心态。

她享受过风光,也经历过寂寞,在她看来,机会就像一个调

皮的孩子,往往你找他、等他的时候,他是不会出现的,但当你

在最不经意的时候,他又来了,就像躲猫猫一样。

2004年,董卿终于等到了央视文艺中心主任朱彤的电话。

朱主任说:“你是董卿吗?请到我这里来一趟。”

挂掉电话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很忐忑,但又感觉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

第二天,她就赶去央视大楼了。

她记得那天一直下大雨,很久都打不到车,眼看就要超过约定的时间了,她站在路边万分焦急。

幸好后来还是赶到了,但晚了10分钟。而且因为下雨,她的头发上还滴着水,形象实在有点狼狈。

站在央视大楼门口,她忍不住感慨万千。平时她都在大兴录节目,根本不在中央台办公,到中央台工作整整两年,实际上还没有进过几次中央台的大门。要进这个门,要有人签条子,而且出去就立马作废。

以后,这里会有自己的身影吗?董卿心里充满了迷茫。

几分钟后,她敲开了朱主任的门。

朱主任说:“我们看了你主持的《魅力12》,也翻了你过去的履历,你是一个成熟的文艺节目主持人。我们觉得你到综艺频道来更合适……你自己是怎么看的呢?”

董卿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兴奋,她满脸灿烂地回答:“我也是这么看的!”

朱主任也笑了,言简意赅地表示:“那么你就来试试看吧!”

半年后,董卿便站上了春晚的舞台。

后来董卿回忆起在西部频道的成长与磨砺,以及当年一切清零、从头再来的坎坷与勇气,她说:

“大学毕业刚进上海东方电视台的时候,从零开始没什么负担,之后被承认,感觉很快乐。而‘重新被认可’是重新变得没有人认识你,重新变得一个地方有你和没有你都不是很重要,这种落差是很难承受的。我觉得有些苦难是肉体的、物质的,有些苦难是精神的,往往精神的苦难对人的折磨是巨大的,是让人更难承受的。”

“央视是所有电视人的梦想,是全国电视媒体的至高点,能够登上这个至高点,在这个舞台上感受被认可是很幸福的。我特别喜欢《从头再来》这首歌,再苦再难都要坚强面对。”

“虽然是重新归零,但我没有在原地踏步,而是比原来又上了一个台阶。就像爬山爬到一定高度要卸下以往及此时的负担,轻装上阵才能到达顶峰。我后来也在想当时自己为什么能够放弃,去承受未知的东西,都是因为追寻的那个梦太诱人了,我愿意为了那个梦想的实现去忍受所有的寂寞。”

莎士比亚说,凡是过去,皆为序曲。

董卿也很感谢那些压力、迷茫和无措,让她变成了现在的“董卿”,一个想要知道稿子的每一个字背后故事的主持人,一个台缘最好的主持人。

而当时,接到央视文艺中心邀约的董卿,20分钟后走出之前没有来过几次的央视大楼,蹦蹦跳跳地跑下台阶,心花怒放。

她忍不住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妈,你等着啊,中央三套,你马上就能看到我了!”

两年了,她的父母没有看到她的任何节目。而且经常会有人说,你女儿去中央台了,怎么看不见啊?长期被这么问,其实父母也在承受痛苦和落差,心里难免有遗憾。

很多年后,董卿已经忘了妈妈当时跟她说了什么,她只记得妈妈很高兴,只记得就在自己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天上的大雨也不知不觉地停了,天空一片清朗澄明,太阳金灿灿的光线洒了她一身。

就像某种神奇的预示一样,她的命运之书,即将翻开新的篇章,她的黄金时代,已经到来。

有格局的女子,才能走得更远

2004年夏,从西部频道调入央视文艺部的董卿等来了一个重要的机遇,她将成为第十一届CCTV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的主持人之一。

青歌赛诞生于1984年,是中央电视台的经典节目、国家级的声乐殿堂,历史悠久,长盛不衰,对主持人来说,这无疑是职业上的梦想舞台。但同时,因为青歌赛采用了直播的方式,且赛制完善,国民关注度非常高,又是一面考察主持人专业能力的透视镜。

