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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新 什么是真正的教育(2)

中国的困惑 作者:王鲁湘


城乡教育差距大

但是我们的教育也面临一些问题。第一是我国整体的教育程度和劳动力素质仍然比较低。中国是在比较短的时间内普及了义务教育,这个过程多少有点急就章,所以总体的教育水平还是不高。目前大概全世界1/10的文盲还在我们国家。

受劳动力素质的制约,我们的劳动生产率和科技创新的能力相对来说也比较低。所以人力资本与技术进步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也比较低,只占35%左右,而发达国家一般占60%-80%。据统计,我国的劳动生产率相当于日本的1/26、美国的1/25、德国的1/20;而能源消耗却是日本的5倍、美国的2.6倍和德国的3.6倍。这表明我们的教育,尤其是职业教育的水平是比较差的,直接影响到劳动生产的效率。

第二,我国的教育发展不够平衡,学校之间的差距比较大,教育公平的问题仍然比较突出。我国幅员辽阔,经济发展非常不平衡,而政府在配置资源的时候,又往往做了比较多的锦上添花的事情,造成学校和学校之间、东部和西部之间、城市和乡村之间,教育质量的差距明显。

譬如由于投入不足,中西部教育在发展水平、“两基”(指基本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和基本扫除青壮年文盲)的普及、师资力量与校舍的建设以及家庭教育的支出方面,都明显落后于东部。据2003年的统计数据显示,上海小学生每年的人均教育经费是3715元,而贵州只有418元,相差8.89倍。最近几年这个差距还在拉大。

从城乡对比来看,现在全国教育经费预算的60%用于义务教育,其中用于农村教育的只占35%,而农村人口占了教育的大头,城乡教育发展很不平衡。有文章专门写道,有的城市学校铺着塑料跑道的运动场不止一个,有的农村学校连一个学生玩的篮球也拿不出来;有的城市学校动不动投几个亿,有的农村学校连粉笔还得一根一根省着用;有的城市学校放到欧美、全世界都堪称一流,有的农村学校拿到非洲恐怕也不算好。这话可能讲得极端了一点,但我觉得讲得比较形象,形容了我国城乡之间的教育差距。

从教育内部来说,公办学校和民办学校、正规学校教育和非正规的学历教育之间也不够协调。在日本等国家,民办大学往往占80%左右;我们现在倒过来,公办的大学占了80%多,而民办教育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地发展起来,民间资本并没有进入教育领域。基础教育阶段也是,民办小学大概只占全国小学数量的1%左右,民办中学也只占全国中学的5.7%左右。

应试教育占主导

第三是应试教育的问题。以应试教育为中心的模式仍然主导着、统治着我国的教育。考试的选拔功能让教育的难度不断增加,学习的内容不断加深,大部分的学生都感到学习困难。所以我们常常开玩笑说,很多学生只是陪读生,陪着那些尖子学生在读书。应试教育是一种以考试为目的、为考试而进行的教育,它赋予义务教育本来不应该具有的竞争性和淘汰性,它让很多孩子失去了童年和童心,让我们这个民族的体质严重下降。

第四,教育的行政化、官本位色彩浓厚,教育决策的科学性还有待加强。现在大学都分级别,有副部级的大学、正厅级的大学、副厅级的大学,这就把学校分成了三六九等。另外,我们的教育决策体系也使得大中小学缺乏办学的自主权。校长做不了学校的主,学校还怎么办呢?

一些重大教育政策的制定,比如名校办民校、创办独立学院、建设大学城、京剧进校园等,出发点是好的,也取得了一定效果,但是在推进的过程中没有考虑到全国各地的差异性。比如京剧问题,到苏州完全可以听评弹、听昆曲啊,到江苏淮安可以听淮剧,到河南可以听豫剧,为什么一定要听京剧呢?可见很多政策在推进过程中,缺乏一个整体的、深入的、细致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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