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福逛书店

到了法兰克福，我们才有时间在市中心放松地闲逛。因为法兰克福是我们这次德国之行的终点站，时间都由自己安排了，既没有赶路的疲劳，也没有公务的繁忙——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天时间。

其实，法兰克福也是我们这次德国之行的第一站，10月15日我们就是从这里转机去柏林的，当时是夜间，没有办法领略法兰克福的风采，只从飞机上看看灯光烂漫的城市夜景，印象极其淡薄。

法兰克福虽然不大，但这里一年一度的法兰克福书展却是全世界闻名的。到2010年已经成功举办了62届，书展从10月5日开始，到10日结束，据说是盛况空前。中国文化产品也很受欢迎，出版社就来了百余家，又是研讨，又是交流，又是招待，又是酒会，当然也少不了谈判。报纸新闻说，版权输出达到2685项，版权引进1029项，贸易金额更是达到千万美元。可惜我们没有赶上书展，不然也可去淘几本书了。

虽然没赶上法兰克福书展，但是这里的书香氛围却十分的浓郁。11月3日上午，我们又来到市中心的公平女神广场，许多人都去“补仓”了，我和广陵书社的曾学文先生以及南师大蔡道通教授没有什么东西可补，只好再次去逛书店。

德国法兰克福书展

法兰克福广场上的公平女神雕像

围绕公平女神广场的几条街，虽然也算是法兰克福的商业中心，却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般热闹和繁华，更不像我国商业区那样的人山人海。我们漫步在街道上，对于那些服饰、手表等专卖店毫无兴趣，只要见到书店，就二话不说地钻了进去。曾学文是搞出版的，蔡道通也是书迷，我们三人可谓是臭味相投了，虽然不一定买书，有些书也不一定看得懂，但翻翻书，站站，看看，感受一下，做一种思想上的分享，也是美事一桩。书里呈现的，仿佛永远是心灵的一块净土，永远是高深莫测的学问，其意味，用语言真的是无法描述。

法兰克福的书店里，人都很少，一两个顾客是常见的，三四个顾客就算多的了。我们走进一家规模在中等水准的书店，书店里只有收银员一个人，她很胖，伏在收银台上的电脑前工作，看我们进来了，也只是给了一个笑脸。我们在摆放整齐的书架前随手翻看，又绕着书架走一圈，虽然都是德文，也能分辨出来哪些书是纯文学的，哪些书是通俗流行读物，特别是那些悬疑、惊险、恐怖小说，仅从封面上就可略知一二。连续逛了几家书店，也摸出了一些门道，即有的是专业书店，以建筑为主的，以艺术为主的，以流行杂志为主的。还有就是上面说的那个胖女人经营的综合类书店。从营业员（也许就是店主）的神态上看，他们都很从容不迫，并不指望门庭若市，财源滚滚，开书店玩的也是一种心情吧。

我们在街上徜徉，漫不经心地闲逛，也许并没有刻意去寻找书店。但书店总会在不经意的小街口或拐角处出现，招呼我们，让我们的脚步，不自觉地拐了进去。这些书店的特色也不见得有多么的突出，但似乎都有自己的个性。巧的是，我们还逛了一家旧书店。这家旧书店的门面普通，面积却不小。书店里的书，和我国旧书店差不多，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新旧程度也不一样，有的旧得不像样子了，去头掉尾的，硬面壳发黄，书边卷页，却更显出书的品质和高贵；有的虽有十成新，年代却很久远，让你想不出这些书的旧主人是如何保管的。翻着这些旧书，眼睛在字里行间游走，图的无非就是个情趣，心里面除了惬意和满足外，还有一种和旧书主人交流的快乐。我拿了几册硬装的书，翻着，有的旧书的扉页上有原作者的签名，有的粘有藏书票，有的还在书页的天头地脚写上密密麻麻的读后心得。书的定价是用铅笔写在扉页上的，三块、四块的都有，有一册大厚书，硬面精装，很华丽，售价十欧元，看似是不贵，可一换算成人民币，就很贵了。我试图在这里找到汉语书，或有中文签名的书，但未能如愿，倒是看到一些英文书。有一本厚书上，扉页上有深浅两种不同笔迹的签名，可能是不同时期分藏于两人吧。书中有几幅彩色插画，从画面上推测，这应该是一本文学作品集。对于藏书爱好者来说，签名本都是极其珍贵的。想必书店老板也知道，这本书的定价是15欧元。曾学文在这家旧书店看书入迷，站在书架前久久不肯离去，莫非他脑海里正在筹划着一本关于旧书店的书吗？

绕着公平女神广场的这几条街并不长，每条二三百米长的街巷上都有至少两家书店。也就是说，在短短的两三个小时的闲逛中，我们大约只走了一千米吧，却逛了十几家书店，还不包括一家画店。这家画店有也特色，门脸不起眼，橱窗也不招摇。我们一进门，门铃就“叮咚”响了——这是一种装置，告诉主人，有客人来了。果然，从隔间的一个画室里，出来一位男士，跟我们招呼问好，示意我们随意看。画店很大，有里外套间，以油画为主，也有水彩画。传统的，现代的，古典的，先锋的画作都有，售价较高，比如一幅一米见方的风景油画，标价500欧元。大多数作品都在二三百欧元左右。这里也有很多画册销售，画册也是书的一种。所以这家画店也是书店。我翻着这些画册，对一本风景油画产生了兴趣，定价不贵，3.5欧元，相当于一包低档香烟的价，我终于松了腰包，买下了。

我不知道法兰克福是否有一条专门的书店街。即使没有，仅从公平女神广场附近这些书店也可看出，法兰克福的书香氛围真浓啊。一个城市可以没有工业，商业也未见得需要多么发达，但长街拐角处没有书店，那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