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雷利名字的由来(1)

爸爸失踪后 作者:(美)迈克尔·马隆


现在,我们的主人公雷利因为无法像教徒一样清心寡欲,正感受着生活带给他的恐惧。让我们暂且抛开这些,看看雷利出生时的样子吧。就在罗斯福、丘吉尔、斯大林等几位领导人竭尽全力阻止希特勒野心勃勃的扩张时,我们的主人公雷利诞生了。他的父亲将冰凉的水滴洒在他身上,开始了洗礼仪式。他告诉雷利,他已经被接受为天堂的继承人。小雷利躺在洗礼引领人的怀里,额头上涂了油。那施礼人毫无顾忌地给他的名字赋予各种不同的意义。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小婴儿雷利总是静静地盯着周围,他好像习惯了“冷眼旁观”四周人们无端的冒犯。可是当他惊恐地听到施礼人说要把他送往战场去抵制罪恶的魔鬼时,包裹中的小雷利竟然发出了愤怒的长声尖叫。当时他的母亲站在旁边,就用准备好的奶嘴堵住他的哭声。看着小雷利默默承受痛苦的“坚忍精神”,他的母亲露出了笑脸,算是对小雷利的褒奖。

洗礼仪式是在塞莫皮莱一个极小的教堂里举行的。父亲还让雷利抿了一小口葡萄酒。他那十七岁的教父,也就是他的叔叔惠蒂尔?海斯,送来了一本英国诗人约翰?济慈的诗集。这本书连他叔叔自己也不想要。雷利的父亲和他的教父都穿着制服,因为他们被罗斯福总统委以重任,要飞往海外,去协助阻止希特勒侵略原本就不属于他的领土。我们主人公的名字:雷利?惠蒂尔?海斯,正是源于两个士兵的名字。他们都会做诗,但死得十分悲惨。他们一位是瓦尔特?雷利男爵,另一位是这位惠蒂尔?海斯叔叔。雷利的叔叔悲壮牺牲,在北非一个叫比塞大的城市附近被一辆坦克炸得粉身碎骨。

事实上,二十二岁前的惠蒂尔?海斯也算得上是一位诗人,他写了一首《辞别颂歌》——内容是:告别过去!让我攀登苍穹。再见啦!塞莫皮莱,再见啦!——这首诗到现在仍有人在毕业典礼上背诵。他还写过六页情诗,并从非洲寄到了家乡的贝蒂?莫罗和苏?安?麦克朗两位女士手里。这六页情诗被两位女士珍惜到如今,只不过现在贝蒂成了寡妇,而苏也成了斯温太太。但她们俩居然谁也不曾怀疑过,世上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拿到和自己手上完全一样的六页又薄又破、褪了色的诗稿。开头都是这样写的:

当死亡的恐惧侵占我时,

我的眼前浮现出你的脸庞。

这脸庞就是我的家,我安全的栖息之所,我遗失的美好和我自由的心,

温柔的夏天也爱怜地远离我周身这热情的自动擦鞋机……

信的结尾,他向两位女士都求了婚。

关于他的叔叔惠蒂尔?海斯,除了他祖母梳妆台上的那张照片,雷利也没什么别的印象。那张照片就放在一瓶护肤霜的前面,两旁总会摆着大丽菊、水仙和常春藤,而照片里那瘦弱的士兵也总是十年如一日地微笑着。

另一个士兵,当然也是雷利名字的由来者之一——瓦尔特?雷利,总让我们的主人公记起他七年级时读的一篇文章。那位极富魅力的瓦尔特男爵,连一个先令英国货币都不剩地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买了一套华贵的银色衣服去了伦敦。他把那件华服脱下来,铺在一个泥泞的小水坑上面,让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从上面走过。为了感谢这华丽的“奉献”,女王赐给了男爵瓦尔特一支舰队,派他迎战西班牙的无敌舰队。瓦尔特打了胜仗,把从前失去的殖民地夺了回来。他称这块殖民地为弗尼吉亚,以此赞誉他的女王没有瑕疵的贞洁。后来,瓦尔特被人砍了脑袋。不管那个人是谁,也不管他用了什么法律来制裁瓦尔特,总之瓦尔特已经不可能复活了。也许他是因为没守住殖民地而丢了脑袋,也许是因为和别人调情、或宣扬了无神论而丧命了。而雷利记忆最为深刻的是,当他在读那篇文章时,每看到“贞洁”这个词,都感到窘困。他那些正处在青春期的同学暧昧地冲他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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