董卿后来也感慨道:“直播是体能和心力的极大考验。”

青歌赛分为职业组和非职业组,一共30场,连续20天直播,每晚直播近3个小时。当时董卿负责的是职业组,“主要工作就是照着屏幕念题”。

但这份工作做起来并不轻松。

每天从下午3点开始参加彩排(实际上她每天都会提前一小时到场,用来做功课),晚上10点直播结束,换掉主持礼服后,还要去会议中心和评委老师们核对次日的考题。通常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但还是不能休息,只能打着哈欠背台词,待台词背完了,熟练了,窗外也泛出鱼肚白了。

董卿记得有一次实在太疲倦,撑不住睡着了,梦见上台做节目,台词还没背完,急得一下就哭醒了。

在台上,董卿没有让自己落入“照本宣科”的窠臼。

可能在很多人看来,青歌赛的各个环节间主持人可发挥的空间并不多,为避免“滑铁卢”的发生,宁可表现得程序化,也不愿过多暴露自身的短板。

节目开播之前,董卿因为压力过大,怕发挥不好,还有过几天食不下咽的日子。

她还是希望可以“从选手身上挖出一点新鲜的东西来”,让自己更有把握。然后,她抽空对所有的参赛选手都进行了一次“摸底”,比如去了解他们的家乡、个人喜好、心路历程,去询问他们在每个节目唱过的歌,去翻找他们唱的每一首歌的词曲作者,一次一次地压低声音问:“我能不能和选手聊几句?”

“想要知道稿子里每一个字背后的故事”,将见机行事做到极致,其实都是一种与自己死磕的精神。

网上有一段第十一届青歌赛的幕后花絮,董卿手里拿着一叠稿纸,正坐在评委席前面的台阶上,埋头练习台词。她的身边吵吵嚷嚷,不断有人走过,但她的状态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那种状态,正是一个主持人对职业的专注力。

有工作人员透露,即便可以跟着大屏幕念的“综合素质”的考题,董卿也会将题目连带答案背得滚瓜烂熟,确保零错误。

而据采访董卿的记者说,无论是青歌赛的彩排或直播,为了保持服装的流畅线条,比如担心把裙子压皱,董卿除了化妆和吃饭,不用上台的时候,几乎都是跪在椅子上看比赛。

有观众说:“我可能不会像董卿的粉丝那样轻易地被她的某句话或者某个动作感动,但看了董卿跪着的图片我还是不能自已,这样的工作态度,是她最好的表态!”

有选手则说:“只要董卿在台上,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笑脸,心里就会觉得放松。”

董卿认为,如果主持人只是按照流程念台本,那么跟机器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机器之所以不能取代人类,就是因为缺少一颗温热的心。

在她看来,她让选手放松的“魅力”没有秘密,只不过是多下了点“笨功夫”,懂得为选手设身处地着想:

在赛场上,任何小小的变化,都足以让选手因心理波动过大而影响发挥,甚至前功尽弃。沉稳的语调,看似不经意的眼神,这些都可以传达对歌手的鼓励和支持,稳住他们的情绪,减轻他们的压力。哪怕是遇到特别好笑的事也要拼命忍住,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选手。

影响选手的,甚至是笑容。

刚到北京时,她坦言自己总给人一种“距离感”,这让她很是困惑。

“我到了北京后,很多朋友就来问我:‘你是不是上海人?’我就问他们,为什么会看出来,他们说:‘上海女孩总是给人一种距离感,哪怕是微笑的时候,笑容里也有一种距离感。’说了之后,我也注意了一下,觉得还真是那样。”

于是,她开始主动找人聊天,改变语气和腔调,在舞台上时,一定要多笑,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笑。

生活中的董卿并不属于特别爱笑的人。也难怪,外冷内热的天蝎座。

但她只要一站上了舞台,就仿佛浑身散发着真诚、温柔的光辉。她那招牌式的甜美笑容,也的确具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这份笑容,依旧是源于对工作的热爱。

