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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乱吴

中国民间故事集 作者:朱大可 著


西施乱吴

春秋末期,吴王夫差打败了越王勾践,让越国对吴国称臣。心有不甘的勾践表面上对夫差十分顺从,心里却一直谋划要向吴国报仇。

为了削弱吴国的实力,勾践和越国的大臣范蠡决定向夫差进献美女,用美人迷惑夫差,让他丢掉治理国家的心思,从内部瓦解吴国。

于是,勾践派出一百个擅长看相的人,到全国各个角落去寻觅美女。半年之后,各地挑选了二十多名美女。经过筛选,最终挑出了两名最美丽的女子。

这两名女子,就是苎萝山下的西施和郑旦。

西施的父亲靠上山捡柴卖钱为生。每当父亲去干活的时候,西施就和邻居家的郑旦一起,到江边去洗衣服。

两位姑娘都拥有仙人一般的容颜,她们美丽的倩影在澄澈的湖水中交相辉映,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江水里的鱼儿见到江边的两位姑娘,被她们并蒂芙蓉一般的美貌所震慑,纷纷摇起尾巴害羞地游到江底躲起来,不敢在她们面前展露身姿。

范蠡到当地去接两人的时候,人们听说了两位美人的名号,争着抢着想要一睹她们的风采,将整个道路围堵得水泄不通。

范蠡实在没办法,只好先将车马停到一座别馆里头,让大家看完再出发。

不过想要看美女,就必须先在别馆门口的木柜里头放入一文钱。范蠡本想用收钱的办法增加限制条件,从而减少人数。没想他低估了大家的好奇心,收钱的柜子眨眼间被塞得满满当当,可门外排队的人数一点也没有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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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天之后,聚集过来的人群才慢慢散去。范蠡本想算一算三天的收入,可是柜子里的钱实在太多,恐怕要数上一天一夜才能计算清楚,他干脆懒得计算,直接交给了国库。

之后,范蠡将西施与郑旦送到了居士城,请专业的乐师和舞者教授她们歌舞,学习宫中的规矩和仪态,预备将她们培养成举止优雅、仪态端庄的女子,送给夫差做妃子。

经过三年的精心培训,范蠡终于将两人打造成了气度雍容、歌舞俱佳的绝品美人。她们踏出城门的那一刻,万千蝴蝶围绕着她们飞舞,云朵都摇曳成花儿的形状。勾践对培训成果十分满意,命令范蠡带着华美的珠宝,和美人一起献给了吴王夫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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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夫差看到西施与郑旦这样仙女一般的美人,当下把自己原来的妃子们都抛在了脑后。西施曼妙的舞姿让夫差入了迷,得到了夫差更多的宠爱与关注。

为讨西施开心,夫差特地在风景别致的山上修建了一座馆娃宫,用剔透的美玉制作门槛,用灿烂的宝石装饰墙面,倾尽国库,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精雕玉琢的馆娃宫里还修建了一条响屧廊,“屧”就是鞋子的意思。这条走廊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的底部并不是沙石和泥土,而是被全部凿空,用瓦片铺平表面,最后覆盖上厚厚的木板。当西施与宫女们穿着鞋子走过走廊,就会产生清脆悦耳的敲击声,如同奏响美妙的音乐。

除了宫殿之外,姑苏的许多地方都留下了西施的踪迹。比如山上有一口井,井水清澈碧绿,叫作吴王井,因为西施在井边临水梳妆时,吴王总会坐在她身边,为她梳理头发。

春天,正是春花烂漫的时节。西施喜欢泛舟玩水,夫差就命人专门在城里开凿出一条南北向的大河,供西施乘坐锦帆游河,因此这条河被命名为锦帆河。

夏天,天气酷热难耐。夫差在洞庭湖畔开辟出一片三面环山的河湾,让西施在绿荫环绕的河湾里消暑乘凉。这片河湾从此叫作消夏湾。

秋天,红色枫叶漫天飞舞,夫差带着西施登上山顶,在山顶上起舞弹琴,互相唱和。漫山遍野充满果实甜腻的芬芳。

冬天是打猎的好时节,夫差又命人特意开辟了一片猎场,养着鸡鸭和鱼,随时为西施提供最新鲜的野味。猎场里还有专门的酿酒厂,只负责酿造给西施喝的酒水。

自从夫差得到西施之后,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心里再也摆不下其他事情。他每天出入姑苏台,在这里与西施一同奏乐同饮。他们一年的挥霍,只怕比百姓一辈子花的钱都多。

每次他手下的大臣伍子胥要求觐见,他都不理不睬。至于朝廷上的政务,更是很久都不过问了。

就在夫差与西施欢笑嬉戏的时候,吴国出现了罕见的饥荒,所有种在田地里的种子都没有发芽。

前两年越国曾经闹过饥荒,当时夫差慷慨地将吴国的粮食借给了越国。越国非常感激吴国的救助,来年庄稼成熟的时候,挑选了一批品质最优良的粟米种子,送还给吴国,报答吴国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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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差很欣赏越国知恩图报的态度,加上西施极力推荐这种粟米,就下令把进贡的种子分发到了全国各个地区,让大家一同播种。

万万没想到,其实越国只是表面上做出感激吴国的模样,目的是要陷害吴国。勾践暗地里派人将所有进贡的栗米种子全部蒸熟,才送到吴国。

吴国人将已经蒸熟的种子撒到地里,当然种不出新一批的粟米。整个国家陷入前所未有的灾荒。

吴国面临着巨大的危机,百姓们都饿得瘦成一把骨头,伍子胥三番五次地找夫差商量对策,请求他用国库的存款救济百姓。可国库早已经被大兴土木修建馆娃宫的夫差掏空了。

“这样下去,吴就要因为西施这个妖女而亡国了。”伍子胥满腹忧虑。曾经的夫差是一位心怀天下的好国君,他不能眼看夫差因为西施而走上错误的道路。

他对国家的忠诚却引来吴国大臣伯嚭的妒忌,在伯嚭的花言巧语下,夫差越来越讨厌妨碍他和西施共处的伍子胥,最终逼迫伍子胥自刎而死。

另一个不喜欢西施的人是郑旦。郑旦自从进宫之后,一直受到夫差的冷落。明明她和西施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又共同经历了范蠡的集中训练,不论样貌身段,还是才情气质,都不比西施差,可西施居住在馆娃宫,她却只能和其他的平庸女子待在一处。

郑旦心中不服,整日郁闷伤心,很快就病死了。

吴王夫差沉迷美色,吴国百姓吃不上饭,原本强盛的吴国被削弱了许多。勾践认为这是攻打吴国、复兴越国的好时机。

于是他重新集结军队,高举旗帜,带着范蠡和文种,领兵进攻吴国。

等夫差知道越国举兵的时候,越国军队已经攻入王城。贪生怕死的伯嚭一早就向勾践投了降。原来当年他是收取了范蠡的贿赂,才刻意挑拨夫差和伍子胥之间的关系。

空荡的大殿上,满朝官员或死或降,长年的玩乐消磨了夫差的斗志,也弱化了他的武艺。眼看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他只能绝望地举剑自尽。

就这样,越王勾践经过多年的隐忍,终于成功打败吴国。

“现在夫差已经死了,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勾践询问功不可没的西施。

“我只想回到家里,当一个江边的洗衣妇。”西施的神色十分疲惫。越国是她的祖国,可越国的君王只将她当作一件政治工具。而与夫差相处的这些年,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夫差对她的付出,那是一个国君最难得,也最真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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