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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满蒙联姻

旷世奇才孝庄太后 作者:姜越


明万历四十一年(1613)二月初八,布木布泰降生在科尔沁草原。当时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女婴就是日后的孝庄。在布木布泰长到十三岁的时候,嫁给了自己的姑父皇太极,和自己的姑姑共侍一夫。此后,她的姐姐海兰珠也嫁给了皇太极。

生于科尔沁草原

明万历四十一年(1613)二月初八,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啼,一个叫做布木布泰的女婴降生在科尔沁大草原上。

“布木布泰”是古老的蒙语,意思是“亿万子孙”,也可以解释为天降贵人。正如她名字中的寓意,在这个烽烟迭起、王朝交替的时代,上天赐予这个世界一个不平凡的女人,一位“统两朝之养孝,极三世之尊亲”的一代名后,留给世人说不尽的传奇。

布木布泰出身的家族,是很显赫的家族,这个家族被称为清代漠南蒙古第一家族。布木布泰的父亲宰桑一共育有六个子女,其中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努尔哈赤第八子——清太宗皇太极。

布木布泰是宰桑的小女儿,她在亲姑姑哲哲(清朝第一代皇后孝端文)之后,也嫁给了皇太极,入宫时年仅十三岁。

在她成为皇太极的妃子之后,她的亲姐姐海兰珠也嫁给了皇太极做妃子。就这样,姑侄三人同嫁一夫,这种现象在历史上实属罕见。但这样的联姻在当时作为地道的政治行为,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这是为了部族和民族之间的和平安宁而做出的举动。

宰桑长子吴克善被封为第一代卓里克图亲王,次子察罕被封为科尔沁贝勒,三子索讷穆未及封爵而逝,其子奇塔特被封为第一代多罗郡王,即后来的温都尔亲王;四子满珠习礼被封为第一代巴图鲁郡王,即后来的达尔罕亲王,并授旗扎萨克(旗政务长官)。他们兄弟四人都是布木布泰的亲哥哥,清代这个时期就封了两个亲王,一个郡王,五个贝勒、贝子和镇国公、辅国公,由此可见,她的家族有多么显赫。

布木布泰从小性格坚毅,喜欢读书,聪明能干,多有谋略。她生着一双美丽的杏眼,柳月眉,冰肌玉骨,被称为满蒙第一美女,被冠以“大玉儿”的美名。

她的父亲对布木布泰极为宠爱,除了给她提供优越的生活环境外,还特意聘请了一些文人学士来教她读书,开启她的智慧。父亲的心血并没有白费,这一系列努力,成就了布木布泰聪明睿智、善于谋略的品质。

早在皇太极时期,她就助夫承位。这之后,她又“赞助内政,越既有年”“佐太宗文皇帝肇造丕基”。先是协助皇太极继承了努尔哈赤的功业,继续统一女真各部,连续对朝鲜及明朝用兵,稳固了皇太极的统治地位,为进入关内奠定了基础。

除此之外,父亲还为她谋得一个不仅拳法出众,而且学识颇深的师傅,此人名号“野鹤”,专门传授布木布泰汉学。布木布泰天资聪颖,兴趣多样,她不仅喜好汉学,还对拳剑很有兴趣,于是,野鹤老人就把祖传拳法“绵拳”传授与她。

文武双全的布木布泰全身散发着光芒四射的魅力,她具有常人身上少见的亲和力、向心力和凝聚力。在后金的一步步发展壮大中,她逐渐卷入一场场政治斗争旋涡中,她的政治才华也在这期间渐渐显露出来。

一位柔弱而又坚定的女性,经历了清初三朝的动荡,通过她的聪明睿智,力挽狂澜,扶立英主,对大清王朝的建立及其统一全国的伟业起到了重大作用。是什么造就了这样一位传奇的女性?她的智慧和气度从何而来?她的身世就像一个谜一样,充满了传奇色彩,不禁让人为之深深钦佩和着迷。

有人评价说:“她是来自科尔沁草原的女子。她送走了自己的丈夫,又送走了自己的儿子,最后辅佐了历史上最著名的皇帝之一。她是那样的坚强,那样的能干,以至于人们有时候都会忘了她是个女人。”

既定国策,满蒙联姻

那时的蒙古族与女真族,就犹如我们耳熟能详的《水浒传》中提到的江湖好汉,不打不相识,后来的科尔沁蒙古人竟然成为了努尔哈赤子孙们骑马挎刀打天下的最好伙伴。因此,从万历四十年(1612)开始,努尔哈赤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开始向桀骜不驯的科尔沁人派出和亲使者,求聘老对手明安贝勒的女儿。

