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维拉生气地说。她的牙套已经和裤子的纤维搅在一起。雷利还没有狠心到一冲动把她的牙从嘴里拔出来，只好满头大汗地站在那里，任维拉拽来拽去。明戈又回来了！他皱着脸，看到自己的妻子卑躬屈膝地趴在自己最好朋友的脚下，他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支枪。

“明戈，听我解释。”雷利结结巴巴地说，他那不安分的下身也迅速畏缩起来。他拽着蓝色条纹衬衫的下摆遮住内裤，努力脱下那条裤子。

“你们两个还不停下！”明戈气急败坏。但是，他没有向他们开枪，而是抽泣着从厨房跑了出去，快速地跃过杂乱的阳台，在庭院外的斜坡处消失了。

“快去救救他吧。”维拉乞求着，雷利的裤子仍挂在她的嘴边，好像她已吞食了里面的东西。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放弃了这样的努力，用动作比画着竖起拇指、横着食指指向太阳穴拿枪自杀的姿势，然后使劲把雷利推出门外。她使足了劲，雷利被她推得一步就跨过后门的台阶，一路小跑过草地，滑下了斜坡。

在雷利的后院，明戈一筹莫展地挤坐在破旧的双座小椅子上，一只手推拉着挂在椅子上生了锈的铁把手，另一只手拿着枪搁在腿上。破旧的、很久没人用过的秋千发出刺耳的声音。

“现在请听我解释，明戈，你误会了。”雷利爬上来，开始解释，解释时他瞥见内裤的裤门没有拉上——就像他的堂弟吉米?克莱在一个女孩面前嘲笑他时说的，他谷仓的门开了。幸运的是，郁闷的明戈沉浸在自我幻想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明戈，我还要和你说，你想错了。我过来只是要借维拉的车，可她的牙套刮到我的裤子上了。”

明戈直直地盯着前方。“我猜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没什么可让你先知道的。”雷利继续说，并把手按在胸口，“我不知道你的妻子为何那种装束，我发誓。”

“我猜我是这镇上的小丑了。”明戈用拿着枪的手擦拭了一下鼻子，“中餐馆里的‘签饼’已经暗示过我们的事了。”他瞥了一眼雷利，有些不好意思，又移开了目光，“我打赌，你们一定认为我像平时那样去了星期二的唱诗班，可今天练歌取消了。”

“明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你去唱诗班练歌的事。”明戈去唱诗班的事儿，雷利从没特意想过。不过毫无疑问，作为邻居，他理应知道的，“你每周二都去练习？”

“妈妈曾警告过我！可她去世的晚上我去打保龄球，没在她身边。我在喝着啤酒，可她却在吐血。”泪水顺着胖子明戈的脸颊流下来。

直到此时此刻，雷利——雷利把这一切归罪于他的父亲，愤怒不已——确信明戈一家都是精神病。更为糟糕的是，他再也无法忍受生锈的秋千发出的刺耳的声音。突然，他伸手去抓那个金属枪把，进而抓住了整支枪。“把它给我！”雷利大喊，好在那只胖得像没了骨头的手没有试图握住枪不放。

“开枪吧，”明戈叹息着说，“我太懦弱了，我不敢开枪。我猜这就是她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太懦弱了。”

雷利使劲儿摇着枪把。“看在老天的分上，动动你精明的头脑，你就知道她不会离开你的。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你来告诉他，维拉！”维拉正走过来，穿着泳衣和高跟鞋。她走下坡来，雷利灰色的裤子搭在她的手臂上，“告诉他，维拉，他误会了。”

“亲爱的，” 她发出嘶嘶声，一只手搂住她的丈夫，“里（你）不是真那么想吧？我和雷利？雷利？哦，亲爱的！”她把裤子抛给雷利，雷利此时为自己的处境感到难过。当维拉指出明戈的指责那么可笑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很吃惊地看到，这个悍妇坐在明戈的大腿上摇晃着——那个秋千竟没有被压断——抚摸着明戈的下巴。“为什么里（你）会这样？里（你）的嫉妒心啊!”她接着说，明戈要比雷利可靠得多。她一直这样说着，直到明戈真的开始偷偷地笑了，并且笑得身子直抖。在雷利提上裤子前，那对夫妇已在接吻。对于维拉的性感穿着，明戈并没有要求她作出任何解释。也许，这对于明戈这个遇事就哭、胆小如鼠的人并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