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留言那一刻，她有想过吗？如果他们不来看她，她是否会一直失望呢？她报复过他，伤害过他，得罪过他，却在内心把他们仨当作自己的亲人。
不理解。不够理解。
不知道如何来解释少年们之间那些算计和公式，既然有杀戮的痕迹，为何却又涂抹上浓郁的蜜糖？针锋相对的命运由谁来承担?
有如幼年渡铁索桥左摇右摆的晃荡，只有心惊胆颤，绝无淋漓酣畅。
走在看守所阴冷的长廊里，两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恐慌。
“你们找谁？”又是保卫问。
“布丁。”
“你们等等。”
保卫拿了连线电话通知里面的工作人员。然后示意他们进到最里面的屋子里。
康纵和祐祐推开门进去，屋子很小，不过10平米，却因为长久失去日照而散发出阴冷的霉味。布丁低着头坐在办公桌的对面，听到响声扬起脸庞，然后苍白的一笑。
那一笑根本让两个人忘记了她脸上的颓唐，忘记了她头发的凌乱，穿着的还是参加宴会的礼服，外面套了一件看守所的工装，全身紧缩在一起，看着他们唯有以笑来解释自己的遭遇。
“来，你穿上。”康纵将自己的白色羽绒衣脱下来，递给那头的布丁。
布丁呆了一会，然后伸手接过衣服披上。在白色羽绒衣的印衬下，她的脸色变得没那么憔悴。只是她带着哭腔说：“你们来了？”
“我们来不来你都会哭吗？”祐祐试图用平时说话的语气来缓解氛围。
“不，是的。”布丁拿袖口去擦眼角的泪水，然后雪白的袖口全是睫毛膏的黑印。康纵心里一阵心痛，不是因为衣服，而是因为骄傲的布丁居然落得如此的境地。
“可是，你是真的偷了王奇一的项链吗？”康纵蹙着眉头问。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他只想听到布丁本人的回答。
“如果我说没有你们会相信吗？”
“当然会。”坚定不移的相信。
“如果我说我偷了，你们也会相信吗?”
“也会。”
“……我没有偷，只是我参加完活动之后整准备离开，王奇一突然大叫一声说自己的项链丢了，于是让保安把所有门封锁，一个一个检查嘉宾。没有想到，她丢失的那一串项链居然就在我的提包里，并且放在内袋……”布丁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真是个婊子。”祐祐狠狠的咒骂。
“可是，当时你的提包有人碰过吗？你有想过吗？会不会有人趁你不注意时将项链放了进去？”康纵问。
“只有一个人有可能。在你们没到之前我已经将整个过程想了很多遍，那就是在我换衣服的时候，提包是放在换衣间外的，但是时间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内换衣间只进来过一位酒店的女服务生，打扫完卫生就离开了。可是我清楚的记得，在我换好衣服出去时迎面就遇见了王奇一，她的脖子上分明带着就是那串莲花钻。之后绝无可能再有人有机会接近我。”
“你确定？”
“我确定。”
“那位女服务员长什么样？”
“158的个子，我清楚的记得她是专门负责化妆间清扫的服务员。”
“好的，你放心，事情我们一定会弄清楚，你别着凉了，好好穿着衣服等我们的消息。”康纵和祐祐站起来时，布丁仰起头，眼神里尽是想要说的话，可是又要说什么呢？她留言说她只有三个亲人，那只是她聊以自慰的方式。她从未指望过他们会来找她，虽然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最终所有人的完美，可是在过程当中不停的伤害到对方，不能解释，越解释越欲盖弥彰，她想，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她的做法。不是这一天，她也不指望这一天。
可是这一天，康纵和祐祐都来了，康纵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好闻的年轻的味道，带有温度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脸。祐祐因为她被陷害而恣意的骂出了她一直想骂的话。这些年轻的伙伴们的纯真并不掩饰的感情，有什么比他们更值得人去珍惜呢？即使有外力的阻碍又如何呢？她最想得到的难道不就是现在这种互相信任，相互体谅的友情吗？
就在康纵和祐祐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布丁站起来问“莫小鱼今天为什么没来？他还在生我的气吗？”，从他俩一进门她就想问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
“他？”康纵看了祐祐一眼，祐祐先朝看守所的门口走去。
“他很好，没事，也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文科班补习所以来不了，他上次住院耽误太久的时间了，再旷课老师就不要他了。你放心，等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之后，我们三个人都会来迎接你的。”康纵的嘴角扬起了不可抑制的微笑，像阵微风吹到布丁的心里，布丁讪讪坐下，眼看着木门虚掩而上，康纵的背景最终被夹在缝隙中消失。
17
湘南的凌晨的天空也是这样的蔚蓝开场，井然有序。不因为谁的消失而开场慢半拍。小鱼躺在病床上死一般睁着眼，窗户开了半扇，月光被风吹得水状流淌到地板上，薄荷青的窗帘开有鲜艳的白色碎纹，夹杂着一丝丝的金黄错觉。电视开了一夜，声音也因为思维的混沌而渐渐变得模糊，莫小鱼合眼那一刻想：现在的生活，离死也不太远了吧。
离死也不远了吧。每个人离死究竟有多远呢？
睡梦中，莫言带着莫小鱼到了不知名的海镇。那是年久失修的海镇，不需要人工重新的修葺。海水或者风雨的洗刷，给海镇淋上了一层幽光碧绿的光芒。人在光晕里生活，被镀上了自然，淳朴的封印色。他们各自为善，不以他人的秘密为追逐的需求。莫言只是怕自己带着小鱼打扰了一切的宁静。
不理解。不够理解。
不知道如何来解释少年们之间那些算计和公式，既然有杀戮的痕迹，为何却又涂抹上浓郁的蜜糖？针锋相对的命运由谁来承担?