万历四十年(1612),也就是布木布泰出生前的一个春天,努尔哈赤听说科尔沁明安的女儿博尔济吉特氏,“颇有风姿,遣使欲娶之”,这时的明安贝勒对于才华横溢的努尔哈赤早就佩服万分。当象征着求婚喜庆的鼓乐在他的营地响起的时候,他们之间所有的争斗恩怨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于是他欣然接受了努尔哈赤的聘礼,并解除了女儿既定的婚约。为了表示自己对于这门亲事的郑重与重视,他还亲自把女儿送到了努尔哈赤的宿地。

努尔哈赤以礼亲迎,大宴成婚。就这样,明安贝勒成为蒙古王宫中第一个与满洲联姻者,对于以后的联姻起了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对后世的影响也是很深远的。蒙满联姻,这当然是蒙古、女真交往史上,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动作。努尔哈赤非常明白,这是两族通好的最牢固方式。

他本人先后娶过十六位妻子,除了大福晋佟佳氏是糟糠之妻外,其余皆是“战利品”“贡物”或“交易物”。因此,他积极响应,遣使通好,厚加赏赐、馈赠,直至联姻。努尔哈赤自己娶了科尔沁部明安贝勒之女和郡王孔果尔之女为妻后,也没让别人闲着,他命令自己的儿子们陆续迎娶蒙古各部首领之女。与科尔沁人的和亲,使得努尔哈赤的事业在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滞缓后,陡然出现了一片鹏程万里的艳阳天。

努尔哈赤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是科尔沁如花的女子们给自己带来了好运。据史书上的客观数据显示:纵观清朝这一代,满蒙皇家贵族间的联姻竟然高达五百八十六次之多,这个数字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

满族在关外的三十二年中,有过八十四次的联姻。在入主中原的二百六十八年间,则发生过五百零二次的联姻。其中,清皇室女子出嫁给蒙古上层贵族的联姻四百三十次,东北时期二十七次,入主北京后四百零三次。清帝王及宗室子弟迎娶蒙古族贵族女子一百五十六次,关外五十七次,入关后九十九次。这样两族间大规模、长时间的联姻活动,在中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布木布泰的祖父莽古思,堪称这场联姻活动中目光独到的精明人,俗话说:“女人事业做得好,不如嫁得好。”把这句话用到他和他身边的女人身上,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他所操作的数次联姻的质量,竟然维系了博尔济吉特氏的百年兴衰,这一点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莽古思王爷嫡传的五代女子中,陆续进驻大清王朝的宫殿中,产生了四位皇后、三位皇妃以及十余位的亲王福晋。

莽古思兄弟三人在科尔沁蒙古人中都很有势力,莽古思自己是老大,老二是那个被努尔哈赤追赶得“赤条条”的明安,三弟叫孔果尔。三兄弟决定与建州女真人联姻后,二弟明安、三弟孔果尔做出了非常实在的选择:他们各自把自己的一个女儿嫁给了当时如日中天的努尔哈赤做侧福晋。

在万历四十二年(1614)的春天,即布木布泰出生第二年,她的祖父莽古思,把打扮得花团锦簇的十六岁的爱女哲哲,也就是布木布泰的亲姑姑,亲自送入了建州女真的地界,与努尔哈赤第八子皇太极贝勒成亲。

努尔哈赤对这位德高望重的科尔沁王爷非常重视,特意让这场婚事的男主角皇太极带领一支盛大的迎亲队伍,走到数百里之外的辉发河流域迎接。当时,他们就在辉发的扈尔奇山城,大开城门,迎接来自草原各方的嘉宾。

在鲜花盛开的草场上载歌载舞,大宴亲朋好友,那一场婚礼的精美与华贵,在那征伐无度的战乱年代实在难得一见。

皇太极与哲哲结婚之前,已经有原配福晋乌拉纳拉氏,并已经生下一个儿子,名叫豪格,当时豪格已经六岁了。虽然哲哲进门晚,但是她被视为科尔沁蒙古的使者,地位要高于皇太极的原配乌拉纳拉氏,所以刚一进门就当上了大福晋(正福晋)。皇太极登上汗位后,哲哲就被封为中宫大福晋,主持后宫,掌握大权。后来涉及布木布泰和她的儿子福临命运的大事,都得益于哲哲的大力支持和襄助。

