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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师从名家学丹青

人文钱学森 作者:王曦,王文华 著


第5章 师从名家学丹青

钱学森在北京师大附中上学时,有几位老师对他一生都有深刻的影响。他们是:校长林砺儒(新中国成立后任教育部副部长)、化学老师王鹤清、国文老师董鲁安(于力),以及几何老师傅种孙、生物老师俞谟(俞君适)、博物老师李士博和美术老师高希舜(后来成为著名国画大师)。钱学森对老师们的教诲感激不尽,他后来说:“我若能为国家为人民做点事,皆与老师教育不可分!”

北京师大附中不仅重视文、理等主科的教学,而且对音乐、美术课也很重视,促进学生全面发展,培养学生高雅的情操。钱学森从小就热爱大自然,在中学时代进一步接受了美学的启蒙和熏陶,因此,音乐与美术便成为了他终身的爱好。在这方面,不能不提到附中教美术的高希舜老师。

钱学森的父亲钱均夫是他在文学艺术方面的启蒙老师。他文笔超凡逸俗,尤喜古典文学、诗书、绘画,因而钱学森自幼在家庭里耳濡目染,各方面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当时北京师大附中的高中就实行文、理分科,虽然钱学森读的是理科,但每逢寒暑假,钱均夫都要送儿子拜名师补习各种功课。他那时业余学习过伦理学、矿物学、音乐、绘画等。钱学森从小就爱画画儿,于是钱均夫就送他去向美术老师高希舜学画国画。高希舜可不是一位普通老师,他后来成为我国著名国画大师,还是毛主席的朋友,当时在师大附中任教。

在高希舜老师的指导下,钱学森很注意通过写生锻炼自己的绘画能力。那时,几乎每个星期天的早晨,他都是早早起床,用完早点背上画板,悄悄地离开家,穿过宁静的胡同,穿过还在熟睡的古城,向京郊走去。他用心观察美丽的原野,选好景点,张开画板,便认真地画起来。从清晨画到中午,吃几口带来的干粮,喝几口凉白开水,伸伸腰,换一个景点和角度,移动一下画架,又继续画下去。太阳就要落山了,他已是饥肠辘辘,可是觉得晚霞和落日也很美,又情不自禁地画起来,一直到黄昏的暮色垂落在画架上,他才不情愿地将画笔投入笔盒之中。在高老师的影响下,钱学森一度对国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学得十分认真,有几幅画作曾得到高老师的夸奖。同时,这也为他的水彩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最使钱学森感兴趣的,是高希舜老师在暑期办的绘画训练班,专门教学生画油画。父亲支持钱学森参加这个训练班,可是,又没有钱买昂贵的油彩,只好用水彩颜料学习作画。钱学森的水彩画画得很不错,水墨画也颇有功底。正是在这个暑期,他画了两幅史前动物生态挂图,由于两幅图画画得十分细微、规范,被老师当作优秀习作保存在学校,成为后来学生学习的“示范画”。这两幅画一直保存到上世纪60年代中期,在“文化大革命”中丢失,实为可惜!

钱学森回忆起当时学画的情景说:“后来上了师大附中,我们的美术老师高希舜暑假里开办暑期绘画训练班,教画西洋画,父亲很支持我去,我买不起油彩就用水彩学画,也学画中国画,后来我画得还不错。”

师大附中几位美术、音乐水平都很高的老师向钱学森开启了一扇艺术之门,使他喜欢上了绘画和音乐。于是,艺术的缪斯陪伴钱学森由中学到大学,乃至终生。

钱学森自幼是在父母无限宠爱之中成长的。平常,他总是家庭的中心人物,家中的期望几乎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所以,当他离开北京南下到上海交通大学读书时,他的父母也南下迁居杭州老家。因此,钱学森在大学休学期间,有幸同亲爱的父母一起生活在多姿多彩的杭州。

最值得杭州人骄傲的,恐怕就是西湖了。婀娜多姿,浪花千层,积淀着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的故事,又孕育了千古诸多英雄豪杰仁人志士。而今,这里又来了一位翩翩少年。他行走在长满苔藓的石板路和小桥上,驻足于青瓦灰墙的屋檐下。明丽的双眸,白皙的面庞,乌黑的头发,与这市井浑然一体。钱学森一生难忘在这人间仙境居住的整整一年。

钱学森丢开繁重的学业,在这里养病。他几乎日日面对着一湖澄清碧透的秀水,自豪地想到:世界上最美好的风景就在我的故乡!

