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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略军神(3)

日本战国史 作者:陈杰


首先是小早川家。小早川分为两支:竹原小早川和沼田小早川,前者和毛利有着亲戚关系。毛利元就的哥哥兴元把女儿嫁给了竹原小早川的家督小早川兴景。兴景去世后没有留下后代,于是,毛利元就顺利地把自己的三子送到竹原小早川家成为继承人,改名小早川隆景。同时,也给三子安排了一次政治婚姻--娶了沼田小早川家的家督小早川正平之女。这一步棋走得非常精彩,当然还需要一点运气--沼田小早川家的小早川正平在随军攻打月山富田城的时候阵亡,而他的儿子小早川繁平双目失明,显然无法承担起领导的重任。于是,一些家臣经过商量,接受毛利的建议,由竹原家的小早川隆景入继,完成两个小早川家的统一。这遭到了沼田家的重臣田坂义诠的强烈反对。天文十六年(1547)一月,小早川军攻破了稻村山城,田坂义诠一族被全部肃清,小早川隆景就成为小早川家的主人,这也使毛利元就获得了安艺水军的协助,控制了濑户内海。

接着是吉川家,吉川与毛利也有着亲戚关系,毛利元就之妻是吉川家吉川国经的女儿,而现任的家督吉川兴经则是国经之孙。毛利元就可不管辈分之间的关系,执意要把二子送给兴经作为养子。吉川兴经是个硬骨头,他为了保证吉川家的独立性,坚决拒绝毛利的“好意”。于是,在天文十九年(1550),毛利元就勾结了兴经的叔父吉川经世,在经世的运作下,吉川家的家臣团倒戈一击,逼迫家督吉川兴经隐居,迎进了毛利家的二公子吉川元春。

毛利元就看穿了吉川兴经此人的性格,为避免夜长梦多,他决定结束兴经的性命。为达到这一目的,他选中了一个人--熊谷信直,此人的父亲熊谷元直在“西国的桶狭间”被毛利元就所杀,可以说与毛利元就有着杀父之仇。但毛利元就为拉拢他,决定让吉川元春娶其女为妻。据说熊谷信直的女儿很丑,所以有人也认为吉川元春这桩婚事就好比诸葛亮娶媳妇,媳妇丑归丑,但是政治婚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天文十九年(1550)九月,熊谷信直就帮助女婿出面,袭击了吉川兴经的隐居所,吉川兴经自戕,他的儿子吉川千法师被杀害。吉川家的血脉断绝,被毛利一脉的吉川元春所篡夺。

就这样,毛利元就一手通过外交手腕,一手使用血腥征服,把小早川和吉川两家纳入宇下。小早川和吉川从此成为毛利家的两翼,著名的“毛利两川体制”因此而确立。吉川氏统合了安艺和石见的势力,小早川氏统合了安艺、备后、濑户内海的势力,毛利家的兴盛也从此起步。

天文十九年(1550),毛利元就同时采取行动,将毛利家中专横跋扈的重臣井上元兼的势力铲除,迫使家臣团进行了效忠宣誓。战国大名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对领地内国人和家臣的绝对支配,毛利元就通过“杀鸡吓猴”的办法达到了目的。

为保持毛利家的持久兴盛,毛利元就充分认识到了团结的重要,特别是家族内部血亲之间的团结。他自己经历与相合元纲兄弟相残的悲剧,因此深有体会。他把两个儿子分别送出去成为两川的家督,一方面是扩大势力,另一方面也是出自稳定毛利家督继承的考虑。毛利元就的“三支箭”的故事也流传甚广:某一天,毛利元就把长子隆元、次子元春、三子隆景叫来,拿出一支箭让他们折断,他们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元就又把三支箭合在一起让他们折,这一次,谁都没有成功。毛利元就以此告诫他们:一支箭容易断,三箭合一就所向无敌,所以只要毛利家团结一致,就没人能打败我们。

这个故事的来源颇让人怀疑,因为翻检中国古籍,会发现在比毛利元就更早的时代,在不同的民族中,也有一模一样的故事。《资治通鉴》卷一二○:“阿柴又命诸子各献一箭,取一箭授其弟慕利延,使折之,慕利延折之。又取十九箭,使折之,慕利延不能折。阿柴乃谕之曰:‘汝曹知之乎?孤则易折,众则难摧,汝曹当力一心,然后可以保国宁家。’言终而卒。”这个故事出自中国西北的吐谷浑。无独有偶,在元朝宫廷里秘藏的《蒙古秘史》中,在论及蒙古源流的时候,也说了这样一个故事:母亲阿兰豁阿把五个儿子召集过来,给每人一支箭杆,说:“掰断了。”他们就把每支都一下子掰断了。她又把五支箭杆捆在一起,交给他们,说:“掰断了。”五个人轮流去掰那五支在一起的箭杆,都不能掰断。阿兰豁阿就告诉五个孩子,要团结一心,“如果是一个一个的,你们就像那一支一支的箭一样,谁都能轻易毁了你们。如果像那捆在一起的箭一样,连在一起,谁还能轻易毁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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