她说:“舞台上我爱笑,很多人也很喜欢我的笑容,觉得很真诚。奇怪,我心甘情愿地把这个最好的最美的我,留给观众。这不是虚伪。站在舞台,我就很开心,非常享受工作的感觉。有时心情不愉快,但上了台就全忘了。”

那年7月,第十一届青歌赛如约开播,很快便成为那个夏天最受人瞩目的盛事。

而很多人在关注赛事进展的同时,也喜欢上了舞台上那位如夏花般绚烂的女主持人。

那个夏天,看过青歌赛的观众,都记住了她的名字——董卿。

董卿记得那段时间里,每天直播完开会,她都会得到同事和领导的一点小肯定,然后慢慢变成大肯定,到20场直播进行完一半的时候,她终于将压在心口的气长长地舒了出来——

“我知道这事儿成了。”

青歌赛播出后,董卿的父母也终于在中央三套看到他们的女儿了。

对于董卿进入央视综合频道后完美完成的“任务”,父母由衷地为她感到骄傲和满足。

他们走在街上遇到熟人,总有人会笑着称赞道:“你们的女儿真是优秀!”

但董卿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她告诉自己:

我不想只是做一个大家都认识的、能叫得出名字的人,而是要做一个有价值、受人尊敬的主持人,这是我的梦想。

这是她的梦想,也是她的格局。

内心有格局的女子,才能走得更远。

然而,格局是什么?是一个人的认知和眼界、气度与襟怀,是一个人的实力、勇气与智慧,也是一个人对自身的洞察力。

很多年后,她回忆主持第十一届青歌赛的那段日子,生活规律完全被打乱,痛苦,压力大,累到虚脱,却从未想过放弃和将就,而且挺过去了,就特别有成就感。

“那是一段艰苦的闪着光的日子。”她说。

所以,循着那星星点点的光,她可以披甲上阵,踏上漫长的征程,不停不歇,走很远很远的路。

情商高的人,不仅仅是“会说话”

有个朋友喜欢董卿很多年了。

一次找她聊天,谈起如今家喻户晓的董卿,她说,在十几年前,董卿主持青歌赛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位主持人会大红,因为除了扎实的主持功底之外,她兼具智商与情商。

智商是与生俱来的,情商却是后天可以修炼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情商,不仅是一种能力,更是一种选择。

而同时拥有二者的人,自然会战无不胜,闪闪发亮。

当时青歌赛直播的时候,现场的评委正襟危坐,赛事紧锣密鼓,许多选手又是第一次进央视,整个演播厅的气氛都非常紧张,选手们无不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尤其是进入单项决赛之后,比的不仅是演唱技巧,还有临场的心理素质,每个选手的压力都快到达了极限,有人还请来了心理医生。

那个时候,“情商”还没有成为大众化的高频词,选手和观众称赞董卿,都会说她善解人意、亲切大方——自从董卿接手主持青歌赛之后,很多观众都感受到了舞台的细微变化,似乎有人文关怀了,串词也更加丰富自然了,到了120分钟的问答环节,一些选手便不再是被尴尬地“晾”在台上,而是在董卿的陪伴和引导下,面对难关,笑与泪都值得。

有一场比赛,一位少数民族女选手鼓起勇气走上了央视舞台,但她的成绩并不理想。就在她为结果伤心落泪的时候,董卿走上前去,温和地对她说:“我能拥抱你一下吗?”——随之,敞开了一个大大的怀抱。女选手拥抱着董卿,当即破涕而笑,台下的掌声也如潮水般涌来。

有一次,两名羌族歌手表演了一段非常迷人的酒歌,但他们对评委提出的常识性问题却一无所知。评委表情严肃,观众席传来阵阵窃笑,台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窘迫。

董卿灵机一动,指着歌手随身佩带的一把小银壶,让评委猜猜看,银壶的作用是什么。评委们马上来了兴致,有人说是定情信物,有人说是烟丝盒,有人说是用来辟邪的,也有人说是单纯的装饰品……

真相由歌手揭晓,原来是用来装盐巴的——因为他们在野外打猎,有时会将猎物烹熟充饥,小银壶里的盐就可以用来调味。

董卿趁机问评委余秋雨:“这个问题,我们的评委们能得多少分啊?”

