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贤治先生的信,约我一本散文。其时我正准备行装再次离开中国。于是,匆匆翻寻旧作,麻烦友人,草草汇集十数万字,权充一书。时间匆忙,不及再阅,修改校正更不待言。所幸题目是知道的,有题便有印记。不知这些文字是否对得起读者、编辑和费心出版的人。但我是有愧意的,我属于文革一代,以文化之欠缺,本不该从事什么文字,但结果还是做了。稚拙之处,明眼者一目了然。这样的文字可不必收集,可我毕竟为能出一本小书感到庆幸。感谢我的妻子,这许多年为我整理抄录稿件,没有她,许多文字怕早已丢失了,说不定不再写下去。我无偿地占有了她的许多生命。我也要感谢贤治先生的信任和厚意;特别要感谢两位新友苇岸和杜丽,感谢他们为这本小书操心、奔劳。我一走了之,却把一大堆杂事推给了他们。我又在友情中占有了一份别人的生命。但愿有一天,我能珍重地奉还这一切。1996年4月4日于罗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