在姑姑哲哲嫁为人妇的时候,皇太极生命中另一位重要的女人——布木布泰,还在襁褓之中沉睡着。当然,她并不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儿,她之前还有一位从小就出落得仿佛淡白梨花般婉约的姐姐——海兰珠。

哲哲虽然是她们的亲姑姑,但是因为路途非常遥远,再加上春天的气候寒热难测,海兰珠与她的小妹妹布木布泰无缘姑姑哲哲的结婚盛典。可是,她们姐妹早已经命中注定,会在若干年后,在清宫那雕檐溢彩的华美建筑中,与姑姑哲哲相逢。

就在布木布泰还在静静成长的岁月里,她命中注定的夫君皇太极,却早已经展现出了雄才大略。他不但文采好而且力气很大,很得努尔哈赤器重。

万历四十四年(1616)正月初一,皇太极和他的众位兄弟为努尔哈赤举行了庄严的仪式。努尔哈赤尊号“覆育列国英明汗”,建立金国,也称大金或后金,年号“天命”。

在这个刚刚诞生的国家里,处于权力顶峰的就是努尔哈赤,他的四个子侄的地位仅次于他,成为和硕贝勒。这四个人按照年纪大小,分别是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四贝勒皇太极,四人统称为四大贝勒。

虽然皇太极排在最后面,但是他的地位并不低,天命六年(1621)二月,努尔哈赤“命四大贝勒按月分直,国中一切机务,俱令直月贝勒掌理”。由此可见,这四位贝勒的地位是一样的。

十三岁嫁给皇太极

后金天命十年(1625),一支马队冒着严寒、风尘仆仆地前往后金都城——辽阳,这支队伍正是来给皇太极送亲的,几十名送亲者都身穿颜色鲜艳的蒙古族服装,骑着肥壮的骏马,簇拥着新娘乘坐的用彩缎装饰的彩车。

这辆从遥远的地方驶来的彩车上面坐着的美丽姑娘,就是科尔沁草原上地位最高贵的女孩,莽古思的孙女、皇太极的正室大福晋哲哲的侄女、宰桑贝勒的小女儿——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

孝庄画像

送亲队伍由布木布泰的长兄吴克善亲自率领,浩浩荡荡地顺着大路向南进发。十三岁的布木布泰,还是花一样的年纪,就这样一步步离开那生她养她的大草原,离开父母、兄弟、姐妹,去一个陌生的异乡,开始新的生活。

她知道,这段婚姻对于部落来说,只不过是加深部落间亲密的纽带,而对于她,她期待的还是一生的婚姻幸福。在见到皇太极之前,她听到的是充耳的赞语:能征善战、勇冠八旗、天生英武、腹藏韬略……她的脑海中风卷云飞,憧憬着未来。

当时,皇太极三十四岁,正当中年,身材魁梧,英俊潇洒。布木布泰年仅十三岁,在今天看来,当然不够法定结婚年龄。但当时北方女真、蒙古等少数民族有早婚的习俗,有的女孩年仅十岁就出嫁了。后来皇太极即位称汗后,改革早婚习俗,也只是规定女孩十二岁以前不许出嫁。布木布泰身材高挑、健美,又经蓄发,梳成当时满族妇女风行的两把头,脚穿鞋底嵌有三寸多厚四方木块的马蹄底鞋,更显得亭亭玉立,看上去像个大姑娘。

即将到达辽阳东京新城时,后金英明汗努尔哈赤亲率诸贝勒及诸福晋等出迎十里,旌旗招展,鼓乐齐鸣,盛况空前,充分显示出他对此次通婚的重视。而后在四贝勒府举行的婚礼,虽不像后世那样繁琐,但却隆重热闹,婚礼圆满完成,科尔沁台吉吴克善等向英明汗辞行。

努尔哈赤为感谢他们前来送亲,特加优待,赐以人口、金银、蟒缎、布帛、盔甲、银器等物,并派人送行,吴克善等顺利返回科尔沁。也从此刻起,布木布泰就将由她的夫君皇太极引领着,一步一步走上权力的巅峰,去见识另外一种不同的人生。