是的,西子湖太美了。然而,在钱学森的眼里,不是她的娇柔与宁静,他所强烈感受到的,是西子湖的永恒生机。那盈盈一湖清波,周围镶嵌着堤岸、垂柳和草地,还有蜿蜒的石板小路,每一个生动的画面,总是存在于瞬间。那披着五彩花衣的小鸟,或默立于柳枝,或唱起优美的小曲,或扇动着一双翅膀在枝头跳来跳去,载歌载舞。仅仅这么一个细小生灵的出现,便给西湖带来非常诱人的魅力!

入夜,月光下的西子湖是这般静谧,静谧得如同神话中的世界;夜色中的杭州城,是这般神秘,神秘得好似寓言故事中的理想王国。

此时此刻,钱学森感受到了人与自然的融合,感悟到了生命的辉煌。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知道这天造地设的所在是怎样出现在人间的。

一天,钱学森终于向父亲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大自然是怎样鬼斧神工地造就了西子湖?造就了杭州城?

父亲告诉了他杭州湾的来历:据地质学家和考古学家的考证,大约在5万年前,地壳沉降运动,陆相造山,山峰突起,沉降下去的地面变成湖海,这就是常说的沧海桑田。西子湖就是在造山运动中形成的,她三面环山,向海的一面,变成了西子湖。

父母亲陪儿子漫游了西湖的主要名胜景点。他们来到西湖南岸夕照山的雷峰塔。钱均夫从雷峰塔讲到他们的祖先吴越国的创建者钱镠修钱塘,开水利,兴农桑的故事。母亲给他讲了白蛇与许仙的传说。

从夕照山下来,他们又登上月轮山,观看雄伟的六和塔。相传六和塔始建于公元970年,是吴越王钱极(钱镠之孙)为镇江潮而建。塔上装灯,为江上夜航船只导航。后来几经战火焚毁,又几度重修,保留下来,仍可见昔日的风采。父亲告诉他,六和塔的建造结构和艺术,是我国建筑史上珍贵的实物资料。钱学森仔细地观察这座八面七级、高近60米的仿木结构建筑物,不时发出声声赞叹。他深深敬佩古代建筑师和劳动人民的智慧和才干。

一家三口人下得月轮山,已是汗流浃背。正好路过虎跑泉,他们寻得一处茶馆,边饮茶,边吃点心,略事休息后,又向著名的苏堤走去。“苏堤春晓”是西湖十景之首。遗憾的是,现在不是春天,而是初秋,无法领略春日苏堤桃红柳绿、蝶飞鸟鸣的景色。然而,秋日在苏堤上徜徉,也是十分惬意的。钱学森边走,边听父亲讲述苏堤和白堤的故事。他知道了苏轼和白居易两位大诗人在杭州做官期间,关心人民疾苦,开浚西湖,以湖泥筑堤的事迹。

走到苏堤的北头,前面就是岳王庙和岳飞墓了。岳飞是钱学森从小就崇拜的历史人物。到岳王庙拜谒和烧香的人很多,这大概跟当年国家动荡混乱、奸恶人物屡屡篡权有关。出入庙门的男女老少满面虔诚,他们心目中的岳飞依然活在人间。钱均夫一家站在大殿内,面向岳飞的高大塑像,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示他们对忠良的景仰。

在岳王庙西侧便是岳飞墓。古墓四周古柏森森,有石栏围护。在墓阙前的照壁上,嵌有明人洪珠书写的“精忠报国”四个大字,令人肃然起敬。一家人又在墓前伫立、鞠躬,一句话也不说,满脸的肃穆。直到走近秦桧等四人的铁铸人像前,钱均夫才启口向学森提问:“你看这根柱上刻的两副对联,知道它的意思吗?”钱学森读了一遍:“正邪自古同冰炭,毁誉于今判伪真。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他向父亲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但父亲依然讲述道:“正与邪、忠与奸、善与恶,就像冰与炭一样,不能相容,不论是古代还是现在,都是如此。一个人的功与过、是与非、成与败,也许在当时难于评说,但历史会作出正确的结论。所以后人才修了这样辉煌的岳王庙,这么庄严的岳飞墓,也将这四个历史罪人用生铁铸就,置于墓前,让世人唾骂,真是忠奸分明。爱国者流芳千古,卖国者遗臭万年,这也是历史作出的结论。”

