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托小姐的声音先响了起来："可这……这太荒唐了！这……"

沃尔夫伸出一根手指向她晃了晃。"请别这么说。你难道想否认你来这里说这些废话，是为什么人遮掩吗？巴斯托小姐，现在千万别这么说！咱们还是尊重彼此的智慧，心照不宣为好。阿奇，读吧。"

我读了自己的记录。读完后，沃尔夫说道："我劝你还是接受吧，巴斯托小姐。无论如何我将继续我的调查，而假如结果是你所担心的，你将很方便地得到我提供的保护。顺便说一句，我提出的条件纯粹是自私的。有了这样的协议，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兴趣跟合作，因为这将对你有利，无论结果如何，还是让这件事快些过去为好，免得夜长梦多。我不是利他主义者，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我只是一个想挣些钱的人。你说楼上的花太美了，然而它们的开销也太大了。你知道养那些兰花需要花多少钱吗？"

萨拉·巴斯托只是使劲盯着他。

"好吧，"沃尔夫说道，"当然不需要签什么字。这就是人们幽默地称之为君子协定的那种东西。达成协议的第一步是请古德温先生明天上午访问你们家--你可以到那时再作决定--在你的允许下，与你本人、与你的兄弟、与你的母亲，或者随便什么人谈谈……"

"不！"她爆发了，但随即又闭上了嘴。

"但的确要这样做。我很抱歉，不过这很关键。古德温先生是个谨慎的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是个无比勇敢的人。这的确很关键，我会跟你细说分明的，巴斯托小姐。"他把手放在桌沿上推了一把，使他的椅子向后退去，然后又将手撑在椅子扶手上，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你回家去吧，或者不管有什么事，先去办吧。人们一般很难当着我的面思考问题，因为我不会给人留下足够的思考空间。我知道你很痛苦，你的感情折磨得你难以承受，但你必须解放出你的头脑，让它工作。去吧。不管是去买帽子，还是去约会，还是去跟你妈妈谈谈，还是有别的什么计划。今天晚上六点到七点之间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古德温先生明天上午几点可以去，或者告诉我他不能去，不过那样我们就是敌人了。去吧。"

她站了起来。"嗯……我不知道……我的天哪，我不知道……"

"请吧！你现在不是凭理智在说话，而是凭着被搅得一塌糊涂的感觉的泡沫在说话，那毫无意义。我可不希望与你为敌。"

她站在他面前，脸正对着他，下巴稍稍翘起，以便与他目光相对。"我相信您，"她说，"我的确相信您不会那样做的。"

"的确，我不会的。再见，巴斯托小姐。"

"再见，沃尔夫先生。"

我领她来到前门，让她出去了。我本以为她也会向我道声再见的，但她没有。她什么也没说。她向外走时，我看到她的车停在路边，是一辆深蓝色的双人小轿车。

回到办公室后，沃尔夫已经坐回椅子里了。我站在办公桌的另一侧，看着他。

"那么，你又知道了些什么情况？"我说。

他的下巴折叠起来。"我知道我饿了，阿奇。我又有了食欲，这真是让人高兴。几个星期以来我什么胃口也没有。"

我自然很生气，瞪着他说："你可以这么说。在经过了星期五、星期六和星期天以后……"

"但是没有胃口。我曾经千方百计地想唤起食欲。现在我饿了。午餐将在二十分钟后准备好。同时，我了解到一个与高尔夫球杆有关的人请了一位职业运动员。查一查青草地俱乐部谁符合这个条件。看看有没有什么对我们心存感激的当事人能通过电话介绍些情况。请那位职业运动员与我们共进晚餐，这事很紧急。午饭后你去纳撒尼尔·布拉德福德大夫的办公室一趟，顺便在图书馆借几本我需要的书。"

"是，先生。你认为巴斯托小姐担心的人……"

"我现在不想说，阿奇。我现在只想安静地在这里坐一会儿，我饿了。午饭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