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师长说:“师长我眼睛怎么了?看东西全黑黑的一片。”师长说:“坛子,你挺住!你拉着我的手。”坛子就拉着师长的手往前走。走走师长也不行了。师长那只手软绵绵没力气,实在拉不动坛子了。坛子说:“师长,你走吧。我走不动了我坐着歇歇。”“坛子你不能坐下,坐下你就站不起来了!”师长说得没错。坛子知道不能坐,钱卧龙他们就是坐下去再也没起来,被雪裹着冰凝着成了一些冰坨坨把自己永远留在那冰天雪地里了。可坛子实在不行了,身上的骨头像是被醋泡软了,软成一堆稀泥。就那时,师长喊了一句:“哎,坛子,你们抓住马尾巴!”坛子还有北济和得天他们三个就都抓住了那马的尾巴。坛子后来不知道是怎么走完那些路程的。坛子迷迷糊糊云里雾里,到了雪山脚下那个小村时还感觉似梦非梦的。他睡了两天,醒来时心里翻腾着一种暖意。我们到家了。那时他就是那样想的。他知道得天他们也那么想。北济活跳跳地出门去了田里。他就喜欢田地和作物。现在,他又开始琢磨那些青稞了。他老说藏胞为什么不种稻米。医官皮文勋说这一带是高寒地区,天寒地冻雨水又少哪种得了水稻。北济说那我就种青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