父亲的一席话和眼前这生动的情景,使钱学森对岳飞的认识、对历史的透视,从母亲讲的传说和故事里,大大升华起来,爱国主义思想的根深深地植入青年人的心底。

一天的漫游,使钱学森对家乡更加热爱。

壮哉,西子湖!美哉,杭州!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又拿起了画笔。

钱学森自幼酷爱国画。他原本可以成为一个画家,但是,他懂得,“师夷之长,救中国之短”,是所有中国年轻人最热切的期盼,他必须投身其中,祖国更急需科技人才。因此,他不得不忍痛割爱,舍画而学工。只是大学一年级结束后,钱学森因病休学有一年,因为家在杭州,父母就经常带他去西湖。家乡的山水又是这样秀美,实在是技痒难耐。父亲看透了儿子的心思,在此期间聘请了当地一位画家,指导他学习国画。于是,钱学森又得到几个月绘画的锻炼。钱学森作画,主要是写生。老师陪他到西湖,帮他选景,指点他如何先用碳条勾画轮廓,而后如何着色。很快,钱学森便掌握了山水画的基本技法,作画水平大有提高。一天,他拿出几幅写生作品给父母看,果然得到了赞许。他也很高兴。他告诉父母:“在观察景物、运笔作画时,那景物都融汇在我的心里。那时,什么事情都全部忘掉了,心里干净极了。”艺术的确有净化人的灵魂的功能。有时,它带给人的,不仅仅是美的浸润和启迪,而且是巨大的精神力量和鼓舞。

但是,这种悠闲惬意的日子总是有限的。不久,就要回上海读书了。钱学森每想到这里,总有一种深深的眷恋之情绕在心头。他真舍不得家乡,舍不得离开父母。一天,他对母亲说:“家乡美极了,西湖美极了,与爸爸妈妈在一起,与西湖在一起,是我平生最快活的日子。”

妈妈微笑着说:“可惜呀,命运注定你不能永远留在家乡,不能永远同爸妈在一起,不能永远同西湖在一起。好男儿志在四方,要有勇气去闯世界。”

钱学森有这样通情达理心胸豁达的父母,当说是他平生最大的幸运。后来,他曾借用弗洛伊德的一句话来表达他的特殊感受:“受到父母无限宠爱的人,一辈子都保持着征服者的感情,也就是保持着对成功的无限信心,在现实中才会经常取得成功。”

钱学森的绘画水平也得到老师和同学的赞赏。上海交通大学34级的级徽和校友封面录,都是他亲手设计的。

1935年7月钱学森在出国前夕,特意从上海赶到北京向他的老师和同学辞行,还抽空再次参观了故宫博物院,那是他少年时代常去的地方,那里丰富的精美绝伦的古代艺术深深地吸引着他。他想再去看看那幅《清明上河图》。他不只一次看过了这幅长长的画卷。每次到故宫去,他都要在侧厅画廊的这幅名画前面驻足流连,虽然这里陈列的是一件复制品,但那磅礴的气势、精巧的构思和严密的布局,使他百看不厌。当再次站在这幅画的面前,他感觉到的,不再是这幅画的艺术形式,而是通过这幅画表现出的我国古代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他被深深地感动了,眼睛一片模糊,泪水夺眶而出。他责问自己,作为当代的一名知识青年,不能使自己的祖国重振昔日的雄风,变成富强繁荣的国家,有何颜面面对国人!

钱均夫爱自己的儿子,也爱名画,更爱儿子亲手创作的画。他将儿子在杭州休学期间所作的画裱好,或赠亲朋好友,或挂在杭州老家的客厅里。可惜抗日战争时期,杭州沦陷,那几幅画也没了踪影。钱学森不是画家,他对自己青少年时代的“创作”被丢失也并不在意。但是,他的一位族亲钱学文老先生说,他曾在香港一位朋友家看到过钱学森作的画,他想高价购买,但画主人认为那是无价之宝,拒绝出售。

