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新官上任 作者:贾国建


 

孟晓燕说:“周哥,看你老气横秋的,好像自己很老似的。其实像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才是女孩子们心中成熟可靠的男人,女人四十豆腐渣,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年轻时最可爱,男人是成熟了才变得可爱。周哥你现在正是含苞怒放的时候。”

周安邦差点把一口茶喷了出来。

周安邦和孟晓燕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不知不觉间喝完了一瓶葡萄酒,两个人都有了一些微醺的感觉。其实喝酒喝到这种程度是最好的,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像要腾云驾雾一般,沉浸于一种兴奋快乐的感觉中,却又不会酒后颠狂,举止失控,丑态百出。这样的饮酒方式有益于身心健康。

两个人走出豪门咖啡屋,徜徉在夜幕笼罩、灯火阑珊的街头,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孟晓燕敞开心扉,向周安邦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孟晓燕的人生经历让周安邦惊讶不已,原来现年二十九岁的孟晓燕并不是周安邦想象中的那样在情感方面是一张白纸,她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而且前夫竟然就是春原赫赫有名的民营企业家万广军!经历了爱情和婚姻滋润过的女人,身上有一股成熟诱人的风韵,就像一杯醇厚浓香的陈年美酒,把芬芳的酒香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了。周安邦此刻就正沐浴在这种浓郁的气息中,从孟晓燕身上散发出一种馥郁的香味,沁人心脾,好像是一种外国香水的气味。这真是一个精致优雅的女人。

孟晓燕接着讲自己的故事。万广军一直是一个对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有着浓厚兴趣的人,这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他的这种天性在他的中学时代就显现无遗。他狂热地追逐每一个他所见到过的漂亮女孩子,凭着他高大英俊的外表,锲而不舍的精神或者说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作风,他始乱终弃,玩弄了一个又一个女孩子。在外人眼里,万广军是一个性格开朗,热情奔放的人,善于交朋结友,重情重义,可是他的内心却偏激狭隘,心理阴暗,而且有着严重的暴力倾向,喜欢打女人。他高中毕业后曾经和一个在税务所工作的女孩子谈过恋爱,并且很快获取了女孩子的芳心,得到了她的身体。他经常出入那个女孩子在单位里的宿舍,俨然以家人自居。可是这样浪漫甜蜜的日子没过多久,万广军就原形毕露,开始喝酒、打女人,每次都把女孩子打得大声哭喊,过后又赌咒发誓,连声忏悔,求得女孩子的原谅。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终于有一天,就在万广军又喝醉了酒闯入女税务员的房间施暴时,税务所的男同事们都看不下去了,敲开门揪着万广军的衣领把他推出了税务所的大门,禁止他以后再踏入税务所的大门,我们这里是国家工作机关,不是你撒野打人的场所。同时也警告那个女孩子,你谈恋爱也要找个正经人,如果你以后再自暴自弃和这种不三不四的小痞子来往,我们也爱莫能助了,路都是人自己走的。那个女孩子借此机会和万广军断绝了来往。万广军又去税务所纠缠了几次,可是每次都被税务所的工作人员挡在了门外,那个女孩子为了躲开万广军这个瘟神,申请调到其他地方去了。

后来万广军逐渐发迹了,成了腰缠万贯的老板,经人介绍和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孟晓燕认识了,这成了孟晓燕一生中噩梦的开始。万广军对孟晓燕发起了疯狂的追求,起初孟晓燕因为万广军的花心和暴力倾向对他敬而远之,若即若离,但终究架不住万广军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态度逐渐软化。在一次幽会时,经验老到的万广军半哄半逼,霸王硬上弓,孟晓燕则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两个人成就了好事,孟晓燕就顺水推舟和万广军结了婚。婚后万广军还伪装了一段时间,不久就原形毕露,开始在外面拈花惹草,回家后又借口孟晓燕以前和别的男孩子谈过恋爱,清算旧账,对孟晓燕实施家庭暴力,非打即骂。甚至限制孟晓燕的人身自由,连孟晓燕上厕所也必须得到他的同意,他还要在厕所门口守候,以防孟晓燕“出轨”,不守贞操。尽管孟晓燕过着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的日子,但万广军毕竟是自己选中的“如意郎君”。当初顶着父母家人的压力嫁给了他,原指望他能浪子回头,收拢野性好好过日子,可谁知他却狗改不了吃屎。孟晓燕也只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当着家人朋友的面强作欢颜,背地里却独自抹泪,死要面子活受罪。

有一次孟晓燕的母亲到女婿家里去看望女儿时,发现女儿脸上有大片乌青色的伤痕,眼睛也变成了“熊猫眼”,追问之下才得知孟晓燕经常遭受家庭暴力,母女俩忍不住抱头痛哭。孟母找万广军理论,万广军却是满不在乎地说:“我管教我自己的老婆关你什么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自己的老婆,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别人管不着。”说完摔门而去,孟晓燕的母亲气得脸如白纸,浑身发抖。

孟晓燕多次提出和万广军离婚,可是万广军却死活不同意,说:“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一辈子别想逃脱我的手掌心。我还没有玩够你呢,你想要离婚,等我玩够了再说。”

周安邦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孟晓燕的胳膊大声说:“你为什么不坚决和他离婚呢?你到底怕什么?”

周安邦万万没有想到,外表精明干练,活泼爽朗的孟晓燕竟有这么一段屈辱不堪,称得上是悲惨的婚姻经历。鲁迅先生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周安邦既为孟晓燕痛苦的经历感到同情和义愤,又觉得孟晓燕未免过于软弱,不敢奋起抗争,这才是造成她婚姻不幸的根源。

此时的孟晓燕也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不能自拔,双目中泪光莹然。她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接着讲自己的故事。孟晓燕并非不想快刀斩乱麻,快速彻底地了断自己和万广军之间的这段孽缘,可是万广军却在孟晓燕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拍摄了她的裸照,并以此相要挟:“你既然铁了心要和我离婚,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离了婚我们就不是夫妻了,我也不必顾及你孟晓燕的面子。到时候我要把你的裸照公开,让大家都来欣赏我万广军玩过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都摸过了,每一个部位我都看过了,我已经玩腻了,我要让大家都来看看,好东西就要和大家一起分享!”

通过和万广军近一年的夫妻生活,孟晓燕知道万广军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无赖,他真的是说得出做得出的,孟晓燕只好含羞忍辱,等待时机。后来孟晓燕趁万广军不备偷出了自己的裸照和底片,然后又请一个当警察的远房亲戚贴身保护自己,才最终和万广军办理了离婚手续,彻底摆脱了他的魔掌。

听完孟晓燕的一番声泪俱下的述说,周安邦倒抽一口冷气。原来万广军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阴险恶毒的小人,由此可以判断,他送自己两万元钱根本就没安好心,是想捏住自己的把柄,放长线钓大鱼,逐步掌控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以为己用。真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还好自己头脑清醒冷静,及时果断地对这笔赃款做了妥善的处理,清除了隐患,这真是想起来都让人后怕啊!周安邦从此对万广军产生了一种根深蒂固的厌恶感和戒备心。

周安邦掏出纸巾让孟晓燕擦干自己的眼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说:“好了,别难过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幸中的万幸是你最终逃离了万广军的魔爪。你还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相信你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以前我见你很活泼开朗的样子,没想到你心中还隐藏着这么一段痛苦不堪的往事。人生的道路不会一帆风顺,都会走一些弯路,经历一些挫折的,吃一堑长一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挫折和磨难又何尝不是人生的一笔宝贵财富呢。那你后来是怎么到了县电视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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