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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一枫《玫瑰开满了麦子店》:用文学书写北京现在进行时

最近,“用文学书写北京的现在进行时——石一枫《玫瑰开满了麦子店》新书发布会”在建投书局国贸店举行,评论家张慧瑜、本书作者石一枫与各界读者分享了该书的阅读感受,并就“用文学书写北京的现在进行时”这一话

最近,“用文学书写北京的现在进行时——石一枫《玫瑰开满了麦子店》新书发布会”在建投书局·国贸店举行,评论家张慧瑜、本书作者石一枫与各界读者分享了该书的阅读感受,并就“用文学书写北京的现在进行时”这一话题进行了讨论。

在谈及《玫瑰开满麦子店》的写作时,石一枫说:“这些年,有人在文学里发现县城,有人在文学里发现小镇。北京这个空间中也可以有各种各样的新发现。我们在发现里重新审视生活,这很重要。”故事中的主人公王亚丽是沿着铁路线漂流到都市的乡下女孩,努力在大城市里寻找一点空间。

石一枫

石一枫


石一枫,1979年生于北京,1998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文学硕士。著有长篇小说《红旗下的果儿》《恋恋北京》《心灵外史》《借命而生》等,小说集《世间已无陈金芳》《特别能战斗》等。曾获鲁迅文学奖、冯牧文学奖、十月文学奖、百花文学奖、小说选刊中篇小说奖等。

反思不被当作问题的问题

谈及写作思路,石一枫表示以往的创作总是沿着时间、逻辑线进行,而这次创作多了几分“横着写”的感觉,在节奏不变的前提下,内容的宽度和细节更加丰富。虽然小说在2019年疫情之前就已经成型,但是随着疫情蔓延,石一枫险些滞留国外,又感受到了中国和世界人民的遭受苦难,有了更多新的感触。

张慧瑜从更加客观的角度将他的写作生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大学毕业刚开始创作时,充满个人特色,代表作有《红旗下的果儿》、《节节最爱声光电》、《恋恋北京》;第二个阶段从《世间已陈金芳》开始,逐渐转为写他人的故事,包括《地球之眼》、《特别能战斗》、《借命而生》、《心灵外史》和《玫瑰开满了麦子店》这些作品,这一重大转变与1980年代以来生活和社会的巨大变化息息相关。

《玫瑰开满了麦子店》书影

《玫瑰开满了麦子店》书影


石一枫认同上述观点。他认为自己创作初期非常注重自我表达、忘乎所以,这也是大部分中国作家创作的初心。但是写小说的过程会让作者变得越来越理性,逐渐发现自己的普通、而并不是与众不同,这样颠覆性的认识不仅没有使他的创作停滞,反而关注更多普通人身上不普通的地方,随着写作经历丰富后,越来越能力用第三人称进行叙述,写出更多别人的故事。在创作过程中,自己还坚守着一份职业操守和忍不住的关怀,注重更加形而上的、精神层面的内涵,也是《玫瑰开满了麦子店》中想讨论的一个问题。

从艺术结构来看,这部小说具有鲜明的结尾导向,前面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最后的高潮,前半部分的节奏主人公各有各的困苦和空间,对生活有不同的想象,而最后的三分之一的节奏有点像动作片一样,所有人都搅在了一起,要奔向最后的一片狼藉的生活。王亚丽本是一个并没有信仰的人,反而因为一念之善超越了所有的信仰,让她瞬间顶天立地。这样的结尾难能可贵,但是也过于理想化了,因为生活中大多数王亚丽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一念之善也只是转瞬即逝。

这部小说像一面镜子一样,让我们思考和反思那些已经麻木的、不被当作问题的问题,这是现代文学、现代小说试图实现的一种功能,而不像在互联网上刷短视频一样暂时逃离现实空间,忘记身边的烦恼。

麦子店的双重意义

《玫瑰开满了麦子店》中的王亚丽摆脱痛苦狭隘的乡土社会,来到一个更能实现所谓自由理想的社会空间,但其实个人的梦想很渺小,并且受到很多的限制,她的社会关系很简单,生活也很孤独,个人命运与城市发展不断交融碰撞。

谈及城市的独特记忆,张慧瑜认为1980年代开始,我们可以从文学影视中发现城市的差异和区隔,京味文化、上海文化、香港文化的概念开始形成,产生各自的文化符号,其中北京的典型形象一是与政治、权力、家族相关,二是平民的、底层的,源于老舍文学作品中的传统。1980年代王朔所谓的痞子、玩主,是待业青年、社会边缘人,石一枫的创作重点也在于此,持续在写北京的某种意义上的底层、平民的故事。

现实中,麦子店的无序杂乱与国贸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高楼大厦之下是八九十年代工厂的宿舍小楼,还有挂着“每晚十点全场半价”招牌的面包店,但他们并不荒凉,而是充满生机和人情味,完全不同于精致高档的小区。这里很多居民从事文化工作,石一枫想探讨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会怎么影响别人的生活,展现复杂的北京景象。

发现城市里新的空间和人群

石一枫认为作家总是会在一段时间里面去关注某一个类型的事,王朔对胡同的老居民、机关大院感兴趣,被作家发现后,这些人就在时代中拥有了新的特殊的意义,这些年,作家更多发现类似的生活空间,比如张楚很好地发现县城,还有人发现小镇。小说中的麦子店,没有经过宣传,最终只会被人遗忘,作家的功能是提醒大家,城市中还有另一面值得我们关注。

石一枫认为自己拥有大量闲暇时间,还喜欢在北京“溜达”,有可能发现城市里新的空间和人群,是非常幸运的。他希望通过探索,逐渐开发生活当中没有被发现过的某一个空间、某一种人或者某一个领域,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

当思考和写作成为了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对他而言,好像只有坐在书桌前工作,才觉得一天没有浪费。发现探索一座城市,写点新的东西,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为广大读者,生产出两种作品:一种让人忘掉生活,一种让人重新看生活。

张慧瑜认为,石一枫创作理念的价值还在于,他看到了文学写作本身是一个中介,一个公共交流的产品。除了职业的作家,普通人也可以写作,只是写的可能有好有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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