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屋里，看到他们给我安排了一个受审的位置，不由得大笑起来。本·库克拉了把椅子坐在办公桌前的另一把椅子旁--那把椅子无疑是德温的--给我留的椅子在他们和灯的对面，离得不远。

"很好玩，是吗？哼！"那壮汉咕哝道。德温一言不发，直到回到座位上，才向我通报说："这位是警长。"

我假装对灯眨了眨眼，说道："不用告诉我了。你难道认为本·库克的名声仅限于布朗克斯公园吗？"

德温对我板着脸。天哪，真是太滑稽了。更过分的是，他还伸出一根指头向我晃了晃。"古德温，我刚才忙了半个小时，现在我要告诉你接下去该怎么办。你要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一切，同时我们在这里等着沃尔夫。你们有什么理由……"

我并不想中断他的表演，但我实在忍不住说道："你们等沃尔夫？在这里？"

"当然，就在这里，如果他识相的话。我想我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忍住没笑，只是说："听着，德温先生，今天是你的不幸日。你一生都没有机会打这么好的一个赌了。尼禄·沃尔夫不可能来这里，正如我不可能告诉你们谁杀了巴斯托一样。"

"是吗？"这回是本·库克说道，"你必须向我坦白。充分坦白。"

"也许。不过我不能告诉你是谁杀了巴斯托，因为我也不知道。现在如果你们想问问路的话，例如--"

"别废话了。"德温越发严厉了，"古德温，你以最耸人听闻的方式提出了一个最令人震惊的指控。我不打算假装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因为很显然我没有根据。我只有一个问题，我希望得到一个迅速而完整的回答。你的雇主今天派你来，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

我叹了口气，表情庄重起来。"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德温先生，只是为了打一个赌。"

"行了，正经一点儿吧。你这样说话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这一点你完全清楚。好了，跟我们说实话吧。"

本·库克说道："别想耍滑头。如果你知道我们怎么对付滑头，你会非常意外的。"

我想，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这游戏玩下去，但时间不允许了，而且他们刺痛了我。于是我说："请听我讲一分钟，先生们。你们无疑是生气了，这很糟糕，但我爱莫能助。如果我对你们说见鬼去吧，然后站起身来走出这间屋子，你们会怎么办呢？是的，警长，这儿离警察局不远，但我不会去那儿的。说句实话，你们俩就像一对白痴。我真对你感到吃惊，德温先生。尼禄·沃尔夫先生本来给你提供了一次成大事的机会，而你先是泄露给了本·库克，接着又逼着我把这个机会从你们俩身边撤走，投入狼群。你们别想碰我，别犯傻了。尼禄·沃尔夫将很愿意打一场非法拘留官司的，我除了拜访朋友，从来不去警察局，除非你们能向我出示逮捕证，并且，请想一想，当记者们知道了我的遭遇以及随之揭晓的巴斯托被谋杀的证据后，该会多么有趣啊。实际上，我已经感到有些痛心了，我开始考虑把那张支票要回来，从你们这里走出去了。请记住，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明白吗？现在，你们要么给我那张支票，要么变得讲理一些。"

德温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紧闭着嘴唇看着我。本·库克说道："那么你到乡下来，是想教训教训乡巴佬喽？宝贝，只要我愿意，什么也不需要，就能把你带进警察局。而这正是我想做的。"

"但愿你能承担得起你傲慢的代价，"我对他说，"德温把本该由他发射的炮弹交到了你手上，你明白这一点。"我又转向了德温，"你给纽约的什么人打了电话？总部吗？"

"不，是郡检察官。"

"你找到他了吗？"

德温将双臂摊开，身子向后一靠，无助地看着我。"是莫利接的电话。"

我点了点头。"迪克·莫利。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跟我说，如果尼禄·沃尔夫想出一万美元打什么赌，不管他喜欢与否，如果我肯再出一千美元加上他的话，他输了愿意给我十倍的钱。"

我太痛心了，以至于笑不出来。我说："然而你仍然邀我到这儿喝茶，而不是拿起铁锹直奔阿格沃克公墓。我再重复一遍，我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情，沃尔夫也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情。但如果你们想掌握一些确切的情况的话，那就必须立刻行动了。接下去的事情便是你得还给我那张支票。再接下去呢？"

德温长叹一声，然后清了清嗓子，然后不得不又清了一次。"古德温，"他说道，"我坦白地对你说，这事我干不了。我不愿意公布出去，本，但这是事实。这是我力所不及的。仁慈的主啊，你们难道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把彼得·奥利弗·巴斯托挖出来验尸？"

我插话道："笑话。至少有一打充分的理由。"

"好吧，也许我不善解释。不管怎么说，我认识那一家人。我做不了这事。我给普莱西德湖的安德森打了电话，但是找不到他。不过我会在六点前找到他的，最晚七点之前肯定能。他可以坐一趟卧铺车明天早上赶回来，然后由他来决定吧。"

"那就是说今天不行喽？"我说。

"是的，事不凑巧，我不会做那件事的。"

"好吧。"我站起身来，"我要到街角去给沃尔夫打个电话，看看他是否愿意等那么久。如果他说可以，那我就要南下离开乡巴佬们。不过也许我该要回那张支票。"

德温从口袋里掏出了支票递给了我。

我对本·库克咧嘴一笑："警长，愿不愿意搭我的车回警察局？"

"滚吧，宝贝，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