布木布泰能够嫁给后边金四贝勒并非偶然,诸多因素促成了这段姻缘,其中的决定性因素,就是蒙古族与女真族长久以来的亲密关系。

爱新觉罗氏也是满族的黄金家族,与蒙古博尔济吉特氏可谓门当户对。有了这诸多因素,布木布泰与皇太极的缘分看起来既有先天的缘分,又有后天的造化。另外,虽然皇太极当时只是四贝勒,但是由于当时家庭内部的诸多因素,皇太极变成了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人:当时大贝勒代善被指控与大妃关系暧昧,又因为虐待前妻所生的次子硕托,被革除了汗位继承人的地位,而阿敏并不是努尔哈赤的亲子,莽古尔泰因生母得罪努尔哈赤被赐死。

这几位哥哥的时运不济,促成了皇太极的荣升,哲哲作为和硕贝勒福晋,自然妻凭夫贵,地位也随之提高。当时哲哲与皇太极结婚已经七八年,虽然两人感情深厚,亲密无间,但哲哲始终未能生育。

如果哲哲不能生子,其正福晋的地位将很难长期保持;将来皇太极归天之日,其旗主及大贝勒爵位或许还要包括汗位,必将由原妻所生之子豪格继承。届时,哲哲将寄人篱下,悲惨命运可想而知。对于未来的命运,不仅哲哲担忧,她的娘家科尔沁部的亲人为了维护本部的利益,也会极关心皇太极的继承人问题。

哲哲既然不能生育,必然考虑皇太极续娶之事。如果续娶人选也出自博尔济吉特家族,那不管是哲哲还是续娶的人,只要诞下皇太极的后代,总会有博尔济吉特氏的血统。还有一个问题,自家姐妹、姑侄共侍同一夫君,矛盾总会比与外人争宠少些。

而布木布泰之所以成功当选,也是有很多原因的:当时布木布泰刚刚十岁,身体健壮,发育良好,体态丰满,一副子孙娘娘的“福相”;年龄小,好调教,容易安于侧室地位,尊重姑母大福晋;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布木布泰容貌俊美,皇太极一定会非常宠爱她。

鉴于这些原因,哲哲和科尔沁部娘家人积极促成布木布泰与皇太极的婚事也是合情合理的。

虽然没有史书考证,民间还流传着这样一段逸闻:据说布木布泰七岁那年,跟着长兄吴克善到自己家的牧场去巡视。中途遇到一位游方的芒鞋僧侣,他正坐在寺庙的一旁替人看相。

布木布泰当时年幼,对算命并没什么兴趣,然而当芒鞋僧侣一眼瞥见她的时候,神色却骤然严肃起来,他不顾大家的质疑,坚持说布木布泰是贵人福相,将来是要嫁一个大国之君的,这片草场上的所有子民都会受其恩泽!

走时,这个喇嘛还吟了这样一段话:“天涯芳草,临别怅惘,十二佳龄过朱雀桥。眼见得,天上人间,软玉温香,德言恭俭,为天下众生瞻仰。”

当时在场的人,都把喇嘛的话当做一种笑谈。谁知道后来,随着时光的流逝,昔年那喇嘛的“为华夏兆民之母”的预言,竟然奇迹般地得到了印证。

与姑姑和姐姐同侍一夫

哲哲作为莽古思家族嫁入爱新觉罗家族的第一位先行者,受重视的程度异乎寻常,不但获得了大福晋的尊贵地位,还管理后宫一切事务并主持家政。这并不完全是因为皇太极对她的倾心,主要还是由于她出身于显贵的蒙古大领主世家。她本身也端庄仁厚,所以备受尊崇,皇太极对哲哲既喜爱又敬重,外出打猎的时候也要携哲哲同行。皇太极坐殿,有时哲哲也与他左右而坐。

为了自己和家乡父老的命运,她为侄女做媒,一手促成了布木布泰和皇太极这门亲上加亲的婚事。

对于布木布泰来说,这一切也许是身不由己的,她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当时她只有十三岁,夫君的大儿子豪格都要比她大。也许面对比自己大了二十一岁的皇太极,懵懵懂懂的布木布泰很难对他产生男女之间的那种微妙感情。不过好在她从小崇拜英雄,而皇太极恰恰又是威名远播的草原英雄,所以即便布木布泰一开始的时候有一点小小的不适应,但是政治敏锐性极强的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俗话说:每一位成功男子身后,都有一个出色的女子。其实在特定的情境中我们也可以这样理解:每一个封建王朝中的女政治家的起步,都有一个善于指引的好丈夫。这样的立论,放在日后的孝庄皇太后的身上,其实最恰当不过的了。如果小布木布泰最开始就像她多数的姐妹那样,嫁的不过是皇族中或是蒙古贵族中一个不在权力中心的闲散弟子,那她也不会演绎出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

