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记得挺清楚的？还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被你提醒的，这期是上周录的，你一说水果饭前吃，我就想起是那期吃水果有讲究了。”

“节目挺好的，我听了觉得特有收获，以后吃水果的时候会注意这些。”

“你快歇了吧！你这是第一次听，你听三次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要是较起真来，什么事没有注意事项啊？表面上没有，往深了挖肯定能挖出来。你要是真都按那个来，就别活了！我刚进这组的时候，也觉得虽说内容无聊吧，但多少有点收益。吃饭还记着不喝茶，用点盐让蔬菜返绿，新拉链上抹点肥皂，口含生姜不晕车……没新鲜一礼拜，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你说大街上那么多不知道小窍门的，不也活得好好的！最好的窍门就是随心所欲。天天养生，钻研生活常识，最后都得被这些累死！”

“我简直不知该接点什么好了。”钱源被冷然的连珠炮搞得无语了。

“那就别接了，吃菜吧。”

钱源斯文地吃着蔬菜，那一系列有条不紊的动作证明着他的确热爱蔬菜，一辈子也没有意愿花天酒地。食物亦无法让他活泼起来，机械地咀嚼周而复始，好像脸上其他的肌肉都是失灵的。不耐烦闪过冷然的眼，哪有必要连续两天和他见面，原本就不是什么熟人。好像鱼和熊掌，本就不是一回事，隔阂并不是时间造成的。

“能跟小学同学再相见，感觉很奇异。”律师转化话题的方式果然生硬。

“世界小得让人头皮发麻！昨天看见你的瞬间，我简直无地自容。”

“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觉得跟小学同学相亲太恐怖了。”

“这才叫缘分呢！”

“别吓唬我，还是让我继续无地自容吧。”冷然干笑了两声，埋头吃菜。

“老同学好啊，知根知底。”钱源没放弃。

“你小心被我骗了！这么多年没见，知什么根什么底啊？我其实经历了两轮失恋后已经对感情没兴趣了。就像加菲猫说得那样：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有猪肉卷是永恒的。我昨天纯是为了对付我妈，没想到还碰上你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冷然在传达她无心恋爱的信息。

“你在回避。”

“律师，你可以这样说。但是我没有犯罪吧 ”

“我喜欢你的玩笑。所有的，你的幽默感很吸引我。”

“这让我很绝望，我还以为是我的美貌在吸引你呢！一个女人靠幽默感来吸引人，这太残酷了！律师，我能问问你的情史吗？我昨天已经交代了，你要是不为难，也顺便说说得了。”冷然忽然很好奇，这样的男人，也恋爱过吗？

“没有什么特别，我只谈过一次恋爱。大学里，我追了那女孩两年，从朋友到好朋友再慢慢迈上男朋友的台阶。好了半年以后，她高中暗恋的男生来找她，她头也没回就扑人家怀里了，我又成好朋友了。我很喜欢那个女孩，用此后的三年来惦念她。去年她结婚了，不是和她暗恋的高中同学，和另外的人。”钱源以一贯的不动声色叙述着自己有些窝囊的恋爱往事。

“不过如此。离开了最爱她的你，也终没嫁给她最爱的他。”冷然觉得那女孩是因为绝望才结婚的，这是一瞬间的无来由的武断感觉。

“一次已经耗尽了我几乎全部的热情。现在我不会再用几年的时间来了解、等待一个人了。事实上真正想了解谁一生也是不够的，所以几年和几个月，差异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