有如幼年渡铁索桥左摇右摆的晃荡，只有心惊胆颤，绝无淋漓酣畅。
走在看守所阴冷的长廊里，两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恐慌。
“你们找谁？”又是保卫问。
“布丁。”
“你们等等。”
保卫拿了连线电话通知里面的工作人员。然后示意他们进到最里面的屋子里。
康纵和祐祐推开门进去，屋子很小，不过10平米，却因为长久失去日照而散发出阴冷的霉味。布丁低着头坐在办公桌的对面，听到响声扬起脸庞，然后苍白的一笑。
那一笑根本让两个人忘记了她脸上的颓唐，忘记了她头发的凌乱，穿着的还是参加宴会的礼服，外面套了一件看守所的工装，全身紧缩在一起，看着他们唯有以笑来解释自己的遭遇。
“来，你穿上。”康纵将自己的白色羽绒衣脱下来，递给那头的布丁。
布丁呆了一会，然后伸手接过衣服披上。在白色羽绒衣的印衬下，她的脸色变得没那么憔悴。只是她带着哭腔说：“你们来了？”
“我们来不来你都会哭吗？”祐祐试图用平时说话的语气来缓解氛围。
“不，是的。”布丁拿袖口去擦眼角的泪水，然后雪白的袖口全是睫毛膏的黑印。康纵心里一阵心痛，不是因为衣服，而是因为骄傲的布丁居然落得如此的境地。
“可是，你是真的偷了王奇一的项链吗？”康纵蹙着眉头问。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他只想听到布丁本人的回答。
“如果我说没有你们会相信吗？”
“当然会。”坚定不移的相信。
“如果我说我偷了，你们也会相信吗?”
“也会。”
“……我没有偷，只是我参加完活动之后整准备离开，王奇一突然大叫一声说自己的项链丢了，于是让保安把所有门封锁，一个一个检查嘉宾。没有想到，她丢失的那一串项链居然就在我的提包里，并且放在内袋……”布丁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真是个婊子。”祐祐狠狠的咒骂。
“可是，当时你的提包有人碰过吗？你有想过吗？会不会有人趁你不注意时将项链放了进去？”康纵问。
“只有一个人有可能。在你们没到之前我已经将整个过程想了很多遍，那就是在我换衣服的时候，提包是放在换衣间外的，但是时间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内换衣间只进来过一位酒店的女服务生，打扫完卫生就离开了。可是我清楚的记得，在我换好衣服出去时迎面就遇见了王奇一，她的脖子上分明带着就是那串莲花钻。之后绝无可能再有人有机会接近我。”
“你确定？”
“我确定。”
“那位女服务员长什么样？”
“158的个子，我清楚的记得她是专门负责化妆间清扫的服务员。”
“好的，你放心，事情我们一定会弄清楚，你别着凉了，好好穿着衣服等我们的消息。”康纵和祐祐站起来时，布丁仰起头，眼神里尽是想要说的话，可是又要说什么呢？她留言说她只有三个亲人，那只是她聊以自慰的方式。她从未指望过他们会来找她，虽然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最终所有人的完美，可是在过程当中不停的伤害到对方，不能解释，越解释越欲盖弥彰，她想，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她的做法。不是这一天，她也不指望这一天。
可是这一天，康纵和祐祐都来了，康纵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好闻的年轻的味道，带有温度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脸。祐祐因为她被陷害而恣意的骂出了她一直想骂的话。这些年轻的伙伴们的纯真并不掩饰的感情，有什么比他们更值得人去珍惜呢？即使有外力的阻碍又如何呢？她最想得到的难道不就是现在这种互相信任，相互体谅的友情吗？
就在康纵和祐祐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布丁站起来问“莫小鱼今天为什么没来？他还在生我的气吗？”，从他俩一进门她就想问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
“他？”康纵看了祐祐一眼，祐祐先朝看守所的门口走去。
“他很好，没事，也没有生你的气，只是文科班补习所以来不了，他上次住院耽误太久的时间了，再旷课老师就不要他了。你放心，等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之后，我们三个人都会来迎接你的。”康纵的嘴角扬起了不可抑制的微笑，像阵微风吹到布丁的心里，布丁讪讪坐下，眼看着木门虚掩而上，康纵的背景最终被夹在缝隙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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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南的凌晨的天空也是这样的蔚蓝开场，井然有序。不因为谁的消失而开场慢半拍。小鱼躺在病床上死一般睁着眼，窗户开了半扇，月光被风吹得水状流淌到地板上，薄荷青的窗帘开有鲜艳的白色碎纹，夹杂着一丝丝的金黄错觉。电视开了一夜，声音也因为思维的混沌而渐渐变得模糊，莫小鱼合眼那一刻想：现在的生活，离死也不太远了吧。
离死也不远了吧。每个人离死究竟有多远呢？
睡梦中，莫言带着莫小鱼到了不知名的海镇。那是年久失修的海镇，不需要人工重新的修葺。海水或者风雨的洗刷，给海镇淋上了一层幽光碧绿的光芒。人在光晕里生活，被镀上了自然，淳朴的封印色。他们各自为善，不以他人的秘密为追逐的需求。莫言只是怕自己带着小鱼打扰了一切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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