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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

喧嚣

定 价:¥68.00

作 者: (挪威)琳·乌尔曼
出版社: 上海译文出版社
丛编项: 挪威现当代文学译丛
标 签: 暂缺

购买这本书可以去


ISBN: 9787532780648 出版时间: 2019-07-01 包装:
开本: 页数: 200 字数:  

内容简介

  这是一部关于父亲、母亲和孩子的小说。“去看,去记得,去理解。”这是一部多层次的回忆录,依据女儿在父亲生命最后时刻记录的一些录音,让她得以从一个更冷静的旁观者的角度去谈论自己的双亲。《不安的记录》有着别样的沉重和温柔,记录了一个急切想要长大的孩子和她宁愿一直活得像个孩子一样的父母。全书的六个章节围绕着不同的时间和记忆展开,讲述着原谅、语言、悲痛、以及其他组成一段人生的故事。

作者简介

  琳·乌尔曼(1966 - ),挪威作家,知名文学评论家,专栏作家。其父母是著名瑞典导演英格玛·伯格曼和挪威女演员丽芙?乌尔曼,曾在伯格曼的影片《呼喊与细语》、《秋天奏鸣曲》中本色出演了小女孩的角色。

图书目录

章序言哈马尔斯
  小岛地图
  他回家的路线图仅仅不过是凭借着记忆或想象,倒也足够清晰了。
  ——约翰·契佛《游泳的人》
  你所看到的风景,记忆中的东西,对事物的理解,都取决于你站在何处。我次来哈马尔斯时,才只有一岁,对于那份持续升温的伟大爱情一无所知,而正是那份爱情,将我带到了那里。
  事实上,是三份爱情。
  假如有这样一台望远镜,可以回望过去,那么,我也许会说:看那儿,那是我们,我们来看看到底发生过什么吧。每当我们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记错了,你是不是记错了,怀疑事情其实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或是怀疑我们当时压根儿就不在场的时候,就可以站在一起,往望远镜里看。
  我对往事作了梳理、排列和计数。我说:那是三份爱情。如今,我四十八岁了,正是在父亲四十八岁的那一年,母亲生下了我。当年,母亲只有二十七岁,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也成熟许多。
  我不知道那三份爱情中的哪一份先到来。但我会从父亲和母亲之间萌生于一九六五年的那份爱情说起,他们分手的时候,我尚且年幼,不记得有关那份爱情的一切。
  我看过许多照片,读过许多信件,听父母说起过他们俩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也听别人说起过他们之间的爱情,可事实上,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太多他人的生活,尤其是父母的生活,要是你的父母有意要用天赋的能力把自己的生活讲成一个个故事,娓娓道来,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说的是不是事实,那么,你就更不可能知道太多他们的生活。
  第二份爱情由份爱情发展而来,关乎这对为人父母的情侣,也关乎他们的女儿。我对父母的爱是无条件的,觉得他们理所当然是我的父母,就像一时之间,你会觉得四季、月份、小时、昼夜的存在都是理所当然的,我是母亲的孩子,也是父亲的孩子,可是一想到他们也想做个孩子,事情有时候就变得有点儿复杂了。于是就成了这样:我是父亲的孩子,也是母亲的孩子,却不是他们的孩子,我们三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个整体;我看着书桌上铺开的所有照片,却发现没有一张是母亲、父亲和我三个人的合照。
  属于我的三口之家并不存在。
  我想快快长大,不喜欢做个孩子,我害怕别的孩子,害怕他们的游戏、创造力和捉摸不定,为了弥补自己的童心,我曾幻想过自己能分裂成许多个体,组建出一支强大的袖珍军队——我们虽然个头小,但人数多。我分裂成了许多个体,在父母之间行军,从父亲到母亲,又从母亲到父亲,我有许多双眼睛,许多双耳朵,许多个纤瘦的身体,许多尖锐的声音,还有几套编排好的动作。
  第三份爱情关乎一个地方,一个叫哈马尔斯的地方,过去又叫“得加帕达尔”。哈马尔斯是父亲的地盘,不属于母亲,不属于别的女人,不属于他的儿女,也不属于他的孙辈。我一度以为我们属于那儿,哈马尔斯仿佛也是我们的地盘。如果说,每个人都确实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虽然我并不这么认为,那么,哈马尔斯就是属于我的地方,至少与我的名字相比,这个地方更能给我带来归属感;在哈马尔斯,四处徘徊不会让人觉得压抑,不像我的名字,会给我带来压抑感。我认得这儿空气的味道,认得这儿的大海,这儿的石头,还有这儿的松树在风中摇曳的姿态。
  命名,就意味着事物要带着一个名字给予、接受、拥有、生存和逝去。总有一天,我会写一本这样的书,书里不会有任何人名,或是会有很多人名,或者人名都太过寻常,过目便忘,又或者所有的人名发音都非常像,难以区分。我的父母是在反复纠结之后才给我起了名字,可我从来没喜欢过这个名字,它没有给我带来归属感。有人叫我名字的时候,我就会猛地弯下腰,好比自己到了公共场合后,才发现忘了穿衣服。
