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威士忌?”
“威士忌,”她说。“威士忌加冰,”她对过来开单子的女孩说。
保拉端起他的酒杯,一口把酒干了。
“我也再来一杯,”马尔斯对女孩说。“我不喜欢这个地方。”女孩离开后他说。
“这地方哪儿不好?”保拉说,“我们总来这儿的呀。”
“我就是不太喜欢,”他说,“我们喝完这杯就去别的地方。”
“随你的便,”她说。
女招待端来了酒,马尔斯付了账,他和保拉碰了一下杯。
马尔斯看着她。
“迪克向你问好,”她说。
马尔斯点点头。
保拉呷着她的酒。“今天过得怎样?”
马尔斯耸了耸肩。
“都干了些什么?”她说。
“没干什么,”他说,“我吸尘了。”
她碰了一下他的手,“所有人都让我代问你好。”
他们把酒喝完。
“我有个主意,”她说。“干吗我们不去摩根家拜访一下。我们还从来没见过他们,看在老天的分上,他们已经回来好几个月了。我们可以路过一下,说我们是马尔斯夫妇,向他们问个好。而且,他们给我们寄了张卡,让我们在节日期间过去坐坐。他们邀请了我们。我不想回家,”她终于把话说完,伸手去包里找烟。
马尔斯回想起他出门前封了炉子,把所有的灯都关了。而后,他想起了窗前飘过的雪花。
“他们上次寄来的那封说他们听说我们在房里养猫的侮辱信,这事怎么讲?”他说。
“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忘掉了,”她说。“也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哦,我们去吧,马尔斯,我们路过一下嘛。”
“如果要这么做的话,我们应该先去个电话,”他说。
“别打,”她说。“这本身就很有意思。我们不打电话,直接去敲门问好,我们曾在那儿住过嘛。好不好?马尔斯?”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先去个电话,”他说。
“正过节呢,”她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吧,宝贝。”
她拉住他的胳膊,他们出门走进雪里。她建议开她的车,过后再来取他的车。他为她打开车门,再绕到乘客那一边。
当看到被灯光照亮的窗户、屋顶上的积雪和车道上停着的旅行轿车时,他愣住了。窗帘开着,圣诞树上的小灯泡透过窗户冲着他们眨眼。
他们从车里钻出来。他们跨过一堆积雪,向屋前走去时,他扶着她的肘。刚走了几步,就见一只毛茸茸的大狗从车库的拐角处冲出,径直朝他们奔来。
“哦,天哪,”他说道,弯着腰往后退,双手不由得举了起来。他在走道上滑了一下,外套掀了起来,他摔倒在冰冻的草地上,心想这狗肯定会上来咬断他的咽喉。狗咆哮了一阵后,开始嗅马尔斯的外套。
保拉抓起一大把雪,向狗扔去。门廊的灯亮了,门打开了,一个男人喊道,“巴滋!”马尔斯爬起来,掸了掸身上。
“怎么回事?”站在门口的男人说。“是谁呀?巴滋,过来,伙计,这儿来!”
“我们是马尔斯夫妇,”保拉说。“我们是来祝你们圣诞快乐的。”
“马尔斯?”站在门口的男人说。“滚出去!滚到车库去,巴滋。滚,滚!是马尔斯他们,”男人对站在他身后、正探头往外看的女人说道。
“是马尔斯两口子,”她说。“哦,让他们进来,让他们进来,看在老天的分上。”她走到门廊前,说,“请进,真冷。我是希尔达·摩根,这是埃德加。很高兴见到你们。请进来吧。”
他们在门廊处很快地握了握手。马尔斯和保拉进了屋子,埃德加·摩根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