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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纪章的胶囊塔拆除后:狂想与挽歌

位于东京银座的中银胶囊塔自1972年建成至今已半个世纪,近日,这座“新陈代谢”建筑运动的代表作迎来了谢幕

位于东京银座的中银胶囊塔自1972年建成至今已半个世纪,近日,这座“新陈代谢”建筑运动的代表作迎来了谢幕:建筑在拆除后,不少胶囊单元将运往新的地点重新安装,其他胶囊则在修复后送往世界各地的博物馆展出。目前,日本琦玉现代艺术博物馆已展出其中一个胶囊单元,而该艺术博物馆正是由中银胶囊塔的创造者、建筑师黑川纪章在1982年设计。

“新陈代谢派”代表作

1972年,建筑师黑川纪章设计世界上第一个胶囊建筑——中银胶囊塔(Nakagin Capsule Tower),为工作日在东京银座区域上班的旅行商务人士提供模块化的房间。

东京中银胶囊塔

东京中银胶囊塔


建筑师黑川纪章

建筑师黑川纪章

胶囊塔共有140个胶囊堆叠在一起,以不同的角度绕着中心核区域旋转,总共有14层楼高。黑川研发的技术使得每一个单元仅靠四枚高张力螺钉的方式安装在混凝土中心核结构上,这使得单元们可以被替换。每一个胶囊尺寸为4 x 2.5米,给一个人提供了足够的居住舒适的空间。一个预制的内部包含了一个圆形窗户、内建的固定床和厕所,还配备了电视、收音机和闹钟。每个模块的内部空间可以通过连接该胶囊和其他的胶囊来操纵。

单个模块的内部空间

单个模块的内部空间

中银胶囊塔是建筑可持续性和可回收性的模范,每一个模块可以被组装进中心核轴结构,并在需要的时候可以被替换或改变。每一个部件都在滋贺县的一家工厂里生产,之后由卡车运输至工地。胶囊们通过吊车吊装,通过用吊车装入运输用的集装箱中,之后固定在混凝土核心轴上。

单个模块内部? nakagin capsule tower building preservation / regeneration project

单个模块内部? nakagin capsule tower building preservation / regeneration project

这种独特的胶囊塔是“新陈代谢派”建筑运动的一个范例。代谢派在1960年的“世界设计会议”上被提出,强调可适应性、生长性、可更换性的建筑设计。“新陈代谢”围绕着灵活可变的城市环境的理念,有机生长和无常的观念都是该建筑运动的核心,体现其与科技进步保持着紧密关联。

胶囊塔的衰落

黑川纪章(Kurokawa Kisho),日本战后第一代建筑师,“新陈代谢”派代表人物,上世纪70年代中后期提出“共生思想”,在建筑、社会、经济领域均产生巨大影响,成为时代关键词。他与矶崎新、安藤忠雄并称日本建筑界三杰。黑川纪章曾提出过,日本的城市由天然的材料建成,拥有短暂的、不可预知的使用期限,中银胶囊塔无法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它的缺陷也慢慢显露出来了。

尽管胶囊当初是被设计成可替换的,但是由于建筑欠缺维护,导致了漏水和水管破裂的问题,并且建筑结构逐渐不稳定,不符合当前的抗震标准。最初的设计中,塔楼的模块可以插入中央核结构,被替换或交换。所有的功能和装置都是工厂制造并预先装配的,建筑本身可以进行“新陈代谢”,除去损坏的吊舱,更换成新的部件,但可惜的是这一特点目前还没有被利用过。

胶囊塔外部 ?susann schuster

胶囊塔外部 ?susann schuster

缺乏隐私、炎热潮湿的室内空间和周围高速公路的光污染等多种原因,加之当时使用了致癌材料石棉,都让这里的居住体验不够理想。据称胶囊塔的住户主要出于以下三种目的选择居住于此:看重胶囊实用功能和优越的地理位置、仅能承受租赁其中一个单元的费用、对建筑的历史意义有浓厚兴趣。业界也有批评指出建筑师对维护的疏于关心,当代文化将建筑的原始形式置于生活体验之上。

