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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边境之歌(17)

边境之歌 作者:(美)吉姆·林奇


“有些警员是被工作折腾得精疲力竭的怪人。你见过拉勒比吗?他烧了好几张影碟,而且完全离不开止痛药。他经常会犯我们所说的‘奥施康定 时刻’。上周三他看到我,还向我自我介绍来着。过去两年半,我几乎天天都能看到他,可是他每次见到我打招呼的时候,都和我当初刚从圣地亚哥转过来时一样。比如说,‘拉勒比,是我啊!’‘哦哦哦,迪昂啊,你今天看起来不太一样啊。’我们一起抓过几个枪械迷,当时对改善公共关系挺有用的。在你出现之前大概一周吧,塔利警员在三角洲航线开枪打死了一只十二岁的拉布犬。也没有喊一声‘坐下!’或是‘站着!’,就那么砰的一枪!把子弹射入了那只老黄狗的脑袋。 ‘恭喜他!我们与政府同在!’过去几年,我们有三个德高望重的探员因为喝醉酒和攻击别人被捕,通常攻击的对象都是他们妻子的情人。其中最突出的人就是布吉了。你说这个犯错误的人怎么就没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呢?尤马分局 甚至还曾打赌看他能不能熬过一个月,不犯事被捕呢。结果布吉在工作了整整十六天之后,用一把椅子把一个人打住院了。你要明白这些人里面有一半都是调动过来,生活都十分无聊,他们一直没有适应这种巡逻的生活。在南方工作靠的是行动,在这里靠的是思考。追捕行动方式也完全不一样。两个地方的土壤、天气、骗人的方式、毒品、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样。”她说着大笑起来,笑到他能够看清她门牙上的破损和镶上的五颗银牙,“哦,不过你就是本地人,所以你很不一样。”

布兰登的母亲是第一个让他明白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的人。“你觉得自己是身在画里的,对吗?”他九岁的时候,她就这么问过他。在那之前,他以为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他拿起望远镜,深怕拖船会惊动鸟儿。红头鹊鸭,第十二只。白嘴潜鸟,第十三只。角??,第十四只。

“看,这就是我说的。”迪昂说道,“顶多有一小撮警员能想起来去仔细观察那艘拖船。谁知道你会看到什么呢,对吧?如果你不去看一看,你什么都看不见。这样让你的生活变得容易很多吧,是不是?”

她让他把车开回布雷恩镇边境上的啤酒屋,布兰登在这里又听到一声如手机铃声似的鸟叫,原来是一只欧掠鸟啊,第十五只了。“除了这些人渣之外,大部分警员还是非常勇敢机智的。”她说,“所以他们能在这里工作,我们也是很幸运的——公路巡逻员也一样。”

迪昂买了一份三人份的美式咖啡。回去的车上,布兰登开始发问,可是这时她却有点爱理不理的了。和在学校的时候一样,每次其他人都会没完没了地讨论高尔夫球啊、女人啊、车子啊,等等;可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大家就爱理不理的,就好像他要朗诵什么晦涩难懂的文章或要说天书一样。他总是把“天使”说成“天子”,“棒极了”说成“伴急了”,“缩醛胺”说成“说全啊”,如果没人指出他的错误,他自己是不会注意到的,只有听到大家开始咯咯笑他时,他才能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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