布木布泰蓦然遇上的,却是处于政治旋涡中心、富有雄才大略的皇太极,她的一生无论是风平浪静,还是激流险滩,她总要设法把握方向,保全自己。

布木布泰的到来似乎给姑姑哲哲带来了用不完的好运气,十二年不育的她,居然在布木布泰进门当年就有了身孕。哲哲非常高兴,布木布泰一直在姑姑身边,帮姑姑照顾她的女儿,二人的关系更加亲密。哲哲需要布木布泰帮助她巩固博尔济吉特氏在皇宫的地位,布木布泰则需要哲哲的指点,以便自己能够更好地适应在后金的生活。

容貌俊美、天资聪颖的布木布泰也非常得宠,这之后,姑侄二人频频为皇太极生儿育女,她的到来也更加密切地加深了科尔沁部与满洲,或者说莽古思家族与努尔哈赤家族的关系。

布木布泰与四贝勒皇太极刚办完婚事,努尔哈赤便于天命十年(1625)三月初一,提出迁都沈阳,并强调了沈阳战略地位的重要性,于是,初三出发,次日到沈阳。他的迁都是给后面的继承者摆出了一种烈士暮年的进取姿态,鼓励着后金的子孙们,不要忘记了关内的锦绣山河。

天命十年八月初九,科尔沁奥巴洪台吉听说察哈尔林丹汗欲兴兵入侵,便遣使驰书向后金告急。努尔哈赤坚守盟约,给予协助,大长科尔沁的士气,大灭察哈尔林丹汗的威风。

翌年,后金攻明宁远失败后,科尔沁部则率庞大使团前来慰问,患难见真情,双方盟约世代结好。

明崇祯七年,即1634年,宰桑又将布木布泰的姐姐,也就是海兰珠,嫁给了皇太极,皇太极封她为关雎宫宸妃。

海兰珠是布木布泰的亲姐姐,比布木布泰大四岁,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海兰珠同样有着科尔沁美人的美誉,但这姐妹俩却是不同类型的人,在皇太极的生命中扮演着不同角色。

这个时候,布木布泰已经被册封为庄妃,庄妃如同她的封号一样,端庄却缺少情趣。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从亦夫亦师的丈夫那儿学会了一整套政治谋权的本领。以至于她在皇太极继承努尔哈赤功业、继续统一女真各部、巩固满蒙联姻以及对朝鲜和明朝用兵中,成为皇太极不可或缺的助手,也因此有了“满蒙第一美女”“后宫第一谋士”的赞誉。

而姐姐海兰珠恰好相反,她比庄妃年长,更富有女性魅力。当时,皇太极已经迎娶了蒙古博尔济吉特家族的两位女性:哲哲居中宫,她的侄女布木布泰位居永福宫庄妃。有一次,海兰珠随母亲朝见皇太极,皇太极被海兰珠的美貌打动,心生爱慕。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已经娶了博尔济吉特家族的一后一妃,非要迎娶海兰珠不可。

在见到海兰珠的第二年,皇太极如愿以偿地娶到了这位美女。就这样,姑侄三人共侍一夫,也算是一件新鲜事。入宫之后,海兰珠被封为关雎宫宸妃。皇太极对这三位后妃都很宠爱,其中最受宠爱的就是海兰珠。

崇德二年(1637),宸妃生下了皇太极的第八个儿子,这让皇太极欣喜异常。没过多久,皇太极就打算将这个襁褓中的婴儿立为自己的继承人。

为了这个婴儿,他还颁发了大清朝的第一道大赦令,这可是之前的七位皇子从未有过的殊荣。海兰珠的妹妹庄妃生下的皇太极的第九个儿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这时的皇太极,既有娇妻幼子陪伴,疆土也在不断扩大,正可谓是春风得意。但也许是他的得意连老天都嫉妒了,八阿哥只活了几个月,连个名字都没有就夭折了。八阿哥的死给皇太极和宸妃带来了巨大的精神打击,特别是宸妃,忧思过度,郁郁寡欢,不久就得病去世了。

宸妃去世的时候,皇太极正在松山战场上。在得知宸妃病危的时候,他紧急部署了应对措施,马不停蹄地赶回盛京,却未能见到宸妃的最后一面,皇太极因此还昏死过去。宸妃死后不到两年,皇太极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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