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与众不同的律师(1)

人生情渊:双血型人 作者:何家弘


  洪钧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前,环视着室内的陈设——左侧的墙边并排放着两个书柜和一张工作台,工作台上放着电脑和打印机;对面的墙边放着一套沙发和一个茶几;右侧的门边有一个花架,花架上放着一盆龟背竹,墙上还挂着一副很大的油画。他很满意,不仅因为这一 切已胜过他在美国的工作条件,而且因为他是这里的主人!

  洪钧身材很高但不魁梧,四肢显得有些偏长;宽阔的前额与整齐地梳向右边的黑发显示着学者的风度;一对明亮的大眼睛中流露出善解人意但又有些执著的目光。他刚过而立之年,但举止却显得十分稳重和老成。

  他转动老板椅,面对玻璃窗,欣赏着窗外满地的红叶。十几年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悠闲,以至于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件终生难忘的往事——

  ……那也是一个地上铺满红叶的时节。晚自习后,洪钧陪肖雪出去练车。肖雪是位来自哈尔滨的姑娘,生得天姿国色,而且是人民大学法律系的“文体双星”。在肖雪的三个主要追求者中,洪钧并无优势。虽然那位学生会主席没有洪钧的相貌英俊,但他有着哲学家的思维和外交家的口才。虽然那位足球队长没有洪钧的举止文雅,但他有着响亮的歌喉和男子汉的豪爽。不过,洪钧执著地追求着。为了得到肖雪的青睐,他不惜把宝贵的时间扔进他并不怎么喜爱的舞厅和篮球场。肖雪似乎格外欣赏洪钧的风度和学识,但她对这三位“候选人” 的态度并不明朗。为了参加北京市高校自行车比赛,她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外出练车,因而就需要陪练。虽然她较多地把这“任务”交给洪钧,但另外两人有时也能得到她的“宠幸”。

  洪钧跟着肖雪骑车来到颐和园东门外,然后又向北骑去。此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钟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正是练车的好时候。肖雪加快车速,洪钧则有些吃力地在旁边跟着。他觉得这不太宽的公路两旁那高大的树干和昏黄的路灯在飞快地向后滑去。突然,他听到肖 雪一声惊叫,同时看见有一根粗绳索之类的东西悬空横拦在前面的公路上。他急忙双手捏闸,但惯性仍推着他向前冲去——车被绳索兜住了,但他却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路面上。摔倒之后,他首先想到的是在他旁边摔倒的肖雪,便忍着左肩和腿部的疼痛,爬起身来。正在这时,只见从路旁的大树后面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人大声喝道:“想活命就快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洪钧看见那人手中拿着一把一尺来长的片刀,便本能地说:“我们是大学生,身上没钱?”然后便去扶正在挣扎着站起身来的肖雪。“没钱!把这小妞留下顶钱!”那两个人说着便逼了上来。洪钧从来没跟人打过架,但此时不知从何处来了浑身的胆气。他把肖雪推到身后,猛地弯腰抓起肖雪那辆轻便跑车向两个坏人抡去,持刀人躲闪不及,被前轮打了一个跟头,手中的刀也掉了。另一个小子躲了过去,但洪钧抡着自行车转了一圈,第二下又把他打了一个大马趴!洪钧虽然不很强壮,但毕竟身高1米80!那两个小子吓得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肖雪刚才是连摔带吓有些发蒙,此时已清醒过来,见洪钧仍然在抡着自行车转圈,忙叫道:“洪钧,他们早跑了!”洪钧这才停下来,把车放到地上,气喘吁吁地说:“跑啦?哦……便宜了他们!你怎么样?摔坏了吗?”

  “没啥事儿。咱们快走吧。”

  他们检查了一下自行车,发现只是车把摔歪了,便正过来,骑上去,飞快地返回学校。进了校园之后,他们的心情才平静下来。两人把自行车放好后,都不想回宿舍,便走进了路边的小树林。此时,他们才感到身上有不少疼痛之处,走起路来也一瘸一拐的。他们在一棵 树下停住了脚步。洪钧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说:“我刚才看上去一定挺傻的,他们跑了我都不知道!”

  肖雪深情地说:“不!你当时真勇敢。没想到,你这个书呆子在关键时刻还真行!”

  “其实……都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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