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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逻辑课(12)

失控的逻辑课 作者:(美)威尔·拉凡德


募捐会隔天,她打电话问他是否愿意和她与院长去萨奇河出游。她声音平缓,几乎有种公事公办的味道,却仍听得出底下藏匿着什么东西。“当然,”他说,然后又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伊丽莎白?”但她已经把电话挂断。事情就是这样。无路可退。

他们搭乘老人名为“但丁号”的游艇出航。由于居民经常潜入码头破坏船只,因此这艘游艇平时都停泊在罗伊码头岸边,欧曼院长还必须雇用自己人,一个绰号“小猪”的退休警察,巡逻泊船处,每隔几个小时就用手电筒检查一次游艇。

炎热周末的尾声,湖上挤满搭乘快艇玩耍的小孩。老人奋力地操控船舵,船尾掀起的波浪击向船坞。他们航向“小岔路”,在那边的树林里可以鸟瞰整个温彻斯特校园。“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欧曼院长解释,“周围非常安静。”他们把游艇停在小河湾里,于荫凉处抛锚。

欧曼拿出《泰晤士报》摆在面前,锯齿状的光线洒在他的镜框上。丹尼斯和伊丽莎白一起去游泳。两人都对即将发生的事心里有数。一整个早上,他们都在无声地交流着欲望。当老人的嘴巴张开,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往后靠,杂志摊在胸脯上时,他们俩便静悄悄地爬回游艇,溜到下层甲板。下面有一个房间,一张床,几个星期以来没人用而变得僵硬的缎面床单,和一个没有枕套、污渍斑斑的发霉枕头。丹尼斯差点挤不进那张床;他平躺在床上,双脚紧贴住冷冰冰的塑料墙。他全身赤裸而柔软,静静地等着。他告诉自己,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一切都是为了结束和她的纠缠。一切将会粗暴又激烈。游艇上下摇动。每一次摇动,都让丹尼斯的心紧张到几乎要碎裂。老人一定会醒过来,下来将他们俩逮个正着。

她把濡湿的泳衣扯下,丢在她戴脚链的脚边。突然间,她摇身一变。她把阴毛修剪成一个小巧整齐的箭头。丹尼斯在她的裸体中看见一种之前在图书馆碰面时未曾见过的年轻与欢愉。伊丽莎白到底多大年纪?三十五?四十?他还是不清楚,但她现在看起来比那样的年纪年轻十岁。在他眼里她突然变得令人心碎的美丽。他无意识地向她伸出手,抚摸她,把她拉到他下面。

然而,丹尼斯对伊丽莎白的掌控也就如此。本来杰勒米?普莱斯建议的,是要把她压倒、对她猛攻几次,让一切比她想像得到的都还要粗暴,好终结他们之间的一切。但她却不吃那一套:她跨在他身上,然后开始“驾驭”他,双臀和底下萨奇河滑溜摆荡的韵律一致。丹尼斯心想:怎样的女人会去修剪自己的阴毛?在他会意过来之前,他渐渐进入高潮,拍船的水声顿时变大,似吼似嚎,他迷失在这疯狂的船摆之中。伊丽莎白把头甩回他身上,双手紧握着自己的乳头。

之后,她躺在他身上,两人像两条绳索那样捆在一起,听着拍岸的水声。“怎么办?”他问。她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的唇上,示意他安静。“别担心。”她喘了一口气,他却不知为什么喘不过气来。

好一阵子之后,他被老人呼喊老婆的声音唤醒。丹尼斯反射性地跳起来,一把抓起衣服,伊丽莎白却把他压回床上。她说:“嘘。”并把泳衣套在身上。她开门之前停顿了一秒,稍微整理自己的心情,然后以一种丹尼斯认为太轻快的语气,向丈夫迎去。“嗨,亲爱的。”丹尼斯听见他说,“丹尼斯呢?”伊丽莎白回答:“在睡午觉。”丹尼斯的肩膀紧贴着门,害怕老人会愤怒地冲进来把他打昏。

他只听见扑通一声--有人跳下水,接着又一声。他穿上衣服,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太阳在他睡觉时移动了,小河湾此时几乎完全笼罩在荫凉中。老人看见他时,兴奋地喊道:“跳下来嘛!”因此他也跳了下去,三个人就这样游到傍晚,一副没发生任何事的样子。

现在,丹尼斯再也没办法把她忘掉。她的身体,她的名字,她的--韵律。她和那个未经世事、笨拙的莎凡娜?克里波大不相同。莎凡娜总要他把灯关上、打开音响,这样屋子里的其他人才不会听到。她坚持要丹尼斯在上面,不然的话她会欲火中烧。无论如何,她总是在做爱后哭泣,泪水积聚成河,滴落他的肩膀和胸膛。他不敢问她怎么了,害怕她的答案会和自己有关。

可是和伊丽莎白?欧曼在一起,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没有过度的隐秘,没有过度的情绪化,不需要任何实质的东西,只有纯粹肉体的欢愉。此时此刻,他躺在兄弟会住所的床上,盯着天花板看,满脑子都是这档子事。

当他再也受不了时,他打她家里的私人专线,号码是星期天回学校时,她偷偷塞给他的。听到她的声音,丹尼斯简直要不支倒地,膝盖一阵虚弱,勇气全无。

“我必须过去。”他叹了一口气说。

然后他出了门,在星期一的深夜,走在蒙哥马利路上。他知道他今晚应该准备经济学小考,但都已经这么做了,他没法让时间停止,也没法压抑自己的感受。

经过一个温度几乎攀升到二十六七度的周末,温彻斯特校园终于吹起一点秋意。风带着秋凉,樱树转成浓烈的粉红色。几片叶子开始落下,飘到那尊“科学家”雕像前。这尊雕像是为纪念欧曼院长和史坦利?米尔格兰的终生友谊而建造的。丹尼斯走到卡内基馆外的喷泉旁,四周已落叶遍地。几个学生在附近聊天,他们的声音被风带远,却没有人注意到丹尼斯。一个都没有。他从这里看得见欧曼家里的灯火--一栋坐落在“优雅之丘”上的乡村风格住宅。他以往通常开车进去,但她吩咐他从侧门进来,并且要他在开上车道时关掉头灯。算了吧,他心想,我走着去好了。他不确定自己在没有头灯的情况下,还能否顺利开上那条陡峭的车道。他想像自己驾车失控,冲进草坪,撞毁老男人的前窗--这将会是天大的丑闻!“威胁者丹尼斯”终于名副其实了。

她让他从侧门进来。屋子里一片漆黑,丹尼斯猜想老男人很早就睡了。他们蹑手蹑脚地穿过厨房进到客厅,站着等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接吻。她身穿睡袍,身体闻起来有泡澡水和指甲油的气味。他手伸进睡袍底下,像个不成熟的高中生,在她身上激烈地抚摸着,她转身带他上楼。他们穿过一条走廊,走到一半时她用红色的指甲在一扇关着的门上敲了一下。老男人正在里面。

接着他们走进客房--又一张狭窄的床,又一个孤独的枕头。她先脱掉他的衣服,再让自己一丝不挂。穿过窗帘透进来的月光让她的身体发亮。她只要碰他一下,他就马上勃起。又是一样的姿势,伊丽莎白跨坐在他身上,把他压在下面,她的头往前一甩,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紧抓着自己的乳头。丹尼斯太快就感受到那阵搅动,接着一切急速崩毁,她轻柔地盖住他的嘴,以免他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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