余秋雨实事求是:“当然是零分。”

董卿微笑起来:“就像他们答不出我们的题目一样,在这两位歌手来到中央台的舞台之前,我也不知道羌族还有这么优美的酒歌。其实不论他们来自哪里,音乐是可以毫无障碍地抵达每一个人心灵深处的。这就是我们举办歌手大奖赛的目的。”

两名歌手泪光闪烁,整个现场掌声雷鸣。

还有一次,流行组比赛的时候,有一位经常最后上场的选手突然抽到了第一个出场,心理压力很大,担心出场顺序会影响自己的比赛状态。

董卿便安抚她说:“第一个上场很难找到圆舞曲的感觉。但是对有实力的选手来说,最后一个上场叫‘后发制人’,第一个出场叫‘一马当先’。希望你能有一个良好的开始,良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选手果然深受鼓舞,同时,也满心感动,直言遇见董卿这样的主持人是一种幸运。

而且,可贵的是,不只是青歌赛,董卿为他人带来幸运,带来感动的能力和品质,十余年来从未改变。

很多喜欢董卿的人都不会忘记《欢乐中国行》在兴化的那场节目。

那天,节目刚开始,天空中就下起了大雪,雪花纷纷扬扬,伴随着呼啸的寒风,冻得人直打哆嗦。因为积雪过多,舞台应急防滑措施没有做好,董卿一出场就重重地摔了一跤。一阵剧痛袭来,她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才勉强起身。通过大屏幕,观众看到她抿紧的嘴唇和生生憋回去的眼泪,心疼又敬佩。

但瞬间过后,她展现给观众的又是一张充满阳光的笑脸,就像和煦的春风,温暖了每一个人:“这是我从事主持生涯以来遇到的最恶劣的天气,我把跟头跌在了兴化,这一跤让我这辈子永远记住了兴化!”

《中国诗词大会》上,有一位选手是个只上过几年学,却喜欢了半辈子诗词的农民大叔。

面对华丽的舞台,朴实的大叔表现得很是拘谨,眼神里也流露出怯意。

见此情景,董卿温柔地说道:“因为那诗啊,就像荒漠中的一点绿色,始终带给他一些希望、一些渴求,用有限的水去浇灌它,慢慢、慢慢地破土,再生长,一直到今天。”

接着,她又微笑着鼓励大叔,缓解他的紧张情绪:“所以即便您答错了,那也是这个现场里一个最美丽的错误。”

短短一席话,不仅抚慰了选手的心,也给了他进退自如的勇气,观众们不禁纷纷为董卿的情商与才华点赞。

在《开学第一课》中,为了让自己可以仰视坐在椅子上的嘉宾——96岁的翻译家许渊冲先生,董卿曾三分钟三次跪地采访,被媒体称为“最美的中华骄傲”。

而制作《朗读者》时,对待那些老先生嘉宾,董卿更是万分珍视。

“我们是怎么打动这些老先生的?首先是这个节目的品质,节目所呈现出的一种朴素、深厚和诚恳的气质,恰好是他们接受和喜欢的。其次当然还有诚心和耐心,每当他们坐到我的对面,打开心扉,笑得像个孩子,我总会想起那句话——‘惟君心与我心同,方敢倾心与君说。’”

