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前台没有我的留言，只有一堆垃圾邮件，我回房就扔了。不过我把那个寄给斯蒂尔曼的九乘十二的牛皮纸信封留下了。信封上有一个打印好贴上去的回邮地址，是一家堪萨斯威奇托的公司。信封里原来装的是珠宝用品目录，可现在却装着杰克·艾勒里的第八步清单，上面写着他曾经伤害过的人，中间可能就藏着杀他的那个人的名字。

清单的第一页我扫过一眼，确定我能看懂杰克写的字。然后我看着格雷格把清单放进信封，并系好金属扣。我把它放在床头柜上，没开封，然后脱了衣服去洗澡。

我从洗手间出来，信封还在那儿。我打开信封，取出一沓用回形针别着的散乱纸张。纸张是编了号的，一共有九页，白色的纸，深蓝色的墨水，密密麻麻都是杰克的笔迹。

第一页纸最上面的第一个名字是雷蒙德·艾勒里——杰克已故的父亲。我看了几句话，觉得一阵疲倦袭来。这不急，都不急。我把纸放回信封，系好金属扣，上床睡了。

我想起来还没祈祷，但觉得没什么意义，这本来就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我已经花了一年的时间做不是我风格、而只是偶尔觉得有意义的事。所以我一切从简，每天开始的时候祈祷能再戒一天，每天结束的时候感谢上帝又戒了一天。

不过只是记起来才做。现在我记起来了，但已经上床了，灯也关了。我真的不想再从床上爬起来，跪下来——这也不是我的风格。

“谢谢。”我说——不管是谁在听。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