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谁不会玩味？

“哈，你发财了，总荐我一下，让我也玩一玩北京人的派头。”陈正言开玩笑地说。

“你不行。”国保说：“你们秀才脸皮薄，不敢下真神。毛主席都说了，你们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你只能干点抄抄写写的工作。”

嚯，还瞧不起人。

国保的手机响了。还是真家伙，陈正言以为它是道具。

看来真的发财了。

“对不起正言，我不能陪你了，我老婆来电话，又有一笔生意来了。”他边说边掏钱：“这是上次向你借的三千块钱，我还你三千五；五百块钱是利息。对了，我给你办了一张暂住证，以后就放心大胆地上街。”

他没有让他办暂住证。

怪不得上次拿走了一张照片。

“我不放高利贷，”陈正言说：“请你把五百块钱收回去。感谢你为我办了暂住证。”

国保急于赶路，没时间与他罗嗦：“那好，五百块钱我收回去，晚上施哥见。”

国保匆匆地赶回家。

老婆从孩子的身上掏出一摞资料递给他，说：“快点办，人家还等着要。”

国保接过资料后从后门出去。

不远处还有一间小房。是放杂料的房子。

半个小时后国保从出租房出来。手中多了一个用废报纸包着的小框框。

老婆接过小框框后抱着孩子出去。

不一会老婆又回来了。

重复过去的故事。

老婆走后，他的手机响了，是陈正言的电话。打得他心疼。他不属于持机一族，为了业务，不得不持机。为节约电话费，不是业务电话他不接。

还是接了。

陈正言约他一块去京苑大酒店吃饭。双方约定在京盛商场门口会合。

京盛商场离叶国保家不远。他没有立即出发，而是去后院的小屋。

陈正言打完电话后就出发。从他的住地到京盛商场需要一刻钟。小巷没有公汽，只好步行。不过，不急，时间还早，离晚饭至少还有三个小时。北京人的作息时间安排科学，大多数单位是朝九晚四，即九点上班四点下班。这样就可以不慌不忙上班、不慌不忙回家，就可以不把紧张的心情带回家中。

愉快的心情可以创造。

陈正言左顾右盼就是看不到叶国保的影子。离得近反而迟到，说不过去？

不足为奇，往往就是这样，看似应该的偏偏不应该，兔子就是跑不赢乌龟。关羽一生小心谨慎，却大意失荆州。

叶国保举着手机出现了。

两个人正准备出发，背后传来了喝令声：你给我站住。

怎么啦？陈正言脑袋立刻发麻。

转过身后才发现与己无关。

原来是一伙便衣在捉人。这一带办假证猖獗，什么证件都能克隆出来，几乎可以乱真。

“国保，哪不是嫂子？”陈正言指着一名抱小孩的农村妇女惊讶地说。

“嘘……”国保做了一个不让声张的手势。

一个都没有少，没有人漏网。力量对比悬殊，警察的人数是办假证的两倍。看得出这是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整治行动。

一群办假证的人在陈正言的眼皮底下被赶进警车。

商场又恢复了生气。

“这回你看到了吧？”国保无奈地说：“我就是在做这种生意。刚才那个抱小孩的妇女就是我老婆。”

“怎么办？”陈正言来不及指责，他想到的是救人：“你还不到派出所去取人？”

国保笑起来，说：“什么怎么办？咱们去喝酒。”见他不明白，国保接着说：“你叫我到派出所取人，那不是送肉上砧板？你嫂子不会有事。”

陈正言还是不明白。

国保只得自曝家底。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既然敢干这个事，就要作好被抓的准备。为什么办假证的接头人都是妇女，并且都是抱小孩的妇女？这里面有窍门。什么窍门？哺乳期的妇女一律不准抓，即使犯了大法，也只能监视居住，等过了哺乳期后再抓。何况办假证当时最高的处罚是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