采访黄永玉先生是在北京万荷堂,黄老的家中,主题是“故乡”。

董卿单膝跪地,倾听一个耄耋老人的故人故事、故土故情,犹如置身一场万里长梦。

当时,再过二十几天,万荷堂的荷花就是“接天莲叶无穷碧”了,在初夏的惠风中,黄老告诉董卿,院子里的荷花都是从洞庭湖移植而来的。

黄老在书中写过,他小时候在湘西的山洼里,守护凤凰城精致的石头城墙,却让他产生出一种奔赴他乡的强烈渴望。曾连续留级五年,不爱读书、绰号“黄逃学”的他,在十二三岁时背着小包袱,终于顺着家乡的水,穿过洞庭——为的是去看一本更大的、小镇学堂没有的书。

大半个世纪以来,他“乡梦不曾休”,故乡有着他的艺术之源,也曾将他推向远方。

他曾经为表叔沈从文题下墓碑:“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但随着岁月的增长,他这个“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却只想自己过世后,跟孤魂野鬼一起,自由自在地看看天,看看云。

为了理解这些文字的意义,为了寻觅黄老“这辈子艺术和生命的根来自哪里,又去向何方”,董卿又决定亲赴凤凰古城,去拍另一场外景。

那也是两季以来《朗读者》团队第一次走出演播厅。

“我记得头一天晚上我熬到了凌晨3点多离开演播室,4点入睡,6点就起来赶早班飞机。湘西的交通很不便利,飞机、火车、汽车,我们一路辗转,折腾到了下午一两点才到。沱江上有一座很著名的石墩桥,因为它与水面亲近,上面人流络绎不绝。为了能够拍出湘西小城的安静和古朴,我们希望独占石墩桥,所以第二天早上4点钟就起来化妆,说好6点开拍。非常不巧,那天正好是个阴雨天,6点了天还乌漆墨黑,我就坐在那里数分数秒地等着天亮,终于在7点左右拍到了一个很美的镜头。不出所料,半个小时后游客们都来了。”

但最后外景出来,她觉得一切的辗转与辛苦都是值得的。

当她站在沱江的石桥上,望着简朴的吊脚楼,聆听河水流动的声响时,心里就会生出一种特别的情愫,如同与岁月发生了某种奇妙的联结——曾经,很多年前,就有一个小小的少年,经常逃学,穿过石桥,在青石板小巷中闲逛,流连于大大小小的作坊,沉迷于姜糖的香气。

当她看到阳光照耀在文昌阁小学的青瓦上,小孩子们踩着斑斑树影穿堂而过时,仿佛时光的沙漏一倾倒,就能看到一个耄耋老人的童年,听到教室里教书先生在问:“黄永玉,六乘六等于几?”

“惟君心与我心同,方敢倾心与君说。”董卿是那个“我”,也是那个“君”。

在一期期的节目中,观众们不仅看到了她的能力、她的情商,也看到了她身上那千金难换的诚意与品格。

作品即人品。

比如在做采访黄老的节目时,她本可以选择更轻松的方式去做,而且她那么聪慧,在万荷堂采访的内容也足够,但她宁愿用最“笨”的方式,去理解一位嘉宾,倾心付出所有的尊重、淳朴与真诚。

又比如,在主持青歌赛时,她本可以只做好一个主持人“分内”的工作,但她做的,远比一个主持人更多。

经常有人说,所谓情商高,就是会说话。

与高情商的人交往是什么体验?吹一吹春天的风就能知晓。她会好好说话,不强势,不讨好,像温柔的水,温润无声,利万物而不争,懂得理解、包容和设身处地。

那也是属于她的智慧、胸襟与善良。对外界,对自身都一样。

锦上添花的人车载斗量,雪中送炭的人却寥若晨星。

善良,是比才华、勤奋都更珍贵的品质,甚至,通过它,你可以感受到与这个世界温暖的联结。

也曾有人问,这么多喜欢董卿的人,到底喜欢董卿什么?

其实,沉下心来想一想,就会发现,我们喜欢她的才华,她的努力,她的灵气,她的美丽,她的不被年龄禁锢的精神……

但最喜欢的还是,不管在舞台上,在生活中,还是在节目之外,她身上那种美好的德行与修养。

在情商之内,也在情商之外。

上善若水,不露锋芒。

若非如此,前面的一切也都经不起时光的检验,终究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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