  二〇〇六年秋天,发生了一件事儿,我从此便把这件事儿看作是阴霾,一次月食。
  古希腊天文学家阿格莱奥妮丝(又称塞萨利阿伽妮克)生活的那个年代,还远远没有望远镜这种东西,可阿格莱奥妮丝却用肉眼就能准确地预测出每次月食发生的时间和地点。
  她说,“我能摘下月亮。”
  她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知道自己要站在何处,也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儿。她把手伸向了天空,天就黑了。
  《写给新娘和新郎的忠告》一书中,普鲁塔克告诫读者要提防阿格莱奥妮丝那样的女性,他管这类女性叫女巫,规劝新娘要阅读、学习、与时俱进。他认为,女性要是精通几何学,就不会禁不住诱惑想要跳舞,要是博览群书,就不会禁不住诱惑做出蠢事儿来。学过天文学的女性聪慧明理,别的女性要想告诉她月亮是可以“摘下来”的,她就会笑出声来。
  没有人知道阿格莱奥妮丝究竟生活在哪个年代。我们只知道,她确实能准确地预测出月食的时间和地点,无论普鲁塔克在评价她的时候有多傲慢,也承认这一点。
  我准确地记得自己站在何处,却预测不出任何东西。父亲是个守时之人,在我小时候,他打开了客厅里落地式大摆钟的钟盒,给我看了看里面的钟摆和黄铜摆锤是如何运作的。父亲希望自己守时,也希望别人都能守时。
  二〇〇六年秋天,父亲还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但我和他那时候都还不知道。我站在白色的石灰岩仓库外,等着父亲的到来,仓库的房门是锈红色的。这座仓库已经改建成了一家电影院,四面都是田地、石墙和错落的房屋。再远点儿便是丹巴沼泽,那儿栖息着许多鸟类——有大麻鸦、鹤鸟、苍鹭,还有矶鹞。
  我们要去看一场电影。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每天都会去看电影,只有星期天例外。我正试着回想起那天看的是什么电影。或许是谷克多执导的《奥菲斯》吧1?里面尽是些无聊的梦象。我也不知道。
  “我拍电影的时候,”让·谷克多写道,“就像是睡了一觉,还做着梦。除了梦里的人物和地点外,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当时看的是哪一部电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父亲过去常说,看电影时,眼睛要花几分钟的时间才能够适应黑暗。几分钟。因此,我们总是约好两点五十分碰面。
  那天,父亲直到三点零七分才出现,迟到了整整十七分钟。
  这一切都来得毫无征兆。当时,天还没暗,也没有疾风摇曳树木。暴风雨没有来临,树叶也没有随风打转。只有一只五子雀飞过了灰色的旷野,飞向了沼泽,除此之外,天色阴暗,一片寂静。不远处,羊群像往常一样吃着草。我转身环顾四周,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爸爸非常守时,因此,他的时间观念也深深扎根在了我的心里。如果你是在铁轨旁边的房子里长大的,每天早上都有火车从窗边呼啸而过,墙壁、床柱和窗台都跟着震颤,总是这样将你吵醒,那么,就算你不住那儿了,每天早上也会被自己记忆深处那趟轰隆驶过的火车唤醒。
  我们当时看的不是谷克多的《奥菲斯》,或许是一部默片。过去,我们常常坐在绿色的扶手椅上,看着帧帧影像从银幕上闪过,没有钢琴声伴奏。父亲说,默片的消失就意味着一整门语言的失传。当时看的会不会是维克多·斯约斯特洛姆的《幽灵马车》呢?父亲爱看的就是这部电影。“他度日如年,必须夜以继日地为主人的生意而奔波。”当时看
  的要是《幽灵马车》,我肯定忘不了。那天在丹巴,五子雀飞过了旷野,除此之外,我只记得父亲迟到了。这对于我来说简直不可思议,正如阿格莱奥妮丝的信徒无法理解月亮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在普鲁塔克的眼里,这些信女没有学过天文学,甘受愚弄。阿格莱奥妮丝曾说:“我摘下了月亮,天就黑了。”父亲那天迟到了十七分钟,当时没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儿,一切都已经变了。他摘下了月亮,错乱了时间。我们本来约好了两点五十分碰面,可到了三点零七分,父亲才把车子停在了仓库前。父亲有一辆红色的吉普车。他喜欢飙车,喜欢闹腾,还有一副黑色大墨镜,形状就像蝙蝠翼。他没有做任何解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迟到了。我们耐着性子看完了电影,仿佛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那是我们后一次一起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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