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学习和工作期间,钱学森还参加过美国艺术与科学协会。最近谈到艺术教育时,九秩高龄的钱学森愉快地回忆起他刚到美国时的情形说:“有趣的是,加州理工学院还鼓励理工科学生提高艺术素养。我们火箭小组的头头马利纳就是一边研究火箭,一边学习绘画,后来他还成为一位抽象派画家。我的老师冯·卡门听说我懂得绘画、音乐、摄影这些方面的学问,还被美国艺术和科学学会吸收为会员,非常高兴,说我有这些才华很重要,这方面我比他强,因为他小时候没有我那样的良好条件。在这个协会里既有西服革履的科学家,又有留着长发、衣着不整的艺术家。我们当时搞火箭时萌生的一些想法,就是在和艺术家们交谈时产生的。”

弗兰克·马利纳是钱学森的同门师兄,也是钱学森在美国的最好朋友,他对钱学森的影响很大,他们在思想上、兴趣上很接近,感情很深,钱学森回国以后在力学研究所的办公室还挂着马利纳的抽象派画,这是中科院许多老同志都知道的事。由于马利纳是美共党员,在麦卡锡时代逃到了法国,后来成为有名的抽象派画家,还在巴黎举办过画展。1981年9月马利纳在巴黎去世,钱学森发去电文表示悼念。

1955年10月13日,在朱兆祥的陪同下,钱学森一家回到上海。74岁的老父亲到车站迎接。知道儿子喜欢绘画艺术,专门买了一套中国名画册送给他。这位年过古稀的老人第一次见到孙子孙女,十分欣慰。

1955年10月12日,钱学森从美国归国,和家人在上海家中合影

老父亲问过钱学森一家路上的情况后,告诉学森,政府对他很关心。他说:“你们回到香港之前,政府已经派朱先生来到家里,说是要到深圳接你们去。朱先生说没有见过你,怕接不到,我把你寄给家中的那张合影给了他。”

钱学森说:“那张合影很解决问题,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没有发生误会。这张照片又还给了我。”说完,钱学森将照片递给了父亲。

父亲将照片放进抽屉里,顺手拿出了早已为儿子准备好的那套中国名画册,说道:“学森,这套画册是送给你的。你从小就喜欢国画,不知道现在还喜欢不?”

“喜欢,喜欢。”学森连忙说着,将画册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两个孩子也围过来看。

这是一套中国历代名画的复制品,印制和装帧都很精美,是老父亲听到儿子要回国的消息后,特意购置的。直到钱均夫先生晚年,仍以经抗日战争时代残存的历代名人字画赠予久别回国的儿子,作为最珍贵的礼物。

钱学森对画册爱不释手,他一再提醒两个孩子,要小心翻动,千万不要弄脏了。

钱学森一家归国时,所有行李都被美国当局扣压,唯有随他们一起赴美、伴他们20年的中国字画等艺术作品以及三角钢琴,一定要向美国佬讨还!因为它们已是这个家庭不能割舍的“伴侣”。经过蒋英百般交涉,总算要回了一些。至今在他们的客厅里仍挂着那幅董其昌气韵生动的山水画和翁同融雍容刚健的书法真迹,而那架曾遭劫掠的大钢琴,仍站在客厅里忠实地为他们伴奏。

钱学森对绘画作品总是有一种特别感情。1957年,钱学森个人应苏联科学院邀请,赴苏访问。苏联人很清楚,虽然中国科学技术落后,但钱学森却是世界一流科学家。所以他们对钱学森的接待规格很高,苏联科学院院长全程陪同。钱学森在莫斯科苏联科学院、莫斯科大学、列宁格勒的科研机构和学府、新西伯利亚科学分院等作学术报告,每次作完报告离开会场上车,在汽车的后座上总是放着一个信封,内装一笔卢布。访问结束,钱学森得到一大笔卢布。他在离开苏联前提出,可不可以用这笔钱买一幅苏联博物馆的油画。钱学森自幼喜欢绘画,也十分欣赏苏联画家的油画。但苏联人告诉他,那些油画为国家珍藏,不出售。回国后钱学森就把这笔钱上交给了中科院力学研究所。

钱学森的第一大业余爱好是书画。从1955年归国以来,他常去中国美术馆、琉璃厂、荣宝斋、中国书店参观书画展,购买、收藏当代名画,实为一乐。他常说:“中国画是中国文化的骄傲,因为每一幅画上,不仅有绘画,还有表明画意的诗词,表达诗词的书法和表现书法、篆刻的印章。它集绘画、诗词、书法、篆刻艺术于一体,因而是东方艺术的一绝,洋人想学也学不了。”他主张艺术当随时代走,反映时代的风貌。

