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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一 热爱文学的人是有福的

携时光远行 作者:苏伟钿 著


序一 热爱文学的人是有福的

我和伟钿是高中同学,并都在高中毕业后上山下乡。20世纪80年代,我们都是汕头市的文学青年。此后,我们的人生道路很不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热爱文学,并通过文学改变和丰富自己的人生。

文学和文字工作,既有关联又有本质区别。在机关里炮制文件和在新闻单位采编新闻,都属于文字工作。热爱文学的人很容易走上文字工作岗位,但文字工作却常常将人的鲜明个性磨蚀掉。一个恪守文学信念、保持创作习惯的人,需要一直不忘初心,保持个性、敏感的心和独立的思想。

几十年来,伟钿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在专业文字工作取得成就的同时,笔耕不辍,发表了大量的散文、随笔,并结集出版。由于是同龄人,有相类似的经历,我对伟钿的散文感到特别亲切。退休前后回首人生,不胜感慨之至。

这感慨首先是对时代变迁的感慨。伟钿的散文,是大时代在潮汕一方风土的见证。或许是青春期对生命感悟最为敏锐吧,这本散文集中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作者关于20世纪70年代初到80年代初的回忆。《激情飞扬老文教》《母校六中》是作者中学时代生活的回忆,特殊年代的文艺宣传队和高中学农分校的描述写得特别精彩;《口琴,思乡的深情表达》《老歌,一代人的经典》《喇叭里的声音》《露天电影》《舞台印象》《首进省城的记忆》《总是那座山,越过思念的水平线》等篇,以细腻的笔触回忆知青岁月,青春的激情和青涩跃然纸上,难能可贵的是,在涉及荒山野地的环境时我们却读不出苦难的味道,口琴声、歌声、电影、舞台、欢笑,与泥土和青草的气息一道,成了记忆中温暖的要素;《山城汽校》《职大,泛黄而清晰的记忆》写的则是20世纪80年代初再次接受教育的内容,“用唤醒的人生激情去追逐阳光般的梦想,期待用我们勤奋努力换来的入门券,去叩开未来希望之门”。正如她文字里描述的那样,靠着梦想、激情和坚韧,她真的叩开了希望的大门,从事自己梦寐以求的文字工作,做一个有底蕴的职业女性,一直坚持到现在。

作为职业新闻人的伟钿,平台大了,视野宽阔了,这都在文字中反映出来。但她经常把诗意倾注到采访对象上,其中,有对时政新闻的感想,如《生命至上彰显人性光辉》,把值岗时处理稿件的想法升华了;对老干部柯华、作曲家刘为光、时装设计师朱丽湫的采访,以及对梁启超、黄遵宪、谢维立、沈从文故居的访问,都可以引发出诗意感受。在第三辑“雪泥鸿爪”中,无论她踏足于祖国的大江南北,还是游览于环球各地,所到之处,都以独特的眼光去挖掘生活的美、环境的美,将自己的感受赋予游览地以诗意。

从风格上看,伟钿的散文朴实中见真情。这尤其体现在几篇关于家人的文章中,《古城,外婆的古城》《寄给父亲的信》《清明节,湿湿的怀念》《目送,走不出心灵的视野》《曲缘》,文字细腻,情感寓于丰富的细节中,情感所到之处,点到即止,见好就收。

现今报纸副刊上的文章,与1949年至1966年十七年文学时期由杨朔、秦牧、魏巍、刘白羽四大家创立的散文风格有所不同,更加自由、随性、简单和生活化,我觉得归类上应该更属于“随笔”,但还是偶尔可以见到一些“形散神不散”的篇章。伟钿的这个集子中可以看到一些文章,立意较高,看得出对传统散文精神的努力传承,如《瓶子·绿树》《车站思绪》《冬树,北方别样风韵》《攀越如人生》。

0世纪80年代,曾经有无数文学青年,“千军万马挤在文学的羊肠小道上”,经过三十多年的时间洗礼,只有少数人在文学史上留下名字。但我时常觉得,写作的目的不是为了留名,而是通过文学不断地丰富自己和超越自己。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人的需求最高的层次是自我实现。一个热爱文学并有写作习惯的人,无论有没有名著留世,就写作过程而言,他(她)就是在自我实现,是处在人的需求层次金字塔中最顶端部分的人。从这个角度讲,伟钿应该总体上是比较幸福的人。不知她自己以为然否?

钟海帆

2018年5月

  1. 钟海帆,中国法学会网络与信息法学研究会常务理事、深圳市互联网行业联合会顾问,曾任深圳市互联网信息办公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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