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上就是这样了，您意下如何呢？要马上做决定吗？”

“不。”昌男勉为其难地回答，“我现在无法决定。”

村上用力点点头。

“那么，我们就把您的答复和离职条件的协调事宜，安排到下星期之后的第二次面谈?。”

昌男点点头。他现在也只能点头了吧。

最后，村上对他行了个注目礼。昌男也以相同方式回礼，然后站了起来，转头走出房间，一手拿着文件，慢慢地走在幽暗的走廊里，进了电梯，回到办公室，坐了下来。

“池田先生，怎么样了？”佐藤妙子马上表示关心。

“您该不会答应了吧？”

昌男点点头：“是还没答应。不过下次还要再面谈讨论离职条件的问题。”

“离职条件？”佐藤妙子稍微皱了皱眉头。

她靠过来小声地问：“难道您已经考虑要离职了？”

到底如何呢？昌男自己也搞不清楚，想要先冷静一下，再想想看。

不知道自己在裁员候补名单中到底排在什么位置，所以很难做决定。如果知道是前几名或后几名，就能作为参考。昌男认为，即使辞了这家银行，彰子应该也不会离开吧。但是不管辞或不辞，在和彰子谈论这件事之前，都应该先了解一下比较好。

一想到这里，昌男就开始坐立难安。偷偷瞄了一下手表，还有五分钟就五点了。十分钟前才离开面谈的地方，自己又是今天最后一个接受面谈的员工。那间面谈室大概已经没有人了吧。

“不好意思，我有事要离开一下。”昌男对佐藤妙子说完后，立刻走出办公室。出了总行大楼，他在往东京车站方向大约五十公尺左右的地方找到了村上。因为刚才他到面谈室一看，早已经收拾干净人去楼空。于是他匆匆忙忙搭乘电梯，朝大楼入口处跑去，直到走出门口四处张望，才发现他们的身影。

丸之内线的东京车站入口处。

村上刚和助理互道再见，昌男等到那助理完全消失在地下道入口，才出声叫住村上。

“请、请等一下。”

实在很难堪。怎么会是在这儿，用这样的声音叫住自己以前的同学呢？主要也是因为两人在高中时期，并不是那么有交情吧。

村上回头看了昌男，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惊讶的样子，只是侧着头，嘴角微微上扬而已。过了一会儿，才说：“有什么事？”

昌男竟有些退怯，但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问：“有一件事刚刚忘了问。可以请教一下吗？”

唉，真没出息。

“刚才忘了问，我到底在裁员名单中排名第几？”

村上又笑了：“很抱歉，就算真有这样的排名，我也无可奉告。因为这样对其他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不能说吗？”

“是的。”

“无论如何都……”

“不行。”村上冷淡地说，“这是我的工作，不可以偏袒任何人。”

“真的不行吗？”

“真的不行。”

去你的！昌男的耐性似乎已经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