中国画不仅延续文化的历史传统,而且在此基础上和着时代的脉搏发展与创新。近些年来城市题材渐渐进入中国画家的题材视野,并有逐渐明确与专门化的趋势。这不仅是艺术实践探索的新领域,也是民族艺术的精神内核随时代发展焕发生命力的表现。钱学森首先提出了“城市山水画”的概念,山水画的城市题材注重现实图景,更侧重表现理想幻境。他让城市题材浸入山水来滋养,把城市的务实、入世精神,山水自然的体悟虚空、出世精神一一表现出来。1992年8月14日钱学森在给美术工作者王仲先生的复信中写道:

七月十五日来信及所赐《美术》四册都收到,“绘画专号”中的尊作也读了。十分感谢!但信中对我过奖了,我还远未达到您所要求的标准!

翻开这四册《美术》也颇有感触:作品都属已经过去岁月或尚未进入改革大潮的中国,今天中国的突飞猛进呢?美术家和绘画家不该讴歌中国的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吗?

近见六月十八日《人民日报》第八版“大地”页有一组图画(注:深圳画院的画家画深圳),是颇有新意的,今复制附上。

我特别要提出的是:我国画家能不能开创一种以中国社会主义城市建筑为题材的“城市山水”画?所谓“城市山水”即将我国山水画移植到中国现在已经开始、将来更应发展的、把中国园林构筑艺术应用到城市大区域建设中,这类城市我称之为“山水城市”。这种图画在中国从前的“金碧山水”已见端倪,我们现在更应注入社会主义中国的时代精神,开创一种新风格为“城市山水”。艺术家的“城市山水”也能促进现代中国的“山水城市”建设,有中国特色的城市建设——颐和园的人民化!复制件中郭炳安、裴友昌、宋玉明、周凯的作品是个发端。

以上请教。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美学专业博士生导师徐庆平教授按中国画的传统分类方式,对钱学森提出的“城市山水画”的概念从绘画的题材加以命名“都市”,并用画法作为前置定语,于是称为“水墨都市”。正如“水墨山水”“工笔人物”“青绿山水”一样,它的名称亦是其表现题材和艺术手法的内涵。正在形成中的新的审美观之变革体现于新的画科——水墨都市绘画。水墨都市绘画以表现当代城市生活景象及都市人的精神情感而在传统水墨画中独树一帜。这与传统山水画表现的隐逸的自然山水美的题材是截然不同的。它也不同于世俗流行的时尚之美,是传统山水美孕育于都市时代的城市山林之美。

绘画艺术一直为钱学森所钟爱,对国画艺术他也有自己的见解。在与画家们探讨国画发展的新路时他说:“吴昌硕、齐白石的路子已走到尽头,张大千和刘海粟的发展实始于20年代的徐悲鸿,但前途如何?国画也要开创一个新时代。”他认为工笔画因有技术要求,放开写意比所谓写意画更难些,所以历来工笔画家在这方面比不上写意画家。看到《新华文摘》上讲“三怪”王学仲的文章后,他立即写信给天津大学的王学仲教授敬求墨宝,说“我连您‘润笔只要纸’的纸也没有,实感唐突,请恕我无礼”。王教授接到钱学森亲笔书信,十分激动,立即挥毫作长卷《狂草赋》,并赠《夜泊画集》。接王教授墨宝,钱学森十分高兴,在1992年10月1日立即回书:“今日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43周年,我凝视画集第一幅《怀思》,心情激动,牌刻上的人物又现眼前……读先生《狂草赋》,使我神思飞扬,如火箭升空,‘巡天遥看一千河’矣……先生所赠书画将是我余生中的精神食粮,受用不尽。”

绘画是造型艺术中最主要的一种艺术形式。它是一门运用线条、色彩和形体等艺术语言,通过构图、造型和设色等艺术手段,在平面里塑造出静态的视觉形象的艺术。现代西方画派中声势最大的也许要算毕加索的立体派了。立体派在构图中尽量采用几何图形来表现题材。毕加索曾说:“把数学、三角、化学、精神分析学、音乐和其他都与立体派联系起来,这就使立体派更易于被人接受”。欧洲文艺复兴时期那颗最亮的明星达·芬奇曾说过“数学是绘画的舵轮和准绳”,“不通数学的人别来读我的绘画著作”。从中我们可以看到绘画艺术与科学技术的结合是多么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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