城市夜晚下的静冈新闻放送社,新陈代谢派作品,丹下健三

城市夜晚下的静冈新闻放送社,新陈代谢派作品,丹下健三

代谢派的国际主义以及他们对勒·柯布西耶、约纳·弗里德曼(Yona Friedman)影响力的重塑让他们成为了当仁不让的“日本现象”。起初他们称自己为“焦墟派”(Charred Ruins School),意指第二次世界大战在日本留下的创伤。然而不难发现,他们所体现的创新精神其实深植于日本传统当中。中银胶囊塔就是一个例子:它的圆形窗户设计(以及“绝对不对称”的特点)并非来自舷窗,而是来自茶室和寺庙的丸窓(marumado windows,即圆门窗)。代谢派的意图是以现代建筑更新日本的民间风格——他们从伊势神宫(Ise Grand Shrine)中获得直接灵感。伊势神宫既古老又年轻,在过去的一千年中,每二十年就会经历一次拆除和重建;代谢派将其与“新陈代谢”(shinchintaisha,他们的英文名称由此而来)的理念联系起来,将城市结构与自然界系统的生长、发展和置换相比较。这种带有马克思主义色彩的观点为代谢派提供了社会层面、特别是公民与城市的关系。

塔楼的外立面,2012 ?Noritaka Minami

塔楼的外立面,2012 ?Noritaka Minami

但中银胶囊塔的衰落透露了一个比单纯管理不善更深层次的问题。它存在于代谢派本身。将城市化与生物或植物系统及其周期联系起来,将代谢派与“新陈代谢”有效地结合起来,一直都是创造力和横向思维的重要来源。例如,丹下健三对树木的关注催生了黑川的索尼大厦(Sony Tower,现已被拆除),该大厦在大阪曾被建成一棵“信息树”,并通过卫星通信与世界各地的其他索尼大厦相连,这一概念甚至早于互联网。代谢派的许多巨型基础设施提案的荒诞性和不协调性都是以自然为基础的——城市像植物或动物的脉络一样蔓延,螺旋塔状如DNA结构,城市形态类似空中森林或水上荷叶。然而,城市不是可以有机生长的树木(也不容易被引导)。无论建筑宣传的象征意义如何,由钢铁、混凝土和玻璃组成的僵硬巨型建筑不是植物,也不具备任何其他自然特征。现实真实存在。我们是陆地上的生物。一个“细胞”可以是一个可被复制的实体,也可以是一个监狱。值得注意的是,成功的代谢派建筑是可以安全地容纳实验性冲动的建筑,是人们可以经过而非居留的空间:机场、展览中心、度假胜地。无论中银胶囊塔多么吸引人们的参观和拍摄,人类最终需要的不是高耸在天空中的鸟巢,而是居住其内的空间。

拆除与展示:建筑的再生

多年来,围绕胶囊塔的去留问题一直存在热议。而建筑师们与公众为保护胶囊塔所做的努力催生了中银胶囊塔保护与再生项目(Nakagin Capsule Tower Building Preservation / Regeneration Project)的诞生,该项目从2014年起致力于对胶囊塔进行翻新修复。

建设中的中银胶囊塔

建设中的中银胶囊塔

针对东京中银胶囊大楼的改造和再利用一直在尝试中。自2018年以来,该地点一直被运营用于可以月租的“月舱”。然而,翻新塔楼和清除石棉需要2-30亿日元,筹集资金的行动因为新冠疫情而受阻,日本也没有保护这种建筑文化的立法,胶囊塔难以避免被拆除的命运。

被拆下的“胶囊”

被拆下的“胶囊”


被拆下的“胶囊”

被拆下的“胶囊”

在保护与再生项目的努力下,目前再生计划已经不断推进,拆除工作也正在进行中。之后,建筑中的许多胶囊单元将运往新的地点作为出租单元重新安装,其他胶囊将由黑川建筑事务所进行修复后送往世界各地的博物馆展出,得以周游世界。目前,琦玉现代艺术博物馆已展出其中一个胶囊单元,而该艺术博物馆由黑川纪章在1982年设计。胶囊塔所处的银座是东京大都市密集的市中心,拆除工作颇具挑战。据建筑事务所团队透露,胶囊单元的原始设计经过细致研究,能够以花费最小的损失和代价予以拆除。

琦玉现代艺术博物馆展出的一个胶囊单元?? museum of modern art saitama

琦玉现代艺术博物馆展出的一个胶囊单元 ? museum of modern art saitama

值得期待的是,黑川纪章建筑事务所宣布,打算将这座建筑保存在数字空间中。未来,人们有机会在虚拟世界中重新见到这座神奇的建筑。

(本文根据archdaily、ArtReviews、WeLens的相关文章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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