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甘当厂报通讯员

一个“北漂”的办学梦 作者:赵生杰 著


甘当厂报通讯员

在印刷厂打工的时候,我就有了参加自学高考的想法。一次,我到劳务市场去找工作,正好赶上北京起重机器厂齿轮分厂招学徒工,不限户口,厂里提供集体宿舍,学历上要求也不高,我一看是八小时工作制,还有休息天,这最有利于我用业余时间搞学习了,就毫不犹豫地报了名。再后来就进厂,当了一名学徒工。齿轮分厂位于西直门内的后广平胡同,是一家北京市的老国营企业。

齿轮分厂不算大厂,但车铣刨磨钳各工种都有。我学的是车工。我的师傅名叫史全利,他可是厂里的能人和骨干,技术精,为人好,在厂里很受人敬重。当时和我一起招进厂干合同工的还有好几个大小伙子,我能跟史师傅学徒那绝对是幸运中的幸运。

我和别的学徒工一样,天天在车间里跟着师傅屁股后面转,看师傅怎么把一个毛坯钢件,车成一件合格的齿轮。一开始,我只能帮师傅扫扫地,清理一下垃圾。渐渐地师傅就教我上车床操作,一回生,二回熟,三个月的学徒期一过,我便出徒,能单独操作一台车床了。

有一回,在车间里,我无意间看到了一张总厂的报纸——《北京起重机报》。我就特别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不免产生了给报纸投稿的冲动。于是,我在工作之余,就写了我师傅的事迹,我跟谁也没说,就骑着自行车专门到朝阳区广渠门外的总厂去投稿。没过多久,我投的这篇稿子就登了出来。

这篇稿子的题目叫《闲不住的老班——记我的师傅史全利》,文章是这样写的:

在齿轮厂,提起我师傅,说话的人脸上总露出敬重的神情。这是他那不知疲倦的工作精神,赢得了大家的信服。

每天上班前和下班后,在车间里,你会看见一位身穿背带式工作服,四十多岁的师傅。他一手握笤帚,一手提着垃圾筐,忙碌在一台台机床旁。他一丝不苟地扫着地,手中的大笤帚随着脚步来回挥动。于是,在他身后就有了一堆堆铁屑,一个干净的车间便展现在眼前。这位忙碌的扫地人,就是我师傅——史全利班长。

师傅在生产中也闲不住。常常是一件活儿刚上车床,这个来找他焊件活儿,那个来找他帮着磨把刀。还有人来找他讨教技术上的难题。

师傅加班,是常有的事。他不但车工技术精,电气焊、磨、铣、刨样样都通,是厂里公认的“多面手”。因此,他加班的时间就比别人多。有时还被别的车间请去加班。记得有一次,我学着车一批活儿,下班时,连粗车都没完,等我第二天上班一看,全完活儿了!原来是师傅连夜加班干完的。

甭看师傅整天忙得一点儿闲空没有,却从未听他说过一句怨言。

三十年了,师傅就是这样一天天过来的。他工作上任劳任怨,对同志坦诚相待。谁有什么心事总爱找他这个车间工会主席诉说,自行车坏了,也找他修理,他从不推辞。因此,大家都亲切地喊他“老班”!

您还甭说,从我这篇小文章在总厂报纸上一登出来,厂里的人看我就不一样了。包括正式工和厂领导,都知道有一个刚来的外来工小伙子会写东西。

后来,我就经常写,总厂报纸也经常登。从我来了以后,齿轮分厂就老有消息在总厂报上出现,我也就成了自封的厂报义务“通讯员”。

我不但车工活干得好,兢兢业业,默默无闻很好地完成了本职工作;我还会为厂里写稿,等于齿轮厂找了一个免费的通讯员,黄厂长自然也乐意。再加上有我师傅史全利的名望在厂里没人不信服,这样一来,不久,厂里就让我当外来工的班长,让我管理二十多名和我一样的外来工。

我主动当厂报通讯员,虽然没给我带来什么经济上的实惠,但看到自己写的文字变成铅字还是非常高兴。对于当时一无所有的我来说,这就是无形的财